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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依闻言,粲然一笑,她行走江湖近十年,下山的时候年纪还没有上官凝大,这些年,她见的人很多,起初的两年她和在翠阴上一样,对人真诚不设防,遇见伤患不问缘由便予以诊治。⊙√八⊙√八⊙√读⊙√书,.2●3.o≥
直到,她被一对自己舍命相救的夫妻在睡梦中偷走了钱袋,并将自己出卖给了附近山上的盗匪,素依才知,这世间浑噩,根本容不得良善。
也是在那一次,素依手中的柳叶刀第一次杀人,身为医者,她从不知自己手中用来救死扶伤的飞刀,原来也是杀人的利器。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冷血冷情的,上天赐予每个新生命的都是一颗纯洁的灵魂,只是在世上行走的多了,污垢尘埃慢慢的覆盖住原本的纯净,邪恶和贪婪一点点的吞噬掉人性的良善,就像她一样,再难相信任何人。
但,第一次瞧见上官凝,不知为何,素依就觉得十分的舒坦,小丫头倔强的眼神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每次被师傅惩罚,她都和上官凝一样,倔强的把眼泪咽下去,抬头望天,也绝不哭泣。
“说吧!”
素依走到一张雕着兰花的小榻旁边,随意的坐到了小榻旁的蒲团之上。
素依的屋子里,没有寻常人家是用的桌子和椅子,而是摆着小榻和蒲团,倒是和东岳国的摆设习惯很相似。
上官凝也不客气,自己也自顾自的坐在了素依的另一侧。
“我是想请教一下,世上有没有什么药物或者是什么蛊毒,能够让人段时间内的失去意识,任人摆布?”
素依端着药盅的手一顿,惊讶的看着上官凝,心道这丫头莫不是又被人下了什么毒?
“不是我。”
上官凝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来自己之前真是够可以的,竟然给素依留下了这样的印象,不过也难怪,自己认识素依之后,的确是磕磕绊绊没有安生过,连带着素依都成了她上官府的专职大夫。
“不是你就好,你这丫头,就是不让人省心。”
上官凝抿嘴一笑,素依说的虽然是责备的话,但是半点责备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心疼和无奈。
“像你说的情况,只有"miyao"和人偶蛊可以实现。”
"miyao",上官凝一早就想过,不过那些人当时清醒的,司冕赶到囚室的时候,被子都是尚有余温的,证明上官鸿群是刚刚离开,这么会有人早早的下了"miyao",却在"miyao"的药效马上要失效的时候才选择逃走呢!
“人偶蛊是以心头血豢养的蛊,不能同时驾驭和控制多人吧?”
“多人?你这丫头,那人偶蛊若是操纵不好,施蛊之人很容易被蛊虫反噬,别说是多人,就是一个也不一定会百分百的成功。”
上官凝心中一凉,自己的猜测错了?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施蛊之人道法高强,可以用巫偶娃娃来取代自己的施蛊身份,只需要在巫偶娃娃的身上滴上自己的血,那每个巫偶娃娃就相当于一个施蛊者,但如今世上,能有如此高强法力的人恐怕只有一人。”
“邬丛涯?”
“小丫头知道的不少啊,不错,只有邬丛涯,然据我所知,这个邬丛涯至从入了庙堂便不再行巫蛊之事了。”
邬丛涯是个传奇样的人物,在十年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家喻户晓,关于其身世被人传的神乎其神,险些就要被封为神袛受人朝拜。
上官凝嘴角一扯,不再行巫蛊之事?
上官凝可是清楚的记得,不久之前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邬丛涯曾经秘密抵达青云城,行迹神秘,如果不是颜慕殇告诉过自己这个邬丛涯的身世和传说,自己恐怕一时还记不起此人。
如果,迷香被排除,那么眼下就剩下人偶蛊一种可能了,但邬丛涯和这个上官鸿群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耗费如此大的心神来解救上官鸿群。
素依难得看见上官凝如此严肃的样子,竟然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就想掐住对方的脸蛋好好的捏一捏。
“究竟是何事把凝丫头愁成了这个样子?”
