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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杰和苏刘义都盯着蜂拥而来的元军船只。
他俩站在楼船的高处,一方面是观察敌情,一方面是督战,但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紧张。因为宋军的船阵以船尾向外,整体高度是要大大高于元军轻舟的,这就给元军跳帮造成了不小的难度。虽然元军显得气势很盛,但效果却有限。
在这种残酷的跳帮搏杀中,面对较高的船帮,抢船的人只有跳上去或爬上去。
跳在空中的人是最危险的,他将同时面对弓箭的射击和下面多种兵器的招呼,这时他给了对手太多的杀死自己的机会。
由低向高爬上去,也很不利,因为这是仰攻。另一个对抢船者不利的因素是,船帮很滑,由低到高刚上去难以立住脚。
充当先锋的吕师夔部很快就伤亡惨重,不断地有人掉落到海中。
已经有人停滞不前,或掉转船头,但后面李恒的元军毫不留情地射杀他们。
吕师夔心痛地看着部下在大海中被吞噬,这可都是他立身的本钱,但他却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作为一个新依附于元庭之人,用如履薄冰来形容吕师夔是一点都不过分的。
他知道已经有人在暗中告发他图谋不轨,幸亏塔出帮他向忽必烈辩解,而且还代表大汗安慰了他,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但这次大战,既然让他上阵,如果他再没有什么表现,那么以后到底会怎么样,那就真的只有天知道了。
吕师夔是了解水战的。在他看来,从北边只能用火攻,即使无法奏效,也不适合用目前这种战法,因为没有远程打击掩护,效果太差。进攻更应该从南边进行,那里才是大舰对大舰,才能够充分发挥海船上远程武器的威力。
而且就算打开宋军的船阵,宋军的大船也无法从北边逃逸,因此更应该加强南边的力量。北边只需要佯动,吸引对方的注意,加强拦阻就行了,但他的处境使他不想多言。
他的明哲保身态度导致他的部下很快就被击垮。新附军不再靠近宋军的船阵,而是变为开始驾船围着对方水寨游走,和对方相互射箭。
咱不退回去还不行吗?奶奶的,就算有石头扔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就砸到咱的,再说咱还有盾牌能挡一下呢,上去那可就真的是一个死字。
新附军的变相撤离,导致李恒的部下前冲上来。
李恒还是聪明的,他发现了问题所在后,立刻命令手下以舰尾向南,在潮水的推动下,对着宋军水寨逆行而去。一般舰尾要高于船头,这样就大大减小了高度带来的不利。
他的部下探马赤军的确是勇,但不要忘了,他们在海上还是不像他们在陆地上站的那样稳,他们的水战技能和技巧更差。
张达、方兴等人拼死抵抗,李恒部下的死伤更重。
我们不要过于看重李恒和他的部下在厓山之战中的作用,历史上的李恒面对已经削弱后的宋军,始终没能击破他们北面的防线,造成真正突破的还是南边的张弘范。李恒只是在南边被突破后,趁着混乱,又顶着潮流再度发起攻击,拣了个便宜而已。
现在厓山之战中的宋军,由于有东的“只许坚守,不许出击”严旨,并没有出现像历史上那样,张达率军夜间偷袭元军的失败,因此力量始终很完整。而淡水的保证,又使他们也没出现、因饮用海水所导致呕吐、腹泻,致使体能上出现大幅下降的情况。再加上宋军现在每个人都已知道,援军即将到达,如今这是最后的几天,故人人战意高昂,战力大大高于历史。
张世杰很快判断出北边并没有大碍,所以他把这里交给苏刘义,自己赶到南边去了。在他心中,南边的哪个人才是他真正的劲敌,对方进攻的这个架势,他今天不会没有动作。
他临走的时候扫了一眼苏刘义身后的一排军士。这些人是后来从琼州到这里的,他们不同于其他宋军,站在哪里纹丝不动,一声不吭。也许他们中还有许多人是刚经历战场的新手,但能表现的这样,已经令人刮目相看了。
站在自己的战舰上,张弘范盯着北方,耳中顺风传来那边震天的撕杀声。退潮已经减弱,很快那里就无法战下去,一旦不能得手,还在哪里纠缠,士气只会越来越低落。
他也不太看好北面的进攻,因为他的判断和吕师夔基本上是一样的,但他却不能像吕师夔想的那么做。
北元军功赏赐很重,你让那些骄兵悍将不参与这场在他们看来只是捞军功的战斗,甚至是只要他们辅助攻击,打打下手,可能吗?
李恒虽然对自己很客气,但你真正指挥他试试?
