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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越想越觉得这个数月时间便以诡异的方式迅速在京城走红,对七皇子毫无底线的好的焉姑娘身份背景很是可疑。
他能想到的事情,褚央哪儿能想不到?
而且褚央比他想得更深、更远。
十二之前说“焉姑娘”通过蛛丝马迹就能猜出困扰隋王几个月的东西是只猫妖,他就觉得奇怪。后来隋王请来高僧,都抓住那猫妖了,她居然三番五次前去关押那妖怪的屋子同它说话!
褚央猛地直起身。
莫非……这女人表面上冷清孤傲、暗地里疯疯癫癫,又对本皇子爱答不理的,是因为她是个妖怪?
隋王府的柴房中,唯一的一扇天窗被人用木条和铁钉封得死死的,整间屋子都显得暗无天日。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上好精铁打造的笼子,里面关押着的正是已经缩成了普通家猫一般大小的黑色毛团。
听到宓襄进屋的动静,猫妖全身上下只有耳朵小幅度的动了动,闭着眼睛,整只妖都恹恹儿的躺在那儿,提不起兴致搭理她。
宓襄蹲下身,小声喊了句:“小黑?”
猫妖终于有了反应,它抬起头看向宓襄,睁开了黑暗中那双周围浅到近乎透明、只瞳孔中心隐隐泛着的紫光的眼睛,刹那间房内的一小圈范围,包括宓襄在内,都笼罩在一片圣洁的紫色光晕中。
那是怎样晶莹剔透的一双眼睛啊,天下间最美丽的宝石也不及其光华。
宓襄捂着自己的心脏,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心想这大抵是谁遇见世间如此至美都逃不开的心悸。
可她还是要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说出那句残忍的话。
“明日午时,你就要被当众烧死了。”
事情演变到如今的地步,别说她,就连隋王都没想到。
被隋王请来的高僧抓住那日,猫妖本来是有机会走的。它虽然害怕僧人手中金钵的法力,却不会轻易被普通的渔网制住。若是它幻化出本体奋力一击,就是逃不掉也能杀了在场的所有伤害它的人类,大不了猫死网破!
就在它准备付诸行动时,隋王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宓襄就跟在他身后。
猫妖呆呆的看着隋王,就像是傻了一样。
它就是再单纯无知也明白了过来,是他让人来抓住它的。
为什么,恩公要找和尚来抓它呢?
尾巴好痛……
猫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灰意冷的滋味。
“小黑,你可有后悔过那天没有走?”
小黑这名字,还是宓襄自己问来的。
猫妖被抓后,宓襄问过它很多问题。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有名字吗?
猫妖说:因为我是黑猫,山里的其他妖怪都叫我小黑,所以我就叫小黑。
宓襄说:你的朋友们倒是直白。小黑,你是公猫还是母猫妖?
小黑说:妖怪只为自己而活,我们和人不同,活着的最重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延续种群或者自己,所以妖怪没有性别。
宓襄又问:你为什么要找到隋王,还做了这么多事引起他的注意?
小黑告诉她,它是只修炼三百年有余的猫妖,它来找恩公,是来报恩的。
只是没想到隋王已经不记得它了。
他不记得没关系,它记得就行,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这就是妖做事的准则。
宓襄苦笑道:“事到如今,隋王府中有猫妖一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全城的百姓都闹着要烧死你,理由是不想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加上那僧人撺掇着,事情越闹越大,已经无人能阻止。”
说完这话,她居然从一只猫湿漉漉的眼睛里看出了震惊和伤心。
“恩公想烧了我的话,那就让他烧吧。”
小黑自暴自弃道,说着便将受了伤一直没能痊愈的尾巴团成一圈,整张小小的猫脸都埋进了尾巴里。
次日午时,京城最中心的广场中央。
树木枝条和木杆堆砌而成的高达数米的高台上摆放着关押小黑的铁笼子,铁笼子里的猫妖缩成了比昨天更小的一只黑毛团,几乎比成年男子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高台周围人山人海,早早的就聚集了上千人前来围观,隔得远些的人连猫妖的形状的看不清,就只能辨认出笼子边缘有一小团黑色。
就是这样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毛团,实际上还没真正做出过任何实质性伤害他人事情,不停地有围观的人咒骂。
“烧了它,妖怪!”
