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Chapter23.你是这世间唯一的白（7）</br>
所有人都走后，我才在她身边坐下，左手探过去，摸到她冰冷的手。 ..
十指交握的时候，丹青瘦弱的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暮色深邃，她的脸又对着那边，我几乎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她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锁骨和脖颈的线条因为呼吸起伏不定，促成一个凹字形。
“别忍着了，想哭就哭出来吧。”我轻轻抱住她，哽咽开口。
“每次你都是这样，要么把所有人都赶走了，才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要么就半夜钻到我的被窝里来。”
回应我的只有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宝嘉，你说……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吗？”
“什么？”我愣了一下，没缓过神来。
是指这种痛苦的日子吗？
还是指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苦笑着望向天空。
城市的冬夜，不仅没有月亮，甚至连星光都看不见，有的只是一层一层的雾霭，和被霓虹燃烧的远端。
“工作没了，家庭毁了，名誉也败了，此刻的我，还剩下什么呢？或许终有一天，你们也会离开吧。”
“不会的。”我一下子握紧她的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丹青沉默。
“你还不明白吗？到底要我说几遍，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会离开你，我，你，还有Rahel，我们三姐妹永远都不分离，我们永远是彼此的彼此……”我觉得自己慌得不行，几乎把我能想的，所有的承诺都塞给她了。
“真的吗？”丹青喃喃自语，眼里一片暗色。
我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几天没见，她仿佛变了一个人，抱在怀里瘦了一圈，声音也如同夹砂般沙哑。
我伸手探了下她的体温，才发现烫得惊人。
“你生病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何靳析现在是特殊罪犯，根本没办法探视，否则的话，要是被他看到丹青这个样子，非得把我们剁成三段不可。
“快走，我带你去医院。”
“……别管这些了。”丹青虚弱地推开我，“发生了这么多，一点小感冒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别逞能行吗？”我抬手把眼泪抹掉，想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所以我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可她却始终坚定地坐在警局门口，怎么也不肯走。
“我不走，我一定要等到凌晨。”丹青执拗地喃喃，目光坚定地注视前方。
“早上他们会带靳析去法庭的，我要在这里等着，见他一面。那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宝嘉你知道吗？那是最后一面了。”
她仰起脸望着我。
这刻，我清晰看见了她的眼泪，一颗颗朔朔地往下掉。
我怔松了几秒，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只是从随身携带的行李包中，翻出一条羊绒围巾，替她披上，并且脱下伸手的厚外套，盖住她的身体。
“你穿。”丹青习惯地想把衣服还给我。
“你穿！”我用比她更严厉的语气，不容置疑地回应，“否则我就把你打晕拖到医院里去。”
“……没想到，我几天不在，你就学出息了。”丹青都成这样了，还不忘嗤笑我一句。
“你还是闭嘴吧，简直不改毒舌本性……”我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顶撞她一句。
然而发现丹青并没有动手砍我意思，反倒靠在我肩膀，疲惫地眨着眼皮，快要睡着的样子，我才压下心头的酸涩，原地坐好，瑟瑟发抖地抱住双臂。
像这样和她相依为命地坐在警局门口，还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