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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帝问她:“唐蓉人呢?”
宓襄抿着唇不吭声,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在柴房门口。
多年以来的默契让褚明帝一看她的动作就明白了,唐蓉就在屋子里面,而且凶多吉少。
他一脸不可置信道:“莫非你——”
轰隆一声巨响,滂沱大雨落了下来。
连绵的雨帘中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哗啦啦的雨声盖过人说话的声音,必须要用吼的才能让对方听得清。
雨水刷过眼睫,宓襄瘪瘪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算是默认了。
褚明帝大吼道:“她不是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吗,你不是答应过,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杀她吗?为什么!”
是啊,老实待到今天晚上为止。
可我要怎么告诉你,几个时辰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宓襄只得骗他说:“唐蓉是找人吃下了一种药草,短时间之内会让人误以为是喜脉。所以别吼了,你儿子根本没存在过。”
褚明帝神色稍霁:“世间真有这样的药?”
“不信你叫几个太医来,一问便知。”
褚明帝现在十分信她,自然不会特意去问太医此事,心中芥蒂尽去。
宓襄稍稍松了口气。
“唐蓉既已身死,你们便好生替她收敛入葬。”
褚明帝吩咐身边宫人后,又对宓襄一脸关切道:“雨这般大,快随朕回去,免得受了风寒。”
宓襄到底还是有些心虚,语气不自然道:“你先走,我还有点事。”
“有什么事非得要现在冒雨去做?”
“总之你先走。”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褚明帝作势要走,趁她不注意之时忽然倒转脚步,一脚踹开了柴房。
看到房内场景的瞬间,饶是见惯了生死场面的他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屋子里十来只恶犬像发了疯一样正在争相啃一副几乎只剩了骨架的残尸,内脏被拖得到处都是。唐蓉整个头部都被吃得只剩下半张脸,余下的一眼珠子瞪得都快凸出来了,明显死不瞑目。
浓郁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夹杂着犬类□□溢出的麝香味,不难让人猜出之前还曾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跟在他身后的宫人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汗毛倒立,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你究竟做了什么……”
褚明帝的声音抖得太厉害,都快被雨水彻底淹没了,不过宓襄听得见。
她走到柴房门前,啪的一下将门拉过来阖上。
她自己都没想到唐蓉居然会死得这么惨,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
绝不后悔。
褚明帝红着眼眶看了她一眼,极深极深的一眼。
你怎会变得这么可怕?
大概是因为,这一次的主线任务叫“黑化的炮灰”?
不,那都是借口。
每一次,每一个结局,都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就是唐蓉说的那样,我和她压根儿就是一类人,一样的心机深沉,一样的不择手段,甚至狠起来比她还要更过分。
宓襄扯了扯嘴角,抱着一大坛子的陈年酿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当日傍晚。
宓坤钰特意向侍卫长请了假,送荆如鸢出宫。
宣武门前,抱着精致的小首饰盒的粉色裙装小宫女已经等了有些时辰了。
“见过宓三公子。”娟儿冲马车旁的宓坤钰行了一礼,又大声道,“荆主子,请留步!”
宓坤钰连忙叫马车停下。
荆如鸢闻声掀开车帘一看,发现眼前的人是娟儿,又想起自己无论做什么宓襄都不再原谅她,甚至还打她骂她、将她赶出宫的事了。哭得红肿的漂亮的凤目再度积满了泪水。
宓坤钰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
娟儿眼眶也有些泛红,轻声道:“荆主子,您别难过。这个是我家娘娘早些时候就给你备好了的生辰礼物,请荆主子收下。”
“礼物?”
