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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伯玉很苦闷,倾尽涛涛黄河长江水不绝的苦闷,商量来商量去,他还是没能摆脱掉连带的过责,被韩遂,边章等人威逼着将那筹粮与护粮的棘手事交到了他手里。粮草虽乃军之重器,但偏偏在真正的高层眼中,却并无人愿意去亲身参与其中。一方面,粮草安全抵达乃份内之事,功劳是有,但既是理所当然,那只能算做微末之功。一方面,哪怕是出了万一的差池,稍稍影响了军心的稳定,很可能被主帅推做替罪之羊而振奋全军之士气。
官渡之战时,莫非袁绍就意识不到粮草的重要性?他当然懂得,但是为何最终分得看管粮草差事的是惯于酒醉误事的平庸之将淳于琼,而不是智者可千虑的田丰,沮授,无他,不愿耳。以田丰,沮授等身为名士的傲气,岂可做看押粮草等粗鄙之事?
君子远庖厨,或许孟子原先的本意是君子不忍心看到杀生,故而要回避!但经过数百年的文化演变,未尝不演变出了另外一种意思:君子应远离庖厨之地,不应陷入平常琐碎之事而耽误了志向与理念!
北宫伯玉虽然是羌人,但自幼也是敬慕大汉文化,就像某海外岛国,口口生生诋毁中原,却又对唐汉诗经词文化痴迷到了极致,套用一句话:既想做"biaozi"又要立牌坊!
总之,护粮筹粮一事,让他很不爽,很不爽。
这一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北宫伯玉骑在一匹烈马上,统领着浩浩荡荡的一千散骑,誓要牛犁篱笆般横扫一个个靠近边地的村寨。
劫掠,早已成了北宫伯玉骨子里的本能,那些贱民百姓乖乖上交粮草吃食也就罢了,到时候看他心情,心情好了可以饶那村寨之人一命,心情倘若不好,轻则擒做冲锋的炮灰,重则攻破村寨,屠杀一空。
第一日,他的行程很是顺利,一日之间连破十八寨,那些胆小的村寨之主纷纷将足量的吃食拿了出来。不过还是有俩个村寨,一个村长,长的太老太丑,满脸皱纹,还布满麻子,影响了他食欲,被他一刀斩了头颅,扔到了那个村子唯一的一口水井里:谁让你们村长让老子没了食欲,老子就让你们所有村里人看见井水就想吐!还有一个寨主,长的倒是够英俊,不过却被北宫伯玉不小心见到了他那更加美貌的小媳妇,****大动的他在一千手下面前狞笑着强暴了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媳妇,那个寨主竟然想暴起反抗,结果被他砍成几段,让数百兵士拿着他破碎的身体游寨示众:看呐,这就是反抗义军的下场!
第二天,一大早,北宫伯玉就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脑海中回忆着昨日那小媳妇柔媚蚀骨的**滋味,突然觉得虽说筹集粮草这活计配不得他的身份,但是每日都有小媳妇把玩,每日都能吃鸡吞羊,倒也不赖嘛!
沉浸在幻想中的北宫伯玉失去了往日的警惕,丝毫没有意思到一队精锐的斥候兵已经发现了他们,且在远远的叼着他这一千骑兵。
时间过得飞快,直到黄昏临近。
张家寨,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寨子,但是今日这里不普通了,反而要注定了一番天雷动地火。
“速速打开寨门,迎接西凉义军入寨!敢紧的,把你们村积存几年存着的好酒好菜都给军爷们烹上,然后每家每户把家里的存粮都交出来,再抽出半数的百姓帮义军运粮!”北宫善,身为北宫伯玉的侄子,早已把这番威吓的话背的滚瓜就熟。
他深深迷恋于这种耀武扬武的感觉,策马以一个自认为潇洒飘逸的姿势横冲到寨门之下,横眉竖眼喝道。
石寨上一大汉,身穿粗布麻衣,额相宽厚,粗眉如刃,目如火睛,面貌堂正,仪态威重,闻得下方北宫善的呱噪。
眼睛一阖一张,怒目金刚之势,乍现!
肩上有弓,前时方在,顷息之间,只闻得弓弦声响,石寨之下,北宫善惨叫一声,手捂前胸,坠马而落。
“哼,跳梁小丑,安敢放肆!”火睛大汉声若古钟,信手之间,杀一人,态似闲庭漫步!
“啊,吾侄!”北宫伯玉见亲侄身死,大恸,面色皱狞,狂呼道:谁杀吾侄,可敢报上名来,吾必将汝碎尸千里!”
“吾之名讳,何须告汝!叛逆之辈,逆天而行,罪恶之事,万书难罄,天下义士,共诛之!要战便战,何须多言?废话恁多,做甚何为???”火睛大汉如同天神下凡,威风赫赫,厉声大喝!
