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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未必是显露敌意,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先来一个下马威,再徐徐示好给你尝一点甜头,这才是久居上位的为将之道。
门外响起敲门声,来人正是接引北斗的那位使者。
傅千山开门,使者手一摆,示意床上的北斗躺下,道:“别紧张,我是来看你的,这是我接引庙鬼王大人的一点心意。”
使者取出一串铜钱,每一枚面额一百,共十枚千文。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医药箱,他道:“这里的伤药价值可不菲,内服外用的都有,用得好的话,后天约战之时,你的伤能好的七七八八。”
傅千山怨气极重,阴阳怪调的说道:“大人怎么平白无故的大发慈悲,我们两身份卑微,实力弱小,怕是不值得大人如此悉心关照吧。”他往日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真枪真刀的上阵杀敌,武场角技是有的,可下场之后何曾不是被拥着围着,何时少了嘘寒问暖的声音,今天在这里经历了一阵险战,竟是连个问候的人都没有,直至这时才有个连身份高低都看不出来的籍籍无名之辈过来,一来还给一个下马威,他肚里是恼火。
使者也不恼,把鬼门里三大派系明里暗里的争斗讲了一遍,这就是为什么希望他们能赢,又道:“汉北斗,算是我接引庙半个死士了,你的生死,即是接引庙的威严所在,所以后天的约战,一定,要赢!”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名使者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和傅千山说过话,连目光遇上傅千山也是闪闪躲躲,根本不想和他有片刻的交集。
使者前脚刚走,傅千山就像焉了的花儿,一下子就绽放开来,他骂道:“他乃乃的,这人跟之前那名鬼将生的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子差点认不出来,要不是那名鬼将横冒出来,女人早就把那鬼卒剁了。这人屁颠屁颠跑来,要我们跟一个有原力修为的人打,不是送死是什么?两个狼狈为奸,都******不是好东西!”
骂到最后,却是成了笑腔,傅千山把桌上的十枚,共一千文的钱收入手中,咧嘴一笑,道:“兄弟,你就好好养伤,我去外面转一转,有什么器具是你杀人用得上的。<>”
北斗心道,想来这一千文,他再怎么吃也吃不光,那随他去好了。
病人的日子就是这么的枯燥、平淡,北斗躺在床上,说是闭目养神,但是睡得久了,也会有一丝燥意,那么,能做什么呢?他在想,后天这一战怎么打。
劣势如繁星一样数不过来,优势呢?对了,他只有一条手臂!
这一个下午,北斗是一个人过的,突然间有了一丝寂寥,竟是习惯了有人在旁边吵吵闹闹,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无意的,北斗在窗口驻留了片刻,远远的,竟是瞧见了一道阳光,没错,是整整的一道阳光,是很耀眼的一道阳光,和周围昏暗的世界泾渭分明,它在哪里?
很远,很远,像是落在崖壁上,又不像。
如此景象,算的上独特了,至少在这里是的,很普通的一件小事,但北斗总觉得会有什么发生。
哦,已经是二十五号了,好像听说每个月的月初,都会来很多生人,是个好消息吗?应该是吧。
当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傅千山回来了,带回来很多东西,五根手指各挂了一个袋子,北斗很怀疑,如果在他脖子上前后再挂两个袋子,他还能不能走得动。
傅千山嘿嘿一笑,像是庄稼人一年到头,终于丰收了一般,把袋子往桌上一放,似在说,瞧,哥买了这么多东西!
北斗只关心一个问题,问:“房钱还有没有?”
傅千山脸色一白,赶紧把钱币掏出来,挨个挨个数,最后才吁了一口气,道:“有的。”
北斗听了,脸色的紧张也是尽去。<>
客栈的一楼是屏风隔开的一个个小包间,夜里是要打烊的,二楼才是正规的客房,可以住人。
晚餐是傅千山买来的烧鸡和酒,烧鸡很香,土窑子柴火灶的味道。
北斗心道,想不到这种地方也有人对美食情有独钟,只是价钱当是不菲了。
酒很烈,却也很涩,还掺了不少杂质,北斗微微蹙眉,傅千山原本吃鸡吃的欢喜,这时也散了笑意,抱怨道:“这只鸡就花了一百文,还不是加料加酱的那一种,这酒却是要两百文,还是最差的一种,你是没去,那种一个拳头大小的烧酒,是真的香,真的醇,只是这一千文都买不了一小杯。”
说到这里,他拍了一拍重,嘴里的烧鸡尚未咽下去,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子还是头一次因为钱这么囧,那卖酒的老头,那眼神,真******气人!”
