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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长牙期间的小孩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稚嫩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荆如鸢一下子就从午憩中惊醒了过来,从摇椅上起身站直,捋长了白皙修长的脖子往艳色的篱笆花墙外头充满期待的探了探,立刻又觉得这样的动作不太雅观,轻咳一声,矜持的将脖子收了回来。
眨眼间,宓襄和褚柒便手拉着手走了过来。
“宓襄,上街干嘛去了啊?”
宓襄神色淡然的回道:“随便逛了逛。”
荆如鸢明显不信:“你连只隔了几条街的二哥家一年都懒得去几次,突然说要逛街,什么都没买小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她说着嘿嘿一笑,黑白分明的秋瞳骨碌一转。
“听麻杆儿说,‘那谁’今日来江南视察水利工程了。难不成……”
“就你话多!”宓襄微微颦眉,打断她的话,心中暗骂真是个猪队友,又扭头对褚柒微笑道,“小七,把小烤串还她,让她自己抱。”
“烤串”是褚柒胳膊稳稳抱着的荆如鸢第三个孩子的乳名,小烤串宝宝两个小哥哥小姐姐分别叫糖葫芦和绿豆糕,这一家子的绰号都是吃的,画风出奇的一致。
听到宓襄喊褚柒的名字,荆如鸢这才注意到站在宓襄身侧高大挺拔的年轻人。
去年年初,是宓襄离京后她第一次来繁城看望好友。对于宓襄身边凭空冒出来的这位从未见过的年轻恋人,她的心情真的可以用五味杂谈来形容。
其实现在也是……
宓襄见荆如鸢半响直愣愣的盯着褚柒的方向一语不发,喊了她一声。
“唉,看什么呢,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荆如鸢这才回了神,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没、没看什么。”
脑子一乱,她也就顾不上追问向来足不出户的宓襄突然想着问她抱走烤串,带着他上街溜了一圈的事儿了。
荆如鸢大的两个孩子留在京城,暂且托付给宓寰夫妇照料,这才安心的带着刚满周岁的小儿子和夫君宓坤钰,一家三口来繁城找她的小姑姑玩。
傍晚时分,宓坤钰从宓文渊和宁安那边踩着晚膳的时间点回来了。
宓襄听力过人,远远听见的脚步声便朝荆如鸢淡淡一笑道:“三哥回来了。”
荆如鸢眼神一亮:“真的吗?太好了,终于可以开饭了!”
宓坤钰应声跨进正厅,扫了一眼满桌子的菜,随手将手上拎着个大大的饭盒搁在桌上,视线划过角落里的人,瞬间面如寒霜。
荆如鸢去年就见过褚柒了,他这次来繁城却是第一次见到褚柒本人。
对褚柒这个先前听没听过就莫名其妙就抢走自己妹妹,还把她拐来这么远的地方害他两年了才有办法见她一次的人,宓坤钰这几天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什么声震北疆的将军,什么赫赫有名的小侯爷?
不就是个喜欢成天穿得黑漆漆的装老成的小屁孩,嘁!
宓坤钰鼻子里重重的哼了哼,说道:“这是二哥新研究出来的菜肴,特意让我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饭桌上,荆如鸢一点没觉察宓坤钰的不悦,叽叽喳喳的夸赞宓文渊的好厨艺和二嫂宁安的好福气,宓襄时不时应和几句,慢条斯理的吃着全程沉默不语的褚柒挑到她碗里的菜。
宓坤钰抱着因为长牙时不时吐几个小泡泡的小儿子,偶尔喂他些口感较软和清淡的食物,准备等着荆如鸢用完膳自己再吃,眼神里夹杂着几许难得的温和与纵容。
末了,他趁旁人不注意,皮笑肉不笑的对褚柒道:“待会儿去后院切磋几招。”
声音不大,用的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褚柒看了正与荆如鸢说说笑笑的宓襄一眼,稍一迟疑,点了点头。
···
宓坤钰说是“切磋几招”,哪可能只是几招那么简单。
过了子时,褚柒才将黑金软剑收好,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再是小心翼翼,压低了呼吸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的当口,他那微凉的手指便被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人一把握住。
知道自己不回来,宓襄几乎不会睡下,为了省那么会儿时间,褚柒将就着用冷水冲洗一身污迹。
被她这么一抓,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洗的冷水澡?”
丝丝缕缕的温暖从另一只手上传来,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和平常几无两样,但褚柒就是能感觉出来她很不高兴,不敢隐瞒,低声应了句:“……嗯。”
有些恼怒,又更多的是无奈,宓襄翻身坐起,低声呵斥道;“多大的人了,热水都不会烧么!”
她说着扯了件挂在屏风上的外衫,便要拽着褚柒往柴房走去。
“不——”
褚柒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被宓襄扭头一瞪,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了。
站在泡着荆如鸢从京城带来的特制香精、冒着热气的浴桶中的褚柒身上被一寸一寸的用目光仔细的扫视了一周,才被要求坐下。
宓襄一边帮他按摩活血化瘀,一边道:“你也太老实了。三哥找借口揍你,还手不敢还,自保都不会么?”
褚柒垂眸,长长的眼睫毛染上了湿气,看着有些难得的天真和稚气。
“都是皮外伤。”
“我知道都是皮外伤,连伤药都不用擦的皮、外、伤!算他下手有分寸,不然,我管他是谁,明天就照原样揍回来。”
能让对宓家人各个护短至极的宓襄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放眼天下也没几个。
褚柒自然是明白的,心中一颤,“嗯”了一声。
本就不是为了清洁的泡澡不好泡太久,褚柒身子暖和过来后就被宓襄拽起来,简单收拾一下回了屋。
重新躺在床上,宓襄翻了几次身,忽然提及白天两人都避而不谈的话题。
“我今天,的确是听到某人来了繁城视察沿线水利工程的消息,专程去街上看他一眼的。”
这个“某人”,是这两年他们之间向来的不可提及。
若不是荆如鸢的无心之举,宓襄不见得会专门跟他解释此事。
黑暗中,褚柒沉默了几个眨眼的瞬息。
宓襄未听见他有什么反应,故意打趣道:“不瞒你说,那个时候真有那么一秒钟很想走过去跟他说两句话,问问他这两年来过得好不好。刚刚你胡来的时候,也曾气得我想扔下你一个人回京城算了,省的我成天跟个老妈子一样操不完的心……”
褚柒身体僵得跟石头一样,还是不吭声,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
“可是啊……今天我没去,以后更不会。”
转身看向褚柒,她笑笑,问道。
信吗?
不管我曾在意过谁,选择过谁,小七,只有你——
是我百死不悔的义无反顾。
身旁之人的呼吸声因为这句话急促了起来,慢慢的,气息变得绵长而平缓,眼神中烙印着几许空落落的黯然也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她安静的等着,等他那句意料之中的、无趣单音节的回应。
“……嗯。”
如释重负。
“该说的都说了,没说的,以后也别去想了。睡觉吧。”
“好。”
又过了好久,天窗印下的清冷月色渐向东方,屋外的虫鸣声很是清晰。
这世间,多的是难两全的抉择。
他合上眼眸,心底有些疼。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身侧熟睡中无意识的翻了个身、眉头微颦的人。
对不起。
还有,谢谢。
【番外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