素依与上官凝也算是老相识了,对彼此的性格脾性还是多少清楚的,这个上官凝年纪虽小却十分的沉稳,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很坚韧,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但此时,素依明显从这丫头的脸上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上官鸿群失踪了!”
上官凝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果然,素依也是面露讶色。
“失踪?”
这个失踪的意思很好解读,不用上官凝细说,素依就已然猜出了大概,御丞司的大牢,素依也是有耳闻的,据传几乎算得上是大雍最为坚固的牢室,守卫也都以一敌十的好手。
“嗯,昨夜亥时和子时相交之际,牢里的狱卒突然发现上官鸿群从牢房里消失不见了,而门锁竟然都是完好如初,现场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挣扎或打斗的痕迹。”
上官凝三两句话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
“你是怀疑那些守卫被人下了"miyao"或者是人偶蛊?”
联想起刚刚上官凝问的问题,素依猜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不待上官凝回答,素依就摇了摇头。
“人偶蛊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按照你所说,当晚值夜的有三班人马,少则也要有十余人,施蛊的代价太大,不会有人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施蛊的。”
“但你刚刚也说了,世上并没有能让人瞬间失去意识并且还不昏迷的药物,那么除了人偶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能让上官鸿群神不知鬼不觉的凭空消失。”
上官凝说的不无道理,素依眸子轻闪。
“是否人偶蛊,一试便知。”
素依皓面上一抹自信的光华,远远看去,竟像是只通体洁白的灵狐。
“已经好多年没遇见过这种刺激的事情了!”
嘴角笑意深深,素依竟隐隐的有丝兴奋,多年来,行走江湖,出入深宫大院,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诊过千奇百怪的病症,但像这样有挑战性的事情她已经很多年不曾遇见了。
上官凝虽然无法体会素依的兴奋,但看着素依笃定的神色,她的心也跟着稍稍放轻松,如此,很快就能确定救走上官鸿群的是什么人了。
对于上官凝的去而复返,司冕并无讶色,刚刚上官凝既然请求自己压下上官鸿群失踪的消息,那么就一定是心中有了对策。
只是看着跟在上官凝身侧的,白衣似雪面容清雅若莲的女子,司冕的瞳孔微微闪烁了一下。
“司大哥,这位是凝儿的朋友,江湖之中都称其‘断命丝女’。”
司冕不由得将面前的白衣女子重新再打量了一番,断命丝女的名号他自然是如雷贯耳,应当说在大雍,所有人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只是,这传言中的断命丝女不该是个鹤发鸡皮的老妪吗?
“素依。”
素依的一颗心全部系在了等下想要检查的蛊毒之上,眼见着这位年轻的御丞使大人只顾盯着自己看却没有动作,不由得出言提醒。
自然,素依明白这位御丞使大人眼神中的惊讶探究是何由来,所以,面上也不恼。
司冕被人一提醒,面色顿时如同火烧云似的红了起来,原本清瘦的儒雅书生,瞬间化身成为了一名妖娆多姿的翩翩佳公子。
素依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面皮这么薄的,暗下里觉得极为好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在变幻莫测的宦海里沉浮。
“人都已经等在牢室了,咱们走吧!”