这些人回头在朝中给你下的绊子足够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让这些眼高于天的家伙知道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水战也好。
自己现在真正要考虑的是对面的哪个人,他真的长进了,已经开始变得难缠,但他还远没有成为不好应付的对手。张弘范的眼里露出狼一样的目光。
探马赤军果然凶狠,在缠斗中,即使是在海上,要想杀掉他们一人,宋军最少也要赔上一个,更多的是两个换一个。几次苏刘义举起手,都咬咬牙又放下。
海潮开始转向,搏斗了近一个上午的李恒部下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他们不习水战,就更不要说海战了,有的人晕船症还没好呢。他们也太小看对手了,以为对手还像过去一样,一冲即垮。他们忘了,不是什么时候过去的经验都是对的。
随着涨潮将他们的船只推离宋军船阵,他们顺势退了下来。
苏刘义挥了挥手,身后的军士坐了下来。这是他的杀手锏,他只会在最后的时候用上他们,他们也是他亲手训练的军士,陛下留给他就是为了万一。
海面上开始变的平静,但现在是不是也该轮到张弘范动手?当然,他玩的就有点含蓄了。
元军船阵里先传出了一阵鼓乐。
张世杰仔细听了听,这个在张氏之军中待过的人,很快就转身对左大和张世虎说道:“他们要吃饭了,让弟兄们也抓紧时间休息吃饭。”
可一个略有点尖锐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这个人喜欢用诈,枢密不可相信。”
吉安犹如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船舱里。
他怎么会知道的?张世杰一怔。
汹涌的涨潮向北而来,当一排排潮水涌上来后,元军的船只动了,它们顺潮向宋军杀了过来。
张世杰的眼中露出了凌厉的杀气。
陈宝站在前面的一艘战船上,心里充满悲哀。当陈懿命他为先锋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和他作对。只是他想没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呢?
海面上到处是飞舞的炮石和弩箭,战鼓声震动整个海面。
吉安没有管这些,他像鬼火一样的眼睛只盯着冲上来的元军战船后面,那里还有战船。
这些北兵的战船和其它的不同,它们都是被布幔围住的。他们的船头向南,船尾向北,由于逆向,实际上更多的是被潮水推向宋军船阵。
吉安突然动了起来,他轻巧地掠过船舷,来到边上的一艘战船船舱里,那里有二十个士兵,为首的是刘尚文。在留下短短的四个字“他们来了”之后,他的人就再度消失。
很快这艘船的舱壁上出现了几个不太大的窗户,它们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陈宝已经见不到今天的日落了,他的战船上落下了太多的炮石。陈懿和蒲寿庚也不好过,他们的战船同样承受了太多的打击,但他们还是接近了宋军船阵。
弓箭的密度更大了,每个人都知道,血腥的靠船搏斗就要开始,他们中间,有多少人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只有张世杰的心里很平静。该和他再真正较量一次了,算上逃难的那次,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不甘心啊,每次都输给他,就看这次究竟鹿死谁手。
“枢密小心那几艘蒙布的船,只怕其中有诈。”
吉安平静地说道。
他不待在安全的地方,而在这里,是做监军,还是为了保护张世杰,亦或两者有之?
张世杰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船。领头这艘船比左大的船还要高,他脸色凝重的对亲兵下令:“告诉左大,来船有诈,务必小心。”
宋军的炮石弓箭开始飞了过去,可效果却很差。
您用拳头打过拉起来的布吗?即使是拉直的布,在您的拳头下面也是很难受损的,如果是几层布,再加上后面有东西支撑,如盾牌呢?
张弘范不愧是名将,他善于应用可以利用的条件,更善于捕捉对方的弱点。
宋军发射炮石弓箭的势头已弱,领先的那艘战船上蒙着的布,突然滑落下来,露出了伏在盾后的元兵,和舰尾上构筑的一座很高的战楼。炮石弓箭飞了过来,双方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左大的舰转眼严重受损。
但是,它也就发射了一轮炮石,斜刺里飞过来的几枚较长的弩箭击中了它的战楼,那些弩箭在战楼上晃动了几下,突然炸开。在爆炸声中,战楼摇了摇,轰的一声倒了下来。
周围船上的人忽然都停下了所有动作。
又是几枚弩箭飞了过来,这次是船上的投石机在爆炸声中变成了木块。
不过还没有结束,第三次飞来的弩箭在甲板上的元军中爆炸,至少十几个倒了下去。
清醒过来的元军将附近战船上的所有武器,全投向了左大边上的哪条船,如果没有连在铁索上,那条船肯定已翻倒在海面。
张世杰拔出了腰刀,对张世虎喊到:“上,将这艘船给我放沉。”
但他的手被吉安拉住。
张世杰感到,吉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在这一瞬间,已抑制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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