傅千山痛饮一碗,再夹菜时,头就在桌上一磕,歪倒。
北斗只得拖着他上了床,也不知伤口又裂开了几许,但这一晚,他睡的很香。
酒真是个好东西。
人生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吃喝、睡觉、女人,很多人的追求,也莫过于吃得更好,睡得更香,要更美的女人。酒不是好酒,鸡也不算好,但是好歹也吃了,喝了,睡了,北斗还是有一丝满足的。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好梦还没有迎来最欢愉的高潮,就被街上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北斗往窗边一站。
街巷里有火把,排列成数队往村子的东面奔赴,更有数道手电筒的强光飞快的掠过,有强者出动了。节奏虽然很快,但每一队兵卒都整齐划一,没有一丝乱象,气氛也就不紧张了。
是军队的演习吗?
在村的东面,隐隐有狼嚎、虎啸,甚至有蛇在吐信,因为离得太远,也只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
什么样的蛇吐信,声音竟然能传到这里?什么样的虎啸,能让整个客栈都在微微颤动?
北斗站了许久,空中像是微微酝酿一丝血液的腥味,没有更多的消息渠道,北斗又回到床上。他永远只关心,应该关心的事情。
此刻屏风的另一面,如雷鼾声没有半点歇一歇的意思,北斗有些恼,他走近一看,傅千山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配上嘴边那一挂天河,陶醉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北斗拽了几下,丝毫没用,只得拉过被褥,给他把头蒙上。
于是,又有了小憩一顿的时光。
天一亮,北斗再度被吵醒,因为某人伸懒腰时发出的怪叫,真的洪亮!
傅千山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风风火火,就是一个词,生猛,穿衣、洗漱、大开大合。吃过,喝过后,就一声断喝,问:“既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傅千山的恢复,比北斗想的还要快!
北斗还未领教傅千山到底恢复了几成,能使得动多大的力,先要领教傅千山软磨硬泡,糖衣炮弹的威力。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你这般磨磨唧唧,拖泥带水,酒囊饭袋吃饱了就睡,睡醒了还要抱着枕头再想着梦里的姑娘这辈子就只有这点出息了,还不起来?”傅千山一声暴喝!
北斗内心尚未挣扎几下,就被傅千山绑架了。
餐厅的气氛有点压抑,许多人手上都带了兵器,行色匆匆。北斗坐下吃饭时,才感受到周围人低声细语里,小小的激动。
人很多,但北斗总觉得有一层隔阂,因为自己一张生人的脸,而周围的都是一张活死人的脸,没有血色和表情。
正当北斗要出手之际,傅千山先出手了,他把早饭拎到到一个活死人前,稳稳一坐,问:“兄弟,早上好啊。”
这人的头发稀疏,肌肤的皱纹也很明显,背微微的佝偻,一看就是个老者,从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他瞧了一眼傅千山,又自顾埋头吃饭,道:“和你扯上关系,那日子就过不好了。”
傅千山愣了一愣,问:“这话怎么说?”
“哼,看看你们两人,再看看周围的人,不觉得差别很大吗?”
傅千山像是明白了,老者指的是面部的不同,不知什么原因,只有新来的人面部才会有表情,他道:“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是新来的,就一定是软柿子吗?”他刻意的在话的最后提了提嗓音。
老者吃面条,吸得嘘嘘作响,很是享受,旁若无人,就好像眼前没有傅千山似的,他已经懒得多说一句话了。
傅千山等了一会儿,又问:“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啊,怎么大家手里都带了家伙来食堂?”他眼里是一把刀身极宽,刀背极厚的大刀,这样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兵器本来就不多,这时候却出现了八把。
老人的眼里只有只有面条,以及面条里的肉丝。
直到北斗在傅千山旁边坐下,老者才抬头,打量起刚来的北斗,他观察了挺久,轻轻点头,道:“我喜欢你这样的人,这里,谨慎小心,才能活得久,这人是你朋友?”
北斗答道:“是。”
北斗很有耐心,几度把想要换张桌子的傅千山按了下来,他待老者吃完了面条,问:“今天很多人都带了兵器,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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