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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仙途 正文 第四回 莫道世间冷暖 山村自有机缘

作者:炎为昕开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17-01-19 18:47:14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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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铁柱认了大栓夫妇为父母,且改了名字从此不再是余家人,而是徐氏家人了。不止铁柱,哦,应该叫徐志达了,就是大栓夫妇也是感慨万分。本想着夫妇二人孤老终身,谁想着四十来岁天降下一个儿子来,两人自是高兴万分。就是受邀参加观礼的徐将军、赵大夫、三奶奶并其他村人也是高兴不已,每人都痛饮了几大杯方才罢了。

    冬日里无农事,好不容易有点儿喜事,众人宴饮不止,众乐乐乎忘了忧愁。菜倒不精致,就是庄户里红白喜事惯常的“八大碗”,用粗瓷大碗盛的冒尖放在每人面前的托盘里,大块的肉食和豆腐,配上夏秋季节英娘采的菌子,白菘,生的嫩生生的豆芽,白玉似得萝卜倒也引得众人胃口大开。酒水就是英娘用高粱酿制的水酒,味道虽则有些寡淡,但活跃气氛的作用还是有的。尤其是徐将军和同来的几个军汉每日里吃营帐里的伙食,嘴里早已腻烦了,正好碰上这等机会,那是大快朵颐吃得香甜,大碗饮酒喝的豪气。其他众人也不客气,一时间宾主尽欢,只有赵大夫,志达和英娘还是慢慢吃着眼前的菜,喝着热汤,在一众狂吃豪饮人中显得有点儿出众。酒过三巡,菜过一遍,大栓夫妇领着志达从徐将军起轮番敬酒,徐将军和大栓那是连干三大碗,英娘则是微微碰了下酒碗,志达以茶代酒。敬罢徐将军,只见将军从胸口掏出一个玉佩亲手佩在志达的腰带上,众人不知这玉佩的来历和好处,只觉得是块好玉,唯有赵大夫在旁见是这块玉,微微一愣,随即眼角含笑并无言语。

    “这玉佩乃是当年我出征边塞之时,先母送与我的,陪我在这边塞三十余载,今日转送于你,望你能长成如玉般品高之人。”

    大栓在旁连忙说道:“将军,使不得,使不得,这礼物太过贵重,如何是他这等小儿所能佩得起的,志达,还不赶紧还与将军!”

    志达听完连忙去解腰上的玉佩,还未动手被将军制止了下来。

    “哎~~,大栓你是何意?此玉佩乃是我送与志达贤侄的认亲礼物,既已送出如何再可收回,此话莫再提起,论起来,志达应该叫我一声伯父才对,哈哈~~”将军哈哈一笑,拍了拍志达的肩膀,随即坐下继续饮酒食菜。

    大栓一时无法,只好嘱咐志达道:“达儿,还不赶紧谢过将军!”

    “谢过将军!”志达连忙道。

    “诶~~,些许礼物谢什么甚?也别老叫我将军将军的,听起来怪生分的,叫我伯伯即可!”将军大手一挥,有些不满地瞪了大栓一眼,“别听你父亲的,叫声伯伯让我听听。”

    “将军伯伯!”志达略显稚嫩的一声呼唤,惹得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好小子,不错,不错!”将军满意地说道,“等春暖花开,让你父亲带你到军营里走动走动,也练练筋骨,我看啊,你是个打仗的好苗子!”

    “真的吗?将军伯伯,我真的可以去军营里看你吗?”志达有些激动地问道。

    “当然了,伯伯说可以就可以,不过你得多吃点儿,把身子养的壮壮的才好!”

    “嗯,我听将军伯伯的,一定把自己养的壮壮的,学好武艺,跟恁上阵杀敌!”小志达已经没了开始的拘谨,开始拍着小胸脯表起了决心。

    “好,好,有志气,大栓啊,你收了个好儿子啊,你家伙有后福啊!”将军笑着对大栓夫妇道。

    “将军,别听他小孩子胡言乱语,到时候不听话还望恁狠狠教训才是。等春暖花开了,我定带他到军营里看望恁。”大栓连忙拱手施礼道。虽然不知志达这孩子竟然能入了将军的法眼,但是听得将军夸奖小志达,大栓夫妇也如那万千做了父母的人一样,心里熨帖的很。

    敬罢将军,就是同来的军汉们。军汉们没啥拿得出手的,但一人送了一把匕首,一人送了一把弹弓,一人送了一个葫芦,一人送了一把骨笛。志达一一道谢,并满心欢喜的把礼物递给旁边的英娘,让娘亲给收着。敬到赵大夫的时候,赵大夫送了一本书,志达一见也是满是欢喜,他一直想学认字,但奈何没有机会,现在有了一本书,自是满心欢喜。其余众人都有东西赠送,三奶奶送了一双小羊皮的小靴子,自是让志达欣喜不已。一时间众人其乐融融,再次就坐重新互相敬酒食菜,而厨房也重新布菜。

    徐将军等人又饮了几杯酒,食过几样菜,酒足饭跑方要告辞而去。大栓夫妇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鞋袜,蒸饼糕点,粗酿高粱酒等物装在一个爬犁上,紧紧捆扎妥当,然后绑在一个兵随的马后,一众人马才扬鞭而去,徒留雪迹在身后。

    村里众人则是宴饮至傍晚,一个个才微醺醺回转家门。

    赵大夫则晚上和大栓一家人,吃了一碗面条就着午晌剩下的菜,被大栓送回了小院。

    自此之后,志达就在玉山村住了下来。虽然大栓夫妇对他疼爱无比,但志达并不是一个恃娇而宠的孩子。早上他也一样早早起来,把自家院子打扫一遍,然后又去赵大夫的院子打扫一遍。早饭后,拉着一个小爬犁,放一个柳条筐外出捡拾牲畜的粪便。或者在家里帮英娘喂喂猪、羊。总之,不会让自己闲着不干活。大栓夫妇和赵大夫看到眼里,自是满眼含笑,心道:“真是一个勤快的好孩子。”