“妖怪,去死吧——去死吧——”
“不该存在的怪物就该把它早点碎尸万段,烧了它还便宜它了呢。”
……
其中嗓门最大的那些人仿佛他们个个都曾被眼前的猫妖害得家破人亡,表现出了恨猫妖恨得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其实他们也才第一次见到这只传说中的猫妖。
这一场闹剧直到特意换了身精美的绣制袈裟的僧人站上祭台才消停了些。
他板着脸口中碎碎念念了一些凡人听不懂的东西,宽大的袖袍在空中挥舞,布鞋踏在木板上来来回回,也没人看得懂他在做什么,在普通人看来就是很高深莫测的样子。
最后,他念了声“阿弥陀佛”,几分钟的法事顺利完成了。
在僧人的示意下,官府的代表被请上了火刑的高台,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官府奉天子之命,以除暴安良,保护百姓们的安危的理由除去这作恶多端的猫妖。
他的话很官方,又很无聊,听得下面的人意兴阑珊,刚才好不容易点燃的“热情”都浇灭了一大半。
“行刑——”
终于,官员一声令下,围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人举着火把,同时点燃了火堆。
以此同时,僧人敲着金钵,口中念念有词。
火势猛的一下窜起,吓得许多人倒退数步,现场也安静了许多。
这一安静,高台最上端的铁笼里和普通家猫没什么两样的凄厉的惨叫声就像小孩儿的哭声一样,听得人心都揪成了一团。
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被吓得大哭起来,又有人小声说了第一句“太可怜了”,应和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随着猫妖的叫声越来越凄惨、越来越微弱,甚至有姑娘小声哭了起来。
人群的隋王再也听不下去,捏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
大火终将寂灭,笼中的猫妖被烧得只剩下一团焦掉的黑状物,上千人的围观者也早已散去。
留下来收拾现场的屠夫顺手便将笼子里那猫妖留下来的黑色东西扔进了垃圾堆里,什么憎恨,什么同情,都烟消云散。
不过一场闹剧。
无人注意的时候,其貌不扬的女子将自己干净的手伸进了垃圾堆里,将只有巴掌大的黑色焦状物揣进了袖口。
手的主人坐上马车,自己驱赶马匹顺着繁华的街巷往城东而行,出了城门一里之外,有一片人迹罕至的乱葬岗。
下了马车,她摊开手心,露出那团黑色的物体,张口便道:“出来吧。”
黑色的物体在她手心开始膨胀,从一块扁扁的焦炭开始,变成一个篮球大的黑色球体,再离开她的手心漂浮到空中,也不过用了一朵花开的时间。
黑球晃了一晃,冒出一股白烟,白烟逐渐变成了一只猫的形状。
小黑的魂魄并没被一并烧掉,但它的身体确实被烧成了焦炭,宓襄带回来的那团黑炭可以帮它尽快复原。所以严格来说,不管是黑球还是白烟,都是小黑。
小黑不想害自己的恩公为难,当众被“烧死”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要不是抓它的僧人是有几分本事的,尤其他那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金钵几乎是半个神器的级别,小黑猜到用障眼法骗不了他,也不用真的让他们烧了自己的肉身。
“后悔吗?”
小黑歪着白色烟体的猫脑袋说:“不。”
全然一副傻得天真,傻得让人心疼的表情。
宓襄用手捂住眼睛,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你还会来找他吗?”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隋王。
小黑自然也明白,它说:“我还没到报恩,恩公要我帮忙,我肯定还要来啊!不过,我已经明白了你们人类的一个道理:自己觉得对对方好的东西,哪怕再好再难得,只要是对方不想要的,不如不给。”
宓襄笑了:“初入凡尘,就学了不少东西嘛,小猫妖。”
小黑嘟囔道:“我都三百岁啦,才不小呢!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既不是人,不是妖,也不是鬼怪,我活了三百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奇怪的……”
小黑想了半天想不出该怎么说,干脆放弃了。
“总之,你生活在人类里面要小心一点,免得被他们发现了也被抓起来烧掉!”
宓襄神色一沉,垂着的眼眸中目色变得十分冰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看着小黑,满眼笑意道:“好,我会小心的。”
不多时,有大风起,将周围的空气凝聚成了一个漩涡,半空中出现了一个于地面方向垂直的椭圆形的白色光圈。
小黑看着那光圈兴奋道:“结界终于开了!记住,要是恩公有事,就烧掉那根我给你的颈后毛。我走啦。”
它说完便将魂体重新钻进了黑球里。
黑球飞快的飞向光晕附近时还恋恋不舍的“看”了宓襄最后一眼,纵身跳进了光圈内。
几乎不到一秒钟,白色光圈嗖的一下合拢,周遭的空气瞬间恢复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