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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月暗。
不知何时,杨显跌落在一山坡前。
他瘫倒在草坪上,但听林鸦呖呖,草虫凄凄。
杨显正自哀毁骨立,却听一曲夜歌传来——
“碧箫魂吹断,
恨无常,
悔已晚。
念归云去雁,
目清眉妩,
红楼绿院。
霜华回肠不醉,
月树雾锁琼枝颤。
韪鸟声声不住,
杜鹃泣血还散。
人间天上总是远,
芳尘凝泪眼。
叹回头万里,
故人长绝,
焦琴纨扇。
梦里低闻笑语,
醒时絮影空自怜。
世人笑我呆痴,
谁道韶华心乱。”
夜歌声中,一老者踏步而来。老者满头银发,目光似水粼波。他在杨显身前停下,哀声道:
“自观自心,知佛在内。心性离空,能凡能圣。你立世安身,念己之情,怎不满腹哀怨?似你之人,生也死也,一如一也,老朽就成全你吧!”
言华,老者把右手缓缓抬起。
杨显心下一惊。眼见那老者的右手向自己的天灵盖拍来,他运功急躲,身如电光退去。不想那老者大手竟如影随到,还是重重拍下。杨显顿感头崩脑裂,立时人事不知。
唐怜香赶到,正见老者一掌将杨显拍落。她惊怒之下,向老者拼命一击,竟用起了同归于尽的招数。
唐怜香运动双掌,向老者击去,只觉那如潮的真力,竟荡然无存,毫无声息。惊疑之下,她连忙抽手,不料双手竟粘在老者的背侧,再也无法拿开。
她正要张口怒骂,又觉老者的身子一振,已把唐怜香远远抛出,轻飘飘地落在一簇野花上。
唐怜香惊惶失色,呆呆相望,却见老者双手平空一捞,便把杨显提起,停在空中。接着,杨显的身形翻转,随气而动。过不多时,杨显的身上有绿色烟气渗出。绿气缭绕,愈来愈浓,越来越亮,光照荒野,如一团绿色的鬼火在空中升腾。
唐怜香更为惶悚,她扑跌向前,突见绿气顿散,杨显飘飘下落,正落在她的面前。一会,杨显的脸色渐渐红润,一声轻咳过后,竟是醒了。
唐怜香犹在梦中,不敢相信。
但听老者一声叹息,人已不见,却有话语铮铮传来:
“情能惑人,亦能伤人;情毒不除,汝命危矣!”
接着,又有歌声飘至:
“人苦命苦情苦,
死去方知误。
旧梦终空,
今日不虚度。
国事家事心事,
几曾皆相顾,
有不如无。
鸿鹄志远,
莫笑尘世俗。”
杨显听罢,禁不住心头大动。
此时,他已面有红光,英气再现。唐怜香看来,自是乐不可支,难以言表。
二人缓步回走。
百虫呜唱,清风徐来。
二人过得荒原,欲上官道,忽听前面的林中有打斗之声。两人对视一眼,深觉无味,正待飞身而走,却见林中有一对丽人,仓皇而出,身后有几人苦苦追赶。
杨显见了,禁不住连连摇头。
敢情那对丽人,又是那日在长白山下的镇上酒馆所见的那彦、碧君!而追赶之人,还是黄麻废,只是多了南宫莫、秦万里、西门三驼老,还有那日在白莲教院使出“鬼火飘摇”神功的“黑衣人”。
杨显心下纳罕:这么多高手追杀那彦、碧君,却是为何?
眼见黄麻废、南宫莫、西门三驼老、秦万里、“黑衣人”等把那彦、碧君团团围住,杨显心下又是一怜。他稳住自己,在一旁观看。
众人见了杨显和唐怜香,俱感奇怪;又看他俩并不上前,脸色如常,也自心安了。
忽听黄麻废道:
“那彦,碧君,还想逃吗?”
那彦此刻并不惊慌,泰然道:
“本公子既然来了,就是不怕。”
言毕,微微含笑,以静待动。
众人缓缓进逼,却不马上动手。
杨显心下疑惑:南宫莫、三驼老、黑衣人何等高手,如今怎变得如此小心,谨慎如鼠?那彦、碧君虽然武功也属高强,对付黄麻废等一二人尚可,但要与南宫莫、三驼老、黑衣人对峙,只怕是万难,何况是他们联手一击了!
他心生一念:莫不是这对丽人已拜那个“兴安老母”为师,学得了什么绝技?
