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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孙昭奕的房间,孙昭奕盘膝坐在炕上,大白兔趴在炕头,两只小爪抱着一个白菜帮子,嘴巴不停地磕。
孙昭奕一下子就能听出是张禹到来,率先见礼,“拜见宗主。”
张禹也赶紧回礼,“拜见太师叔。”
客套了几句,张禹说道:“太师叔,那个妙妙散,您研究的怎么样了?”
“已经研究出来七七八八,其中的主要成份应该是雪参,可这雪参不同于普通的雪参,年头极久,起码有几百年。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也只有那些大宗派或许能有存货。现在即便有钱,怕是也无处购买。”孙昭奕说道。
“几百年的雪参......”张禹为之皱眉,这等宝贝,确实是有钱都买不到。
“不过你也不要气馁,我想在黑市那里,应该会有的交易。”孙昭奕说道。
“对......”张禹的精神登时一振。只要自己有好的东西,拿到黑市里,肯定能够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点了点头,跟着说道:“太师叔,我想问您个事儿,您会催眠吗?”
“催眠......”孙昭奕迟疑了一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些疑惑,想要从一个疯了的女人嘴里问出一些事情。可是,在正常情况下,她肯定说不出来,所以我希望通过催眠术让她开口。”张禹说道。
“这样啊......”孙昭奕微微点头,说道:“那你把人给带过来吧,我试试。”
“好。”
张禹答应一声,马上朝外面走去。
回到药堂的房间,看到在炕上,赵秋菊正在喂疯女人吃饭。女人表现的还算正常,可一看到张禹进来,女人似乎很是害怕,忙又缩到了里面,双手将毛毛熊紧紧地抱进怀里。
看到这个,张禹一愣,心中暗说,我怎么了,你一看到我就跑。
张禹看向赵秋菊,说道:“她是怎么了?”
“她刚刚说饿了......我就给她拿了稀粥......吃的还挺好的......”赵秋菊答道。
“那怎么一见到我就不吃了......”张禹纳闷地来了一句。
迟疑了一下,张禹说道:“这样吧,我先出去等着,你们继续喂她吃饭......等她吃饱了,带她出来,咱们一起去后面......”
“是,师父。”王春兰和赵秋菊点头。
张禹出了房间,就在院里等着。他能听到房间内的声音,还真别说,房间内因为就王春兰和赵秋菊两个女人,疯女人似乎不太害怕了。在赵秋菊安抚了一会之后,疯女人竟然又再次吃饭。
人即便是疯了,也不可能是一点意识也没有。
在吃完饭之后,王春兰和赵秋菊扶着女人出来,在女人的怀中,仍然抱着毛毛熊。
她一看到张禹,明显又害怕起来,张禹心中暗说,我长个坏人的脸么,你一看到我就害怕。
张禹率先朝后面走去,最后面的院子,属于无当道观的禁地,以往也只许观主王杰出入。
在路过张禹居住的院子外时,张禹表示,让王春兰和赵秋菊退下,自己一个人带着疯女人走就好。
两个弟子点头答应,这就转头离开,可她俩这一走,疯女人立时急了,用恳求的语气喊道:“你们别走......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她的声音不小,张禹听的是直皱眉,王春兰和赵秋菊也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向师父。
“安慰安慰她......”张禹无奈地说道。
两个弟子赶紧来到疯女人的身边,好生安抚,还真别说,在二人的安慰下,疯女人似乎踏实了一些,但仍然是怯怯地看着张禹,好像很是害怕。
张禹的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她害怕男人。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不怕王春兰和赵秋菊呢?
确定了这一点,张禹说道:“你们在这等着。”
他径直朝前走,进到了最后的院落。
在距离院门不远的地方,欧阳艳艳和潘胜正站在那里,好像是在听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疯女人的声音不小,在道观里有人这么喊,怎么也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师侄,出什么事了?”欧阳艳艳问道。
“我带一个疯了的女人来找太师叔求医,可是她好像是怕男人......这样,师叔你出去一趟,把这个女人接进来......”张禹说到这,看向潘胜,说道:“师叔,你就别在院子里了......先回屋......”
“我怎么了?”潘胜一脸无辜地说道。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欧阳艳艳没好气地说道。
“回去就回去。”潘胜倒是听欧阳艳艳的话,赶紧跑回了房间。
院子里还有叶玲珑,她是女的,倒是无妨。
欧阳艳艳出去接人,王春兰和赵秋菊将疯女人交给她,这才离开。
疯女人也有一点点的害怕,在她的眼里,隐然只有王春兰和赵秋菊是好人。幸亏欧阳艳艳也是女人,这才把她给带进后院。
张禹在院子里听动静,听到脚步声过来,他就进到孙昭奕的房间等着。欧阳艳艳将疯女人带进院子,见张禹不在,料想是到了孙昭奕的房间,她就把人给带了进去。
孙昭奕坐在炕上,张禹站在一边,疯女人一进来,竟然忍不住叫了起来,“不要......不要......”
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十分的害怕。张禹都在迷糊,这又是怎么了。
“方丈,你先出去。”孙昭奕平和地说道。
张禹点头,马上退了出去。
他在外面等着,能够听到屋内的声音,孙昭奕温和地和疯女人说话,又让欧阳艳艳扶疯女人到炕上坐。
过了一会,就听孙昭奕说道:“方丈,进来吧。”
张禹走了进去,欧阳艳艳站在炕边,疯女人躺在炕上,睁着眼睛,目光呆滞。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抱毛毛熊,张禹进来之后,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么样?”张禹低声问道。
孙昭奕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她吧。”
“真的?”张禹没想到,孙昭奕这么快就能搞定。
孙昭奕微微点头,没有出声。
张禹看向躺着一动不动的疯女人,温和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霞。”女人目光不懂,只是机械般地回答。
一听这话,张禹就能确定,女人确实是被催眠了。
张禹跟着问道:“你是哪里人,家里有什么人?”
