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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她淡淡道,回过神一看,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大红色。
不只是茗香殿,每一座宫殿内外的悬梁和廊柱上都缠着厚重的红缎,光是裁剪好需要贴在门窗上的囍字都耗费了内侍们数日的心血。
除了宫内各司局赶制礼服、首饰,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整座皇城,乃至地方的许多地方都在陆续为封后大典忙忙碌碌。皇帝一声令下,先由礼部确认册封使,并负责准备金册、金宝,翰林院学士撰写册文、宝文,着钦天监算好良辰吉时,太庙祭天。
一系列的程序过完之后,才到了今天的大典当日,整个过程极为隆重又纷繁复杂。
娟儿刚刚跟她说了半天的,就是这些亢长的典礼是如何进行的,后面又会做什么,她挑挑拣拣听进去了些,神色懒懒的,不愿用心去记。
上回一个简单的封妃仪式她半是有意半是无心的爬遍了整个皇宫大殿的屋顶,勉强逃过一劫。
这一次,恐怕是怎么也躲不掉了。
十几个宫人手捧红绸包裹着着的礼盒和木盘,弯着腰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娟儿见状连忙退到一旁去。
沐浴,绞面,换衣,梳妆……
宓襄就当灵魂和躯壳都分开了一样,神色麻木的任他们动作。
有些像第一次“侍寝”那天晚上她曾经历过的,兜兜转转这么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红唇一抿,抬眸,她看见了铜镜内年轻女子妆容精致,艳若桃花的一张脸。
两名宫人半跪在她面前,将那顶十几年前太后戴过,在太后之前还有二十一名皇后大婚时用过的十二龙九凤冠碰到她面前。
凤冠主要由纯金打造而成,分量很是不清,主体的十二条龙飞腾云,翠凤翔羽,足足嵌有121块正红色的宝石,和三千五百八十八颗东海名珠,每一处都价值连城。
真想抱着这顶凤冠拔腿就跑……
成为褚国皇后这一天,她一半的精力都用在胡思乱想这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还有一半,在等一个人。
最终的仪式在皇宫正北方的天坛举行。
天坛主体由完整的汉白玉雕刻而成,坛有三层,每层四面出台阶各九级。上层中心为一块圆石,外铺扇面形石块九圈,内圈九块,以九的倍数依次向外延展。
栏板、望柱两侧,依次排开站满了所有能有资格到场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就连久居深宫,数年没出席过任何正式场合的宁安都来了。
一看到宁安,她就想起不久之前有人对她说的那番话,心情很是复杂。
一双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一看,头戴金冠,身着喜袍的皇帝已出现在眼前,正浅笑着看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天空太蓝,阳光太亮,刺得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娘娘,请移步天坛。”
礼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刻,她便被褚明帝牵着手下了步辇。
他们每走一步,哗啦啦啦的就会跪下一群人。
正值春秋鼎盛的皇帝陛下足下踏得平稳,眉宇间尽是掩饰不住的神采飞扬,而他牵着的未来的皇后这一路却是走得极为烦闷和压抑。
他们路过跪拜着的宓家一家人,路过后宫之中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有资格出现的嫔妃,路过当朝的丞相和三省六部权利中心的高官们……
突然停下了脚步。
褚明帝感觉手腕上被拽了一下,向宓襄目光落下的地方看了过去,握着她的手用力一紧。
可她还是纹丝不动,目光深沉的盯着跪在地上脊梁笔直的人。
褚柒安静的抬眸对她对视,漆黑的眼睛中似有一股浓烈而压抑的力量来回翻滚着,直直的看进她的心底。
三人不言不语,可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让随行的礼官捧着玉如意的手一滑差点没捧稳,骇得两条腿都在发颤,生怕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一个不高兴砍了他的脑袋。
就在这时,褚柒忽然垂眸俯身,再不看宓襄一眼。
宓襄什么也没说,昂首挺胸,继续踏着白玉石往上走。
在天坛最上层等待的册封使只看到帝后走着走着停了几个眨眼的功夫,然后继续稳步走到了他所在的位置,虽有些疑惑倒也没大惊小怪。
之后的典礼再没有出过任何状况。
直到众人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从头到尾神色镇定自若的褚央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被汗打湿了。
是夜,太极殿。
红烛高照,灯影明灭。
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祥话,态度强硬的屏退左右后,宓襄便将头上戴了一天的重如千斤的凤冠取下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再也没看过它一眼。
褚明帝进屋的时候,宓襄正毫无形象的趴跪在坐在摆满果盘喜堂的垫子上吃东西。
早已习惯了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这样不成体统的行为,往日里只是习惯性的宠着惯着她,从来不敢多言,不知怎么的,同样的事情她今天做来竟被他看出了几分可爱……
朕真是疯了。
疯的彻底。
褚明帝心底这般想着,唇角的扬起一抹笑。
“看别人吃东西有那么好笑吗?”
宓襄拿手绢擦了擦嘴,唇上一小半的胭脂都没了。
去了些过于明艳的颜色后,更像了。褚明帝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心底碰碰直跳。
即便今日的一切都是他用尽心思,不择手段才得来的结果,可是那又如何?
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了却了一桩心头的夙愿……执念。
宓襄看着他似哭似笑、难掩激动的眼神,很是莫名,随手端起一杯桌上看着清冽的水往嘴里一灌,下一秒便“噗——”的一下喷出来了。
她反应再快,还是有一小半的液体下了肚。
“靠,怎么是酒啊!”
褚明帝见状眼神更是奇怪,只一个劲儿的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宓襄被他看得心底毛毛的相当不自在,刚想离他远些,一起身便觉得浑身一软,险些没站稳。
“……不会醉的这么快吧。”
她喃喃自语道。
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满布红色的龙床上。
换了往常,她早就一蹦三尺,把某人揍得满屋子跑了。可现在不行,她连睁开眼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都做不到。
好像是醉得有些厉害了,这什么破酒,醉得又快又烈。
“这是合卺酒,成为夫妻的最后一步。你喝得太快了,朕这就补上。”
补什么补,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那,从今日起,我们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褚萝卜,你脑子了?
“你什么时候又给朕新起了个绰号叫褚萝卜,瓦特又是什么意思?”
我才懒得告诉你是什么意思呢,哼。
你这个人,就是个行走的种马,盛开的罂粟、食人花!
挖坑挖得深不见底的花心大萝卜,大写的渣!
我又不是傻,我才不会、才不会……嗝,才不会喜欢你。
绝对不会。
褚明帝坐直身子,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就这么枯坐了一整夜。
天亮以后,他换下衣服,径直去了宁安所在的宫殿。
又过了很久,新上任的皇后娘娘还没起身,内侍小心翼翼的入内唤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
到了中午,张敬忠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急忙亲自去叫醒她,可怎么都叫不醒。
吓得瘫软在地的张总管很快从地上爬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大半个太医院的医官都请来了。
所有太医的诊断都是皇后娘娘凤体无恙,只是在熟睡。至于为何未醒,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再后来,听到消息的褚明帝也赶回来了,宓皇后的状况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褚明帝十五年三月十三日,谷雨,封后大典次日,褚国皇后宓氏身染怪病,熟睡不醒。
三日后,隋亲王世子威远候褚柒未奉御召欲策马闯入皇宫,禁卫不敌,节节败退。明帝扫榻相迎,恕其无罪。
三月二十日,威远候动身远赴北疆以北三百里外的罗刹国皇宫。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