他不得其解,更加凝神细看。
但见众人步步进逼,围得越来越紧。那彦、碧君背靠背,严阵以待。
忽听众人一声顿喝,跺地而动,齐齐上攻。那彦、碧君也同声一吼,贴背而起。他们身形疾转,手脚并用,闪电之间,竟逼退了六人的合力一击!
杨显见了,吃惊非小。
那彦、碧君的招式,竟让杨显想起了师父所讲过的“阴阳万变”的绝学!此学必得一男一女,相互配合,合二而一,以一对万。尤为重要的是,此学须男女二人,心意相通,一脉一神,不得寸乱。更得心怀满腔仇恨,才能立见奇效。若其不然,只能学得花样,技绩甚微。更为离奇的是,一旦学成此艺,每日须寻恨寻仇,如若不然,仇消恨消,反倒自受其害,渐趋疯魔。故此,该学虽高强无比,天下却没有几人学成。一想到学成之后,不许有一日快乐,更有变疯着魔之险,谁还敢问津?如此一来,此学就江湖罕见了。
杨显眉头一皱,暗忖:
“可怜那彦、碧君如此丽人,从此竟再无一点快乐可言了!授他们此学之人,定是一大恶毒之徒!”
南宫莫等人败下阵来,满脸惊骇,他们转欲再战,杨显不由自主地举步上前,口道:
“南宫兄,住手!”
南宫莫道:
“小兄弟,不关你事!”
杨显道:
“南宫兄所为,兄弟下敢苟同。”
南宫莫正欲再言,却见那“黑衣人”转过脸来,死死盯住场显,道:
“又是你!”
杨显朗声一笑:
“阁下的‘鬼火飘摇’渐至臻境,小生不敢忘怀!”
黑衣人脸上怒极,正待发作,却听秦万里嘿然一笑道:
“我等奉朝廷之命捉拿这对乱巨贼子,阁下若不识趣,当真愚不可及了。”
杨显又笑:
“乱巨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小生自不会助纣为孽了。”
那彦、碧君听了,心底生怒。
杨显见二人怒火添膺,心下却是一喜:如此一来,那“阴阳万变”绝学反见威力。
黄脸驼一声冷笑,道:
“既是如此,阁下闪开!”
杨显道:
“三老的遁地神功,小生那日得以亲见,真是大饱眼福,在此谢过。”
三驼老虽寡言少语,却最爱有人赞美自己,三人脸上俱是一喜。
那彦、碧君更为气恼。那彦忍不住,出口骂道:
“狗小子,滚!”
杨显一笑:
“你们死在眼前,还有心骂人吗?”
他又轻蔑一笑,道:
“要论骂人,你可差远了。在下乃“骂人帮”一帮之主,不知道吧?”
南宫莫等人听杨显说起“骂人帮”,先是一笑;又听他说是骂人帮的帮主,一愣过后,又噱笑不止。
那彦、碧君听来更恨。他们自知骂人帮无话不骂,比一窝傻疯之流更为可恶。杨显敢自称是其帮主,这又隐藏则无穷的骂意。一气之下,那彦、碧君把杨显恨入骨髓,半晌说不出话来。
杨显心下更喜。那彦、碧君已中了圈套,“阴阳万变”的绝学自可发挥得淋漓尽至了。
南宫莫等人又是逼近,那彦、碧君怒火高燃,他们贴背而起,疾如闪电;四手四足,八方出击。一时间,二人竟合二为一,拧为一绳,幻化出无数根人影钢鞭,逼得联手相攻的六人连连后退!
杨显看得津津有味。
忽听一声惨叫,但见那黄麻废已被“阴阳万变”绝学的人像钢鞭击中,倒地而死!
一瞬间,杨显忽又想到:
“不好!那彦、碧君如果大仇得报,愤恨全消,这对丽人就会变成疯魔丑怪了!”
念此,他心下大急,一箭飞出,施展起“鬼魂手”,当空拦拄那彦、碧君。
杨显对南宫莫等人高喝:
“还不快走!”
南宫莫等人此刻正凶险万分,难以招架,万不料杨显及时救援,自是惊喜过望。三驼老、秦万里夺路飞逃,只剩下一个南宫莫,还在顾盼迟疑。
南宫莫绝没料到杨显竟是如此高手,忍不住暗暗吃惊。再念他舍命相救,心下大动,虑及安危,自不肯一走了之。
杨显见此,心中一叹,他又一声高叫:
“南宫莫,等死吗?”
南宫莫稍一犹豫,转而掠身而去!