“我是吴江莲花县人,家里有母亲。”女人答道。
“那你父亲呢?”张禹疑惑地问道。
女人明明是有父亲的,那个老头就是,她为什么没说。
“我妈说,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云省那边工作,从此就没了音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女人说道。
这个回答,让张禹颇为意外,他又问道:“你为什么来到镇海市?”
“家里穷,我初中毕业之后,就和同学来镇海打工。”女人说道。
“初中毕业......”张禹再次露出疑惑,女人都有四十岁了,初中毕业来打工,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
“你是哪年出生的?”张禹问道。
“我是xx年出生的。”女人答道。
一听这个年份,可不是么,女人今年39岁,22年前来镇海市,当年不过是17岁。
“你来镇海后是做什么工作?做了多少年?”张禹又问道。
“我、我每人被人欺负......我不听话,他们就打我,我想跑,他们抓到我就打我......多久......多久了......我不记得了......救救我、救救我......”女人在说这话的时候,情绪突然异常的激动起来。
张禹一惊,没想到被催眠的人,还会有这样激动的反应。
他赶紧看向孙昭奕,孙昭奕向他轻轻摇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等了片刻,女人稳定下来,孙昭奕才道:“她刚刚好像想到了极为痛苦的事情,这就是让她疯掉的原因。你慢慢的问,尽量不要刺激到她。”
“明白。”张禹低声点头,琢磨了一下措辞,这才问道:“你和你的同学一起来镇海打工,见过什么人?”
“我和同学路过一家中介,说是有酒店招聘服务员,工资2500块,包吃包住,我们就进去问问。老板是一个阿姨,她问了我们的情况,给我们登记,说是要300块钱的中介费。可我们没有,她让我们等一下,去后面打了个电话。出来之后和我们说,可以先欠着,等发工资之后给她,我们十分感激。过了没多久,来了一辆车,她说是酒店来接我们的,让我们上车去酒店,我和同学就上车了。”疯女人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在眼前。
“那你们上车之后,去的是什么酒店?酒店在什么地方?”张禹接着问道。
“我们对镇海并不熟悉,上车走去很远,来到了一个凤凰宾馆的地方。宾馆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我们跟着开车的人上了三楼。进到一个房间之后,里面坐着四个男人,我们吓了一跳。”疯女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都在颤动。
“之后呢?”张禹问道。
“他们、他们盯着我们,我们好害怕,我说我们不干了,想要走,可他们却冲了上来,把我们两个的衣服给撕了。我挣扎,他们就打我,好疼、好疼......”疯女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异常的紧张、害怕,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仿佛又一次面对曾经的痛苦。
听到这里,张禹隐约能够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白霞当年和同学来镇海找工作,不想遇到了坏人,被骗到了mai银窝点。虽然不能通过目前的回答完全确定,大体上也是八九不离十。
张禹又问道:“之后呢?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们对我说,以后就在这里工作,听他们的安排,要是敢不听话,就打死我们。从哪以后,他们就让不同的男人来欺负我,有的时候,一天先后会来十多个。在这里,像我这样的女人好多。我亲眼看到一个小姐姐被他们活活打死,好恐怖......好恐怖......他们简直不是人......”女人说到后面,脸上又露出恐惧之色。
她的回答,让张禹彻底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白霞自从来到那个凤凰宾馆,就开始遭受非人的生活。人在那种地方,时间长了,肯定会疯掉。
张禹也不想再过份的刺激她,于是跳过这段,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你父亲的?”
“父亲......我没见过我父亲......”白霞答道。
“没见过......”张禹沉吟一声,旋即释然。
想来是老头在找到白霞的时候,白霞都已经疯了。恐怕现在,寻问白霞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她自己都会说不清。
张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凤凰宾馆的?”
“我离开了么......”果然,白霞这般说道。
“对了......那些看守你的人,打你的人,一共有几个,长得都是什么样子?都叫什么名字?”张禹问出一个重要的问题。
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张禹已经拿定主意,绝不会放过这些人。
“他们一共七个人,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们只管他们叫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他们长得都好凶,特别是五哥,他的脖子下面有一条好长的刀疤,每次都是他先动手打人。”白霞答道。
“好长的刀疤......脖子下面......”在白霞说完之后,张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那个高大男人。
张禹问道:“你说的那个五哥,是不是长得很高很壮?”
“是的。”白霞答道。
张禹刚要再说高大男人的相貌,随即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去棒子国做过整容手术,相貌已经变了。
“会是他吗?”张禹无法确定,但是印象中,他在看到高大男人的第一眼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个人还在道观,自己要不要去试探一下呢?
如果是的话,那也未免太巧了,但这个世上,往往讲究一个因果循环。可以说,一个人为善为恶,只要经过自己的摸骨,大体上都能确定个七七八八。
见张禹半天不出声,孙昭奕平和地说道:“你还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张禹说道。
“那让她先睡一会吧。看得出来,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孙昭奕说道。
说完这话,她在手掌在白霞的眼前晃了一下。
白霞的双眸缓缓闭上,人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