司冕有几分尴尬,率先走在了前面。
因为是女眷,上官凝的身份又极为尊贵,司冕事先为两人准备好了两件淡灰色的袍子,袍子上的风帽很低,可以将人的面容遮个完全,如果不是熟悉二人之人,是绝认不出的。
素依和上官凝都是洒脱之人,也知司冕这是一番好意,于是二话不说,便将长袍穿在身上,将风帽戴好,果然,面容全部被风帽遮挡住。
牢室在府邸的西侧,因为建府之初就考虑到了私密性,钦天监也特意用轮盘测过风水,所以,牢室与后堂之间隔了一道两丈高的围墙,使原本半柱香就能到达的地方,硬生生的变成了要一刻钟才能走到的距离。
由于戴着风帽,上官凝和素依两人都是低着头,不过即便如此,上官凝还是将一路上的景致看了个大概。
御丞司毕竟不同于普通府邸,除了后堂,其余各处都不似寻常人家的府邸那样亭台楼榭,流觞曲水,而是十分的中规中矩,连种植的树木都是十分古板的大叶梧桐。
此时正是晌午,秋日阳光灿若烈焰,将一棵棵大叶梧桐晒的油光闪闪,走在树下,身上也隐约能够感受到透过树叶散落下来的阳光。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司冕走在最前面,上官凝和素依并肩而行,静谧的空气里隐隐的飘来秋菊的浅淡香气,原本浮躁的心在这香气里慢慢的寂静下来。
“大人。”
眼前一双黑色的皂靴,是胡桥的声音。
“开门吧!”
皂靴调转了方向,耳边哗啦啦几声,湿潮的空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腥臭味。
“里面的环境可能有些差……”。
“司大人,无碍,请吧!”
素依直接开口,想来能如此无条件帮助凝丫头的人,性子也该是好的,所以素依也没有什么忌讳。
“呃…。里面请!”
好在两人都戴着风帽,没人瞧见这位叱咤大雍朝堂的司大人又一次红了脸。
脚一埋进牢室,视线就彻底的黑下来,潮湿也愈加的明显,上官凝前世虽然被囚禁在赫连府的柴房,但那柴房好在四面通风,又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并未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此时,饶是上官凝再不在意,却还是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
不过,脚下步子未停,一直跟在司冕的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牢室都如上官凝此刻所在的御丞司大牢一样,九曲十八弯,几乎每走上几步就要转个弯,如果不是前面有人引路,恐怕还没进到牢室中央就要迷路。
不知道绕了几个弯,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光线也比之刚刚的那段路好了许多,空气也稍稍清新了不少。
“到了!”
司冕步子在上官凝身前四五步的位置停住了。
上官凝并未将风帽揭下来,毕竟等下要面对的都是男子,而且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不妨就有一两个是见过自己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上官凝并不打算露出真容。
不过,她将风帽稍稍往上移了移,发现三人所处的位置应当是牢室的正中间,正对面有一扇小窗,看阳光照射的情况,应该是朝北的。
小窗下面,是一张长桌,桌子有些破损,其中的一个桌腿断了一块,被人用一小块石头垫在下面。
桌子乌漆漆的看不出本身的颜色,上面整齐的摆放着鞭子和夹子等物件,因为御丞司里设有专门的刑讯房,所以这些刑具估计就是摆设,上面积的灰尘估计有一张帕子那么厚。
中间,也就是几人所站的位置旁边,一张同样破旧的四方桌,上面一把茶壶,五六个颜色样式皆不相同的茶杯,有的杯子还缺了角,除此外,桌上还有半盘花生米,显然是刚刚有人坐在这里吃过东西。
牢室的西侧是一堵青褐色的方砖垒成的墙壁,东侧两列昏暗的小道,里面隐隐的传出呼号声和叫骂声,大白日里,竟然人觉得阴森森的脊梁骨冒寒风。
“司大人,咱们开始吧!”
素依不同于上官凝,行走江湖管了,对于男女之间的忌讳远不如寻常的闺阁女子那般在意,加之她日常鲜少在人前露脸,就是摘下风帽也没人能够认出她来。
司冕双手合掌,啪啪的拍了两声,上官凝透过风帽的帽檐,发现那两条并列的小道中间竟然暗藏着一道小门,门的颜色和墙壁一致,如若不仔细看,是决计看发现不了这道门的。
司冕的掌声一落,那道暗门轻轻的朝外推开,七八个身穿黑色紧身衙役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看步伐,就都是身怀功夫的。
几个狱卒显然是之前就知道要做什么,从暗门里走出来后,就在司冕的对面一字排开,光看几人所差无几的身高和身材,就能瞧出来当初选拔时是下了功夫的。
“姑娘请吧!”