那彦、碧君眼见得手,却不料杨显作梗,出手相救,放跑众人,心下狂怒已极。他们二人合壁,尽向杨显袭来。杨显的“鬼魂手”虽神不可测,此时却落在下风。
唐怜香见了,大惊失色,她急忙飞身而上。
要知“阴阳万变”绝学虽厉害无比,但它全凭恨意而发,常此以往,必要伤及其身。而杨显的“鬼魂手”却无此弊端。渐渐,杨显把“鬼魂手”尽施无遗,那彦、碧君转而欲败了。
杨显自不能下毒手加害他们,奈何那彦、碧君二人又死缠不放。一时,他心下惶急,不知如何罢手。
杨显正自伤神,忽听一个声音破空而来:
“那彦、碧君,还不退下!”
其实,那彦、碧君也在苦苦支撑,骑虎难下,闻听有人高叫,他们虚晃一招,停下手来。
杨显心下一松,转又十分诧异:不知何人来此,竟令那彦、碧君俯首听命?
他抬头一望,差点没叫出声来!敢情来人竟是长白山下酒馆里的胖伙计!当初,这粗腰胖腚的家伙,竟能碎袍还衣、白馍旋垒,吓走了南宫莫及三驼老,杨显自对他印象极深,却不知他竟来到此处!
杨显道:
“阁下深藏不露,甘为人仆,实在是无人可及啊。”
胖伙计道:
“公子手下留情,在下上官仆代师弟、师妹谢过了。”
那彦、碧君脸色一变。此时,他们才隐隐觉得,杨显虽占尽上风,然始终不下重手,似有留情之意。
杨显道:
“敢问尊师可是‘兴安老母’?”
上官仆道:
“正是她老人家。”
杨显一笑:
“难怪如此。”
杨显又道:
“兴安老母足不出户,也会在乎盟主之位?”
上官仆道:
“她老人家自有道理。”
杨显道:
“上官兄可有把握取那盟主之位?”
上官仆道:
“事若不济,在下自不能活了。”
杨显心下一惊:
“上官兄言重了!”
上官仆一笑:
“公子不必有所顾忌。”
杨显道:
“盟主之位当真比活命重要?”
上官仆道:
“家师她老人家志在必得,自然比在下活命重要多了。”
杨显拱手道:
“小生祝上官兄如愿以偿!上官兄如无它事,小生告辞了。”
上官仆道:
“公子请便。”
杨显与唐怜香匆匆而走。
路上,唐怜香见杨显脸色凝重,出口问道:
“你怎么了?”
杨显道:
“好怪!”
唐怜香道:
“上官仆吗?”
杨显道:
“还有那个兴安老母。”
唐怜香道:
“她?”
杨显道:
“上官仆武功高绝,自可除掉追杀那彦、碧君的人,但他却在旁观望,不怪吗?”
唐怜香道:
“他们是师兄弟,本该帮忙的。”
杨显道:
“还有,兴安老母授那彦、碧君如此残酷的武功,定也没安好心。”
唐怜香道:
“如此说来,上官仆是按师命行事了?”
杨显道:
“应该不错。”
一会,杨显又道:
“更怪的,兴安老母竟也凑此热闹,要取什么盟主之位。而上官仆又说,不得此位,难以活命……”
唐怜香道:
“盟主之位谁不想得?上官仆是劝你罢手吧?”
杨显道:
“兴安老母向来淡名寡欲,说她也争盟主之位,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二人回得镇子,走进客栈。
杨显、唐怜香直奔各自的房门。杨显推开门板,进得房间,忽觉一阵冷风扫过!五个红氅人已将杨显制住。
杨显大惊,只叹自己疏忽之至。眼见那五个红氅人凶神恶煞一般,杨显道:
“认错了人吧?”
红氅人并不答话,一个人点亮了油灯。杨显正要再问,却听廊外有脚步声传来,敢情是两名美妇把唐怜香也押了进来。
他心下虽乱,脸上却是一笑:
“你们是谁?”
头大如斗的红氅人冲那位粉衣的美妇道:
“梅温温,这小子长得不错,交给你了!”
梅温温对杨显一笑。
“从了我,饶你不死,好不好?”
杨显大怒:
“贱妇!”
梅温温冷笑一声:
“不识好歹!”
她将一把钢刀摸在手里,将刀尖插进杨显的左胸。刀入二寸,却不深入。
梅温温咯咯一笑:
“怎么样?”
“贱妇!”
梅温温猛地刀锋下划,恨声道:
“不想活了?老娘就成全你!”
她手上加力,杨显钻心地剧痛。忽然,当啷一声,杨显怀中的小包掉在地上!
梅温温一怔,捡包在手。她腕儿一抖,用刀挑开布包。
见了包中之物,梅温温竟脸色大变,倒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