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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苏哥哥,你们要走了!!!”
一脸讶异的聂双儿,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然后双手不自觉的就拉着苏墨的衣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苏墨看出了聂双儿眼神中的不舍,说起来他又不是木头人,这美丽、善良姑娘对他的情意他又如何不明白呢。
只不过他的脚步不能停下,自从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便从那个妄图杀死他的书生眼中,了解到现实的残酷。杀了他便是斩妖除魔,便是利国利民,便是……
替天行道!
所以苏墨无法向常人一样,停下脚步享受人生,他只有不停的向前,才能不被这个唯独对他,充满恶意的世界所吞噬。
向往常一样,苏墨轻轻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笑道:“好男儿志在天下,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给老太婆打小工吧,再说蒹葭的病还是需要去大城市找名医确诊一下,所以我必须得走了啊。”
听着苏墨这么说,聂双儿无从反驳,是啊,自己总不能将苏哥哥一辈子就拴在这小村庄里啊。于是拉着苏墨袖子的手不自觉的慢慢松开。
感受到聂双儿的不舍,不过苏墨依旧狠了狠心,没有再多言语,转身和云婆婆说道:“老太婆,走了。”
云婆婆看着苏墨,看着这个说着好男儿志在天下的年轻男人,想着这小子当时被她发现的时候饿的就剩一口气,不由的摇头叹道:“死小鬼口气还不小,喏,拿着。”
说罢便将一小袋东西,扔给苏墨。
苏墨接住后用手一捏,然后愣了一愣。
云婆婆吐出一口烟圈说道:“怕小蒹葭跟着你受罪,就施舍了一点盘缠给你,别以为是你打工赚来的,说好了包吃住没工钱的。还有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可不要碘着脸跑回来,婆婆这可不是福利院。”
苏墨笑着将袋子放入怀中,虽然云婆婆说的这么绝情,可苏墨明白这是老太婆再给他留退路呢,不过他可不想被她小看,笑道:“知道啦,你这破旅店谁稀罕回来啊!”
说罢就牵着蒹葭的手,向门外走去,而这时正好顾大叔走了进来,二人目光对视了一眼……
苏墨似乎总觉得对方的眼中有种似笑非笑之感,让他很不舒服,于是也没有多言,便走出了门外。
“苏哥哥,日后……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相见么?”
听着聂双儿带着些许哭腔的喊声,苏墨的身子顿了一顿,然后低声囔囔说道:“谁知道呢……”
也不回头,抬起右手挥了挥,以做告别,便拉着蒹葭向南方的重镇云瑶迈步而去。
同一时间,上林村口
九匹骏马同一时间止步,在一片骏马的嘶鸣声中一个高大汉子失魂落魄的从马上跌落下来,然后跌跌撞撞的往村中跑去,其身后八个精壮汉子也不多言,就这么跟着前头那人,一路行去。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村中央,看着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那高大汉子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失声痛哭,沉闷的呜咽声便如饿狼的低吼一样。
这汉子就是林猛了,如果苏墨此时见到他,那绝对会大吃一惊。
仅仅两三天不见,这个骄傲、刚强的汉子,此刻胡子拉渣,脸颊已经瘦削的变了形,原本无时不刻都挺拔如山岳一般的身姿,此刻却佝偻在泥水之中,低声呜咽,只有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和之前不同的是里面多了一味叫仇恨的东西。
此刻后面的几人已经聚在一起,低声私语着。
“都尉,所有死者基本都是一击必杀,都是死于洞穿伤,甚至有些是从内部向外洞穿死亡,卑职怀疑是……”
中间为首的那哭丧脸汉子眼角一撇那说话的精壮汉子,斥道:“有什么就说,吞吐些什么!”
那汉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张口说道:“事关重大,卑职不敢妄言,不过依卑职猜想,很可能是……觉醒者干的。”
其余众人闻言皆默不作声,显然是同意此人观点。
“觉醒者?”
那都尉砸吧了一下嘴巴,目光流露追忆之色,缓缓说道:“上一次出现血脉觉醒者还是在七年前,事发地点是在李唐王朝的一个边陲小镇,诱因已经无从考证了,据说当时那个觉醒者屠了两个镇子的平民,当地太守组织了一波高手截杀,被杀的大败而归,普通军士死伤不计其数,就连‘凡尘’境界以上的武者也都死了十余名,最后还是出动了李唐王朝的最强战力,青龙甲士才将那名觉醒之人给诛杀。”
然后他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那还是初级血脉觉醒,一切只靠本能行动的觉醒者,要是给他时间让他融合血脉,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说的觉醒者到底是什么?”
此时一直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林猛赤红着一双眼睛,抬头看着那都尉嘶声问道。
一名精壮汉子踏前一步呵斥道:“大胆,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如此放肆!”
那都尉挥了挥手,示意那人退下,然后蹲下,平视林猛那双赤红的眼睛,缓缓问道“怎么,你想报仇?”
“无时不刻不想,血海深仇,此仇不报,我林猛枉为人。”
都尉笑了笑说道:“觉醒者又叫血脉觉醒者,他们大多是上古大能的后裔,身负异血,血脉之中蕴含着各种无穷的力量,天生便拥有各种神奇的能力,不过基本上所有的异血之人,他们一辈子血脉都不会被激活。毕竟已经到了‘末法时代’天地灵气已经稀薄到凡人无法感知的地步了,没有天地灵气的孕育,他们也只能平凡老死。”
说道这里,那都尉的神情却变得无比郑重,继续说道:“不过偶尔也有一些异血之人会被某些诱因激活血脉,掌握种种常人无法想象的能力,比如七年前那人便可以控制风,与他对阵一不小心便会被无形的风刃给洞穿而亡。因为这些人的强大,和不可控,所以被各国所通缉。对付这种人,别说是你这种不入凡尘的蝼蚁,即便是我们这些武者对上了,大多也凶多吉少,现在你还想报仇么?”
林猛双目之中没有妥协,没有恐惧,有的只有仇恨与愤怒,他平静的说道:“现在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诛杀那些觉醒者,我会变强的。”
听到林猛这么说,都尉身后的几名汉子都不以为然,一个连凡尘境界都没入的蝼蚁之人,也配口口声声说要诛杀觉醒者。
不过那都尉似乎对林猛所说很感兴趣,说道:“如果你不怕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条路走。”
“我不怕死,因为我不会死,至少待我杀尽天下觉醒之人前,我不会死。”
都尉对身旁那个精壮汉子说道:“王平,你带着他回缇骑营地,拿着我的令牌推荐他参加这一次的死狱考核。”
说罢便从腰间摘下一枚令牌递给那汉子,那汉子愣了一下后也不多言便应下。
交代完后,那都尉便领着其余众人向村外走去,那位大人还等着他呢。
一个时辰过后,他们一行七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颗古树之后,一名带着斗笠的高大汉子走了出来,说道:“你们来晚了。”
都尉一行人齐齐翻身下马,一边单膝跪下,一边说道:“事关重大,卑职还是去了事发地验证了一下。顾大人,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这时那汉子将斗笠摘下,露出一张满是胡须的笑脸,说道:“你还是这般小心,客套话就免了吧,目标二人已经离开了落云村,朝云瑶镇方向去了,现在追去应该傍晚前能追上,走吧。”
如果聂双儿在这里的话,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发号施令的高大汉子,就是那个对她无比慈祥,口口声声喊着她丫头的顾大叔。
说罢,顾长青接过都尉手中递上来的一袭黑云红底的缇骑校尉披风,披在身上,跨身上马。
然后双目微眯的说道:“苏墨、蒹葭,觉醒之人会是你们之中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