荆如鸢眼睛中惊喜乍现,半信半疑的从娟儿手中接过那个镶满金玉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件东西,一支巴掌大的发梳。
发梳的形状很像一只神采飞扬的孔雀尾翼,鎏金深蓝为底,间或紫红色系的珍贵宝石为眼,做工十分精致细腻。
“这支发梳名叫孔雀翎,和这个盒子是成套的,娘娘亲手做了数日才做好。”
你那品味,就喜欢这样花里胡哨,一看就金光闪闪的特别值钱的东西,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有钱有势大家族的女儿。
荆如鸢想起宓襄说话的口气和神色,瞬间破涕为笑,笑过之后又有些抑制不住的难过。
宓坤钰只送荆如鸢送到城门前,两人挥挥手,面上恪守礼节,内心依依不舍的惜别。
不过,来日方长,如今她不再是宫妃,只是个庶民,她与麻杆儿或许真的有些可能再续前缘了。
荆如鸢思及此处,忽而心底一跳,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连忙打开盒子,东翻西找,终于从盒子里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卷小小的纸条。
字条上写着几行字迹极小的毛笔正楷:
小孔雀,我知道你有很多伤心,有很多委屈,也有很多疑惑,可我懒得一一跟你这笨蛋解释。你只用记得,当初那个月饼就算是我真的吃了下去,就算我死了,我也从未怀疑过你想害我。你和阿纾一样,都是我宓襄第一眼认准了的,就永远不会背弃的挚友。好好照顾自己,未来的三嫂。福相。
福相是什么,宓襄的谐音?
你可真是想得出来。
我也期待着,我们当妯娌那一天。
荆如鸢抱着小盒子,跟个傻子一样边哭边笑。
三个月后。
素白如玉,就连指甲盖都像贝壳一样晶莹圆润的一只美手,拈着一粒近乎透明的白玉棋子。
女子稍作思索,便将棋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之上。
她对面坐着的宓襄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宓襄轻叹道:“娘娘棋艺精湛,此局是我输了。”
女子抚了抚耳畔的发,姿态极为优雅。
“棋算三步,算是入门;算作五步,已是不易。你既能眼观十步之外,怕是国手之称也担得起,哪里能算作是输?侥幸之胜,不算胜,此局当作平局。”
“是安妃娘娘太过谦虚。”
宁安神色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招了招手,一旁的曼姨悄然将棋盘撤了下去。
宓襄有些惊讶道:“今日才下三局,娘娘这么快就没了兴致?”
“你每月来陪我这性格乏味的半死之人下两次棋,我已十分感激。往后若日忙得厉害,不必再常来。”安妃顿了顿,似是随意的问了句,“当初求我从沉妃手下救你的那个小朋友,最近可好?”
“娘娘说的是荆如鸢吧。她出宫后没多久就在皇城内开了间专门卖首饰的铺子,听说很多达官贵人都慕名而去,生意不错。有劳娘娘挂心。”
宁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渐渐能明白,为何宁纾当初为了不让你分心,宁可瞒着家人,也要拖到你亲自拆穿后才让人告诉我们她早已不在世。我这个当姐姐的更是昨日才得到消息,呵……”
语气平静的几句话,竟不知是指责还是自嘲多一些。
想起宁纾,宓襄只得露出一个苦笑。
她救得了任何人,偏偏救不了第一个真正在意的人。
安妃眼眸一垂,似有泪光闪过:“前些年因为儿女私情,忽略了我这个最小的妹妹。斯人已逝,后悔也晚了。宓襄,往后我可否这样叫你?若是不嫌弃,今后请叫我一声姐姐。”
宓襄微微一怔。
安妃平素里对谁都冷若冰霜、没有半点人气的一张脸上,竟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
“好。安姐姐。”
夜里,太极殿。
宓襄和褚明帝一人一张桌子,手边堆满了成堆的要处理的文书,自顾自的奋笔疾书。
光影摇曳,红烛半残。
过了许久,宓襄手上的事情终于处理完了,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褚明帝觉察到她的动作,悄悄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
宓襄闻声抬眸,挑眉看向他。
有事?
皇帝陛下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头。
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他嫌弃宓襄有事没事装疯卖傻假得让人烦。后来她倒是不再那么惺惺作态了,脾气却越来越差,气急了还会对他动手——虽然每次下手非常有分寸。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有怀念之前那个粗暴野蛮、直来直往的宓襄的时候。
现在的宓襄,别说再肆无忌惮的跟他说什么开玩笑的话了,就算因为公务两人经常共处一室,大部分时候她连个眼神都懒得甩给他,憋得他好生难受。
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