素依已经将风貌褪了下来,在昏暗的牢室里,素依的身上的光华不仅未见分毫,透过外面微弱的光线,反而浑身都沉浸在柔柔的不可见的气息中,不言不语却夺人眼球。
尽管素依不在意,但司冕还是避免在众人面前直接提素依的名字。
几位身高八尺的汉子们齐齐的看向立在屋子中央的女子,宽大长袍下包裹的身子修长纤细,但仍难掩曼妙玲珑。
面色白如皓月,眉如远山,星目灿灿,不似温室中娇颜的百合,却隐有雪莲的高华、寒梅的傲气。
“烦劳各位将外衣脱下来。”
素依话音一落,几位汉子齐齐的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冕,似乎想要从司冕这里得到解答。
司冕面色平静,虽然他知道素依这样要求定是有其用意,但从小熟读圣贤书一向中规中矩的司冕,心内还是被素依这豪放的完全不似女子一般的行为震撼了一番。
“按照姑娘说的做。”
几名汉子虽然都是二十几岁三十多岁的人,绝大部分也都是娶妻生子的,但当众特别是当着这样一个娇美的女子面前**身子,还是让几人有些别扭。
不过,也就是犹豫了半刻,几人还是各自宽衣解带,很快,就各自将上半身裸露在了空气里。
都是练过武的汉子,身材都很好,胸肌结实,腹肌健硕,古铜色的肤色虽然在昏暗的光线里,却也能瞧出健康的色泽。
上官凝移开了视线,前世她虽然嫁过人,也行过夫妻间最为亲密的事情,可除了那人,她从未见过其他男子的身子,现在竟然同时瞧见这许多人半裸着身子站在面前,上官凝一张俏脸早就发烫的好似燃起了烈火。
司冕尴尬的转了视线,这样的场景,司冕一时间还无法适应的了。
只有素依,目光如炬,精光爆闪,几步便站在了几位汉子的面前,盯着站在最外面的一个汉子的身子瞧。
汉子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这样娇俏的女子如此**裸的盯着自己看,想来换成谁也是要不知所措,或者说是兴奋异常的。
但素依显然并不满足于观察,就在汉子绷紧了胸脯的时候,素依伸出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的点在汉子的胸前,上上下下,围着汉子胸前的两粒红豆来回摁押。
汉子几时受过如此样的‘挑逗’,一个没忍住,竟然粗喘一声,之后马上惭愧的低下了头,之前的臆想此刻却成为了折磨。
素依并不以为意,自顾自的从随身的医褡子里拿出两根银针,以目光难及的速度噗噗的刺进汉子的胸前,然后又迅速的抽出来。
汉子只觉得自己很短的时间内,竟然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先是浑身燥热的险些要自燃,紧跟着就被两根银针刺的半个身子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冷的嘴唇都要变色发抖。
素依也不说话,而是走到了下一个汉子面前,有了前一个汉子提供的经验,这名汉子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死死的咬住嘴唇,生怕也犯刚才那位汉子的错误。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素依将银针收回到褡子里,转身面向司冕。
“司大人,可以了。”
司冕之前一直都是面对这北窗,听见素依的声音才回过身来,清了清嗓子。
“你们下去吧,今日暂且放你们一日公休假!”
几位汉子听说自己可以离开了,慌忙把衣服往身上套,好像前面站着的不是个倾色倾城的美人,而是一只随时要将他们几个剥皮抽筋的恶鬼。
听着几位汉子劈哩吧啦离开的脚步声,风帽下的上官凝露出个无奈的微笑,真不知道素依过去的十几年是怎么做女子的。
“凝丫头猜测的不错,这些人果然被人下了人偶蛊!”
司冕的面色一冷,他之前曾听上官凝提起过这个人偶蛊,是个极为邪门的蛊毒,一旦沾染上就一生都被人操纵,再难恢复。
这些衙差都是一路跟着自己的,想到这些好好的汉子竟然被人下了这样邪门的东西,司冕的心中难免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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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下班之前更完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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