    这样过了一月有余,志达也算熟悉了在玉山村的生活。一日,赵大夫过来吃罢晌午饭,照例坐在炕上,饮一碗热茶消食。看大栓夫妇忙碌完毕,把茶碗往炕桌上一放,说道:“大栓,英娘,我观志达勤快聪明,有心收他为徒,把我这一身医术倾囊相授,以免哪天我老头子去了阴间,断了我赵家医术的传承,你二位意下如何?”大栓夫妇一听哪有不乐意的,毕竟无论哪个年代有一门手艺总是过硬的谋生手段,何况是学医?!从医不仅可以养家糊口,还是一门行善积德的技艺,颇受世人尊敬。世人皆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况且大栓所处的时代,医生稀少,因而地位更是尊崇。西域处于边塞,生活困苦,乡间很少有医生,除非有逃难而来或获罪流放的医生到来,否则乡下人生了病也就是自己采点草药,用点儿土方子强挨着而已。今日,大栓夫妇一听赵大夫要收志达为徒,乍喜之下竟然忘了回应,赵大夫见到此景,故意道:“怎的?你二人不乐意?”大栓夫妇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看先生说的,我们两个是喜得过了头,哪能不乐意!我们十分乐意。”,说着,急忙喊在院子里喂鸡的志达,“志达,志达,别管那些鸡了,快进屋来,恁赵爷爷寻你有事儿!~”

    小志达一听,赶忙放下手中的鸡食,一路小跑进了屋来。“爹,娘,赵爷爷找我作甚呀?”

    “你赵爷爷要传授你医术,志达,赶快叩拜你赵爷爷!”大栓道。

    “真的?!”志达高兴地叫道,“谢谢赵爷爷!”

    “赵叔,这拜师之礼不可怠慢了,我想请恁选个黄道吉日,请几个村中耆老作证,让志达行拜师之礼可好?”

    “嗯,我看看,这个月十七日恰是个黄道吉日,还有五天,就选那天吧!”赵大夫掐指算了下道。

    “好嘞!那就听恁的。”大栓高兴地回应道。

    日子一晃五天就过去了,这日正好天气晴朗,的确是个好日子。赵大夫早早用罢早饭来到大栓家。志达早被英娘打扮的一身新。屋里屋外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中间的桌子上,放了几盘子干果点心。几个村里的耆老也服饰庄重地来到了大栓家。吉时一到,拜师礼正式开始。

    志达先向坐在上首的赵大夫三叩首,口称:“徒儿许志达拜见恩师。”然后,英娘早已端来敬师茶,志达向赵大夫敬了茶。赵大夫接了,礼节性的抿了一口,然后把茶碗放在桌子上道:“我赵氏一族医术传自清虚门,清虚门为上古传下的修真道门,相传为太上老君传下的道统。你师祖所学为医门,以入红尘历练,治病救人为宗旨,至我已是第十四代,汝今既入我门,当传我衣钵,为赵氏医术传人第十五代。入得我门来,应勤勉不辍,谨记我门门规,治病救人,心存善念,不可以医术为害百姓,你可省得?”

    “师傅在上,弟子省得,一定勤勉学习医术,遵从师傅的教诲!”志达大声回道。

    “好,好,为师听你所言,心甚宽慰,你且起来。”说罢,从怀里掏出铁环道,:“此物为我赵氏一族医术传人信物,祖师曾言此物传自清虚门,当年师祖离开清虚门时曾被师门告知如果有传人能参得此物奥秘,即有清虚门之人前来接引回归师门,然后过了这十余代,我等都未曾参得这铁环到底有何奥秘,因而和清虚门已上千年不曾再有过联络,甚为可惜。参不参得,为师看你的造化了。”赵大夫说完,有些怀旧地抚了抚铁环,然后把它套在志达左手的大拇指上。说来也怪,刚才还如一镯子大小的铁环,到了志达的手指上竟然变得和拇指一般大小,套上竟然严丝合缝,竟如就是比着志达的手指打造的。“此环甚是神奇,每代传人如果找到继承衣钵的,就焚香向先祖祷告,此环自动会从手指上脱落下来。你要好生佩带,或许机缘就落在你身上也未可知!”

    “是,师傅,弟子一定好好保管这枚铁环!”

    一时之间,拜师礼毕,大栓夫妇连忙向赵大夫道谢不已,村中耆老也接连向他拱手道贺,称恭喜其收了个好弟子,一身医术有了传承。到底是民风淳朴,心里虽然十分羡慕却不眼红。

    众人一时之间寒暄起来,志达站在一旁倒茶添水,倒是颇有一番规矩。

    英娘则下厨整治了鸡、羊肉,不大工夫就整出了一个热锅子。众人团团围坐,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赵大夫被众人逮着敬了几杯水酒,一时间竟然脸色红润,配上白发和白胡须,竟然隐隐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志达陪坐在赵大夫下首,不时给师傅夹几筷子烫好的菜,倒也显得恭敬。让赵大夫心里暗喜,欣喜自己收得一个好徒弟,一身医术不至断了传承,自己百年之后也有脸面到地下去见历代先祖了。

    众人吃喝了半日,一个个酒足饭饱方才散去。志达服侍师傅在自己屋的炕上躺下歇息,然后坐在炕上回想今天的一幕幕感觉竟然像做梦。

    这正是:

    莫道人间冷与暖,世事自有缘分在;

    山村偶得遇恩师,从此不是凡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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