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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无论是罗凡等人的受刑之人,亦或者是邢台周边的观看之人,一百多人受刑,在这天魁盟数百年内堪称史无前例,绝无仅有,这是一场盛况,空前绝后的盛况。
即使罗胜天等人认为这是一种折磨。
罗凡静静的望着那跟闪烁着雷霆之电的鞭子,那上方闪烁的雷电在罗凡感觉不到它所么强大,但是灵魂的威压却是愈来愈强。
“啪”
一百零二个雷鞭随着雷洛的手掌落下,鞭起鞭落,一阵来自精神上好肉体上的双重折磨瞬间占据罗凡的心神。
就如同一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凡人受到了鞭打一半,只是,这鞭上的雷霆好似击打在了灵魂中,敲打在了神识上。
此时,其余众人的感觉和罗凡几乎差不多,一阵揪心的痛疼浮现全身。
“第二鞭。”
啪——
——
第五鞭——
疼痛愈加的强烈,罗凡此时紧皱着眉头,全身的汗毛几乎都要竖起,一种来自脑海中的苦痛传来,犹如一条条雷霆之线击在脑中,让人冷汗直流,心凉不止。
那一鞭鞭击打在身前,从脖子之下到腰部之上,诸多衣衫都露出一条条鲜血淋漓的伤口,如若一般凡人受此鞭一下,顷刻间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五鞭了,啧啧,我在下面看着就疼啊。”
“这要是一下子抽个一百来鞭还不得直接上西天啊?”
“我看,这次罗尊是真下狠心了,哎。”
罗霖南此时在远处的大殿中负手而立,眼神看去的方向正是那刑台之处。
“天儿,雷魂鞭,顾名思义,以雷击魂,另,魂本生身之重,亦可噬雷。”
一声缥缈的声音从罗凡的脑海中响起,他知道,那是罗霖南的声音,归根结底,无论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自己都是他的孩子,此时,他对于这父亲,有了一些认可。
一个年老之人,在暮年之时希望自己的孩子多长大一点,多强大一分,这是父爱。
这种爱,和罗天铭的爱不同,但是归根结底,都是一种爱,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爱。
“雷本就是这天地间虚无缥缈之物,由天地产生,既然这雷魂鞭是由雷洛生出,鞭击我身,我亦可吞噬,碧如那黑色小人之前吞噬雷劫一般。”罗凡闭上了双眼。
虽说吞噬雷意说起来简单,但是那刺骨的疼痛依旧要忍受,一鞭鞭的下来,罗凡胸前的衣衫,几乎已经要尽数破碎。
十鞭之后,余下的一百零一人都没有走开,而是默默的看着罗胜天。
他们并非力竭,如果可以,他们还可以挨上几鞭。
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个共识,只要看到罗凡坚持不住,他们定然请求代为受之。
无论他们多么纨绔,对于外人多么冷漠,但是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早已经建立了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常人难懂。
随着一鞭鞭的打下,罗凡的心神几乎已经遭受了重创,肉体更是狰狞可怖,胸前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血痕,那一鞭鞭倘若打在皮肤之上还要,如若打在那之前就已经鲜血淋漓的肉上,那种痛疼,可以让一个人疯狂。
罗凡即使运转全身的灵力,但是那石柱之内好似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竟然能压制住体内的修为。
三十鞭或许在旁人看来时间不长,但是对于罗凡来说几乎是三年之久,每一鞭的打下都让呀虚弱至极。
甚至如果现在一个普通的一个炼气弟子到来,都能顷刻间把他灭杀。
罗凡的眉头上冷汗直流,他的全身犹如虚脱一般,但是他依旧在感悟着那罗霖南的话语,他明白,如若自己能吸收那雷霆,自己的战力定然可以再上一层楼,这是惩戒,同样,也是自己这个父亲给自己的一长造化。
即使这个造化旁人看不明白,别人理解不透,但是他懂。
啪——
啪——
一声声的轻微响声好似成为这天地间最清脆的声响,但是每一鞭打下都让众人心底发寒,甚至有些女修士已经不忍心去看了。
鞭体起来落下之后都会带起一些罗凡身体上的血肉,那血肉如同碎末一般,让人望之生寒。
此时就算雷洛手心之上都溢出了一些冷汗,他不知道这公子爷还能承受几鞭,倘若他真的把这罗胜天打死了,他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雷掌史,不能再打了啊。”海文平感觉到罗凡的气息几乎已经微不可闻,站立起那惨烈的身体。
听闻此话,雷诺手中的动作一顿,只是并没有收手,依旧一鞭鞭的打下,无论如何,他都是这天魁盟刑堂之人,在这天魁盟地位也不算低,虽然心底纠结,但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庇罗凡。
“雷掌史,你若执意要打,我海文平愿意为天哥承受。”
“我李南愿意为天哥承受。”
“我赵厚也愿意。”
——“我们,都愿为天哥承受。”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言语,一声声响亮的嘶吼,他们在盟内虽然是纨绔,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情,他们的义,他们不是胆小之人,可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死在这邢台之上。
他们不知道罗尊的心思,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们不愿看到罗凡,亦或者说是罗胜天之中悲惨的样貌。
雷诺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丝毫话语从耳旁穿出,他明白,罗霖南此时正在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请雷掌史接受。”
“恳请雷掌史让我等为天哥受罚。”
“恳求雷掌史——”
一声声惊天之声从邢台中央传出,犹如气浪一般朝着周边传去,那一声声真挚的言语。
他们不懂的虚伪,他们只明白问心无愧,他们直白,他们是纨绔,一群重情义的纨绔。
罗凡好似感受到了什么,那低垂的惨白头颅慢慢的抬起,眼神扫了扫这刑台之上的百人,嘴角慢慢勾勒了一个弧度,即使那笑看起来很牵强。
他再次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找到了一种和父爱不同,和师兄弟不同的爱。
“我——还可以承受。”
微弱的声音从罗凡的嘴中传出,他之前已经渐渐的快要琢磨透那噬雷之意,只是,这需要更多的雷鞭,只不过,他觉得,他身前的躯体已经快要受不了,恐怕顶多再四十鞭,他就会忘在这鞭下。
话语虽弱,但是众人都不由得往罗凡这里看过来,看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只是那脸现在煞白一般,身下的躯体更是溃烂的不可思议。
罗凡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但是他明白,想要成为强者,必须经历磨难,有罗霖南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在鞭下。
既然不会死在鞭下,那么受点苦有何妨,如果连这种苦痛都受不了,如何谈宏图大志。
“疯了吗?这罗胜天疯了吗?看他的样子,再承受个二三十鞭恐怕就要死亡,现在竟然说自己还能承受?”
“如果他现在求情,肯定不必再受鞭刑,依罗尊的性格,多半会饶了他。”
“那可不一定,虽说罗尊是溺爱这罗胜天,但是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这次真的还同往常一般。”
“只是,这罗胜天未免太草率,难道他被这鞭给打傻了不成?”
人群中都被罗凡的话语震惊,明明可以求情就可免收那非人之痛竟然还要说自己可以承受,这小子,疯了。
“天哥。”
海文平一干人等抬头看向罗凡,他们早已经看了出来,如今的罗凡,早已经是强弓之末。
罗凡悄悄的闭上了双眼,随即蓦然睁开,口中那并不响亮的话语传出,“既然身前承受不住了,那么,雷掌史,罗胜天的后背还可以承受。”
听闻此话,众人一滞。
远处的罗霖南则是眼神中一丝欣慰流露,只是目光中有一些惊异,还有一些怀疑,不过随即又被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