北宫伯玉气的险些坠马,目眦欲裂,狂喝:给我杀!!!斩破敌寨,鸡犬不留,那麻衣大汉,为吾万刀剁之!
翁!翁!翁!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天际,一千游骑如同欲饱饮鲜血的恶狼,杀气腾腾的朝着石寨奔杀而去!!!
石寨上角落的一角,张姓寨主偷偷的朝下方望了眼,随即面色煞白:苦也,这寨上的一干杀神吾惹不起,寨外的一干恶狼更是滔天大祸,张家寨,完了!!!
今早就不该迎这群人入寨,要知道这群人满打满算也才五十人,虽然看起来精锐,又如何是一千如狼似虎的羌兵的对手!
一千羌骑,密密麻麻,如同波浪无际,但石寨上的火睛大汉却仿若不见,声音平缓,厉喝:敌军入五十步内,方可射之!
五十名兵士大喝:诺!
临时组织的三百余名寨民手持自制的弓箭,紧张的狂咽口水,心中恨不得把那火睛大汉骂个半死,还五十步内方可射,你找死也别带上我们啊!
羌兵如同滚滚的洪流,近了,愈加近了!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看着愈加接近的嗜血羌兵,终于有一个寨民在这雷霆般的压力下崩溃了,嘭的一声射出了手中的箭,却连人影都没擦着,只不知道歪歪斜斜的射到哪里去了!随着第一个寨民的崩溃,如同打开了潘多拉,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住那对死亡的恐惧,疯了一般射出了手中的箭。
稀稀拉拉的箭,断断续续的箭,简直没有丝毫威力,除了有几个羌兵中的倒霉蛋被恰好射入脖颈坠马而死外,其余之箭甚至连羌兵粗劣的软甲都没刺破!
“哈哈哈,吓了老子一跳,方才说话的怪威武的,结果却是一干银枪蜡头!”一个个原本还警惕不已的羌兵纷纷松口气,哈哈怪讽!
火睛大汉充耳不闻,脑中镇定的估测着距离,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五十步……
突然,他猛然一挥战旗,一句话都没多说。
五十把弓,五十根利箭,整齐如一的射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五十根箭,没有一箭射空,一根箭换来一条命,无一被射中之人能幸免!
“小心敌箭!”北宫伯玉失声大呼,他是主帅,冲在最前方,也是险些被一根利箭刺穿了肩胛骨,若不是一名亲卫以死替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千游骑气势汹汹的来到石寨下,却没想被来个番迎头痛击,心怀惊惧的他们仓促间朝着石寨上射出一轮箭雨,而后连忙调转马头朝着这座似能择人而噬的石寨远去。
“倚马缓进,倚马缓进!别让身体置于箭锋之下,调整阵容,突击,突击!”北宫伯玉号令频出。
第二轮的攻势,随着羌兵的警惕之心大起,纷纷找来东西依做后盾,石墙之上箭矢的杀伤力明显减弱下来,但楼上五十名弓箭手的箭术实乃精湛,还是有三三俩俩的羌兵在惊愕中被刁钻的箭射死!
在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拉锯战之后,羌兵人数广袤的优势,石墙上寨民不懂防护,频频身死的惊故,还是让得羌兵在损失了百余骑后,围在了石寨之下。
一个个云梯被搭建了起来,寨门口还立着一个如同钢甲般的冲城车!羌兵惯以游击作战,往日里很少携带攻城器械,但因为北宫伯玉肩负了筹集粮草的重任,所以边章特意为这支军队调配了十驾云梯,一辆攻城车。说是筹粮,但边章,韩遂,马腾等人心如明镜,一时之间,后方基地金城的粮草哪能快到,只能是抢劫劫掠了,之所以没特意明说,只不过是爱惜羽毛罢了!
火晴大汉看到了那十驾云梯与一辆攻城车,眉头轻皱,羌兵中有云梯他不奇怪,但是有一辆用于冲城的攻城车却是出乎了他意料,要知道攻城车的设计一般是为了破城用的,至少都是十万往上的小城级别,更不用说攻破这座小寨的铁门了!
“火把,拿火把来,还有结实的长绳!记住,蘸满火油,火石随身,待吾出城破之!”火睛大汉沉声吩咐左近的几名兵士!
“屯长,不可,外面太过危急,不可以身涉险!事极从权,倘若寨破,吾等还可从后门撤走!”几名士兵脸色大急,连忙相劝,真诚毕现。
看得出来,这火睛大汉,平日里甚受兵士的爱戴!
“胡言乱语!是吾等让此寨百姓陷入泥潭!如今倘见事不可为而弃之,吾等与禽兽何异?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吾意已决,誓与此地百姓同生死,共存亡!若你们畏惧,可自去之,吾不怪汝!”火晴大汉怒喝!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