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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院子里又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殿中众人望出去,原来是几个皇子们各自拿着一根棍子,在那里打来打去。霍去病冷眼看着,只见在这场混战中,皇三子刘旦是个挑事找茬的人物,抡着棍子东一下西一下的,见人打人见树打树。
果然没多久,刘旦就在二哥刘闳瘦弱的脊背上重重的敲了一棍,刘闳的眼泪马上就掉了下来。太子刘据见状,赶忙过来相帮,要用自己的棍子把刘旦的棍子挑开,刘旦偏偏不动,于是两根棍子就较在了一起。只见两个孩子咬着牙各自用力,刘据很快不敌,只好忙忙的向后撤步。此时皇四子刘胥见哥哥刘旦正与太子为敌,忙又举着棍子过来相助刘旦,两兄弟将刘据追得满院子乱跑。
霍去病看到这里,心中叹了口气,小男孩的游戏能说明很多问题。刘据这孩子,虽然心地仁厚,但显然实力不足,降服不住这两个弟弟。至于那两个弟弟,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就看他们今天的表现,跋扈的性格已见苗头,长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陛下刘彻也看到了太子落败的这一幕,甚是不悦,把太子叫进来教训,“你比你三弟大着一岁多,怎么就知道跑?怎么一点锐气都没有?还不如弟弟们?”
太子垂头不答。霍去病看了看皇后,见她也不敢接话,于是自己斟酌了一下说道,“陛下,男孩子的锐气是要养的,太子身边的人确实要多注意这点。但更需注意的,却是不要养成脾气,更不能错把脾气当成锐气。”
这话算得上霍去病的肺腑之言,看男孩要看他身上是锐气还是脾气,这是霍去病从小在男孩群体中冷眼观察多年,所有心得体会的一句总结概括。
然而这意思毕竟太深,刘彻虽然也点了点头,却不可能一时领会到位,更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他只是继续沿着自己的思路训下去,“去病小时候会像你这样吗?该动手的时候就得动手呀!你这样还能算男人吗?将来还能指望你有什么出息?”
一口气说完这些气话,刘彻站起身来,竟自拂袖而去。
眼见着皇帝一怒而去,卫皇后连忙起身恭送。转回身后,她勉强的笑了一笑,眉宇之间却难掩忧虑之色。太子早已委屈的伏进母亲的怀中,皇后温言抚慰了儿子几句,吩咐身边的宫人,“叫孩子们都歇歇,进来用些茶点吧。”
几个男孩子一起进了殿,各样茶食细点早已摆了上来。太子刘据先让过表哥,然后稳稳重重的开始用点心。刘旦和刘胥兄弟两个都是胃口极好,很快把自己面前的盘子吃得七七八八。只有皇二子刘闳,一向脾胃娇弱,面对着满案的果品细点,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半天只进嘴了一点奶酪。
刘闳虽然不怎么吃东西,听他说话倒是比一般小孩清楚明白得多,显然是个非常聪敏细致的孩子。这时只听他问霍去病道,“骠骑将军,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打仗可以取食于敌,而别的将军就做不到呢?”
霍去病笑了笑道,“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话?狼行千里吃肉,马行千里吃草。”
刘闳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呢?”其他几个孩子也都安静下来,一起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什么人吃什么饭。战场上也是如此。如果你只敢在国境附近转悠,自然只能吃自己带的干粮;如果你敢深入敌境几百里以上,自然就可以吃到敌人养的牛羊!”
说到打仗,刘旦来了精神,“你们知道吗?本朝最能打的,是李广老将军!”
刘据马上反驳,“不对,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
刘旦回嘴道,“李广老将军都六十多岁了,已经身经大小七十余战!大将军才打过几年仗?”
见刘旦如此强词夺理,只论资格不论战功,刘据气得站了起来,就要跟刘旦好好评评理。忽见表哥在对面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只得强自按捺住自己的火气,气乎乎的又坐了回去。
刘据这么硬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越来越气闷,再也没心情吃东西了,于是把盘子往外一推,又站起身来,“我吃好了,先出去走走,你们慢用。”
卫皇后担心的望向刘据出去的方向,霍去病立起身来,“姨母别着急,我去找他谈谈。”
当刘据回头看到追出来的表哥时,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下去,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表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反驳他?”
“因为不用你来反驳,他自己已经反驳了自己。”霍去病道。
“什么意思?”刘据不解。
“他不是说‘七十余战’么?这四个字就说明了一切问题。”霍去病慢慢的跟刘据解释,“七十余战的战是哪个战?是战斗的战,不是战役的战。李广将军这一辈子都局限在战斗层面,接敌一次就算一次战斗。所以他一辈子只能看见战斗、只是一员战斗层面的猛将,根本没上升到指挥战役的主将层面。要照他这个算法,我打河西应该算几战啊?每一国至少应该算一战吧,等等,其实还不止一战呢!”
听到这里,刘据已然破涕为笑。“表哥,我懂了!”
霍去病继续道,“懂了就好。所以将来你甄选将领时,可要记住‘身经百战’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意思。”
刘据笑着点头,“我知道了!那么,刚才你为什么不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
他的表哥笑道,“你猜猜是为什么?”
刘据想了想,“因为你是大人,他们是小孩,你觉得胜之不武,是吗?”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霍去病笑了笑,“更主要的是,他们还不配长这个见识。”
刘据心有所动,又见他的表哥面色郑重了一些,低头向他问道,“据儿,在我眼里打河西是两战。在大将军眼里,他已经统兵打过六次战役。你可知在你眼里,这些应该是几战吗?”
刘据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霍去病道,“应该是一战。所有这些都属于一次战争,那就是汉匈之战。不管是前几年的漠南、去年的河西、还是明年的漠北,都只是这场战争的一部分。你一定要站在这个高度去看,因为你的父皇就是这么看的。这个高度,就是战略。”
年仅八岁的太子刘据,已经无数次的听到过“战略”这个词,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把什么是战略告诉他,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听懂了。
“好,现在我们再来谈谈你的这个眼泪问题。”霍去病接着说道。
刘据不好意思的笑了,赶紧用袖子抹干自己脸上残余的泪水,“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表哥。”
“这样吧,我给你三次机会,”霍去病说,“如果你以后再无缘无故的觉得委屈,掉眼泪只要超过三次,咱们以后就不玩举高高了,如何?”
刘据赶紧使劲点头,这时他的表哥冲他伸出了手,“一言为定!来,举一个!”
伴随着开心的尖叫,刘据又被高高的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