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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子？”明辰沉吟道，“好像听我老爹说过一次，知道的也不多。你还是给我都讲一遍吧。”
小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啦。传说中，祖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等等，”明辰连忙打断她，“这还要传说吗？你不就是龙族的吗？”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小雅娇嗔着瞪着他。
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明辰只能摊了摊手，赔笑不语。
而后，在小雅清甜嗓音的娓娓叙述中，明辰总算是对龙九子稍有了一番了解。
传说中，祖龙乃是自创世之初便已诞生的，如同天地真仙一般的存在。在那个距今以千百万年计的上古纪元，人族尚未出现，妖族也处在蒙昧时期。而且，还有许多现在看来稀奇古怪的种族。
那时，大地连为一块，而头顶尚有仙界。
祖龙傲啸风云，遨游仙凡，以阴阳乾坤，风雷五行，为原本空荡冷寂的两界带来万千气象，无限生机。
但之后，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大劫中，大地开裂，天河倒卷。祖龙为救苍生，力竭而死。龙珠裂为九块，化为九龙，继承它的意志和力量，维护天地安宁。
其中，囚牛好乐属阴，睚眦好斗属阳，嘲风好望属绿木，蒲牢好吼属黑水，狻猊好坐属黄土，霸下好负属白金，狴犴好讼属紫雷，负屃好文属青风，螭吻好吞属赤火。各司其职，各守其序，合为九子。
他们虽为龙子，但因为只有龙身、龙魂、龙血，却无完整龙珠，其实都已算不得真龙。
其后，天地新开，万类相竞。人族出现，以其智慧与创造，慢慢成为了世间的主宰。
而祖龙之九子，在代代相传之中，逐渐变得远离尘世，不再为人轻易得见。好文乐者隐于世，好坐望者隐于野。千百万年来，许多记忆和传承也都散落了，这也是小雅口中“传说”的原因。
那条明辰所知的“龙爷爷”，正是九子中本代的狴犴，由于其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于是被各方耗尽心力请来，坐镇闪金镇，威慑四方。而他也是最近万年间为世人所仅知的一位龙族。
在明辰的追问下，小雅也扭扭捏捏地告知了他自己的身份。
她口中的爷爷，乃是龙九子中本代的嘲风，亦是数千年前的上任妖皇。虽然不为人知，却以其独步天下的占星望气之术闻名于广大妖族。在老一辈妖族的心中，他甚至比现在的妖皇更加地位崇高。
听小雅絮絮叨叨讲述了她所知的龙九子，明辰不禁感慨自己孤陋寡闻。虽然还有很多像仙界、大劫之类的不明之处，但这些小雅也知之不祥，只能作罢。
但还有一点明辰不得不问。
“你......能变个身给我看看吗？”明辰目光炯炯地看着小雅，眼中满是有说不出的期待。
话说他虽然也见了几次龙的原形，但还没亲手摸过呢，也不知手感到底如何。而且说不定他以后还能成为第一个骑龙......不，是乘龙的人。
不过这次他注定又要失望了。
“龙子传承有其唯一性，我现在只有龙魂没有龙珠，还不是龙子，而且修为又低，所以还变不了龙形。甚至，连妖也算不上......”见明辰有些失望，小雅慢慢低下头，小脸上满是沮丧。
明辰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你看看我，还不也是什么都变不了，而且也算不上妖么？”
听了他的话，小雅一转念，又嘻嘻笑了起来。
明辰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们这次见到的那条赤龙，就是九子中的螭吻了吗？好像听你那个龙爷爷喊过几次。”
小雅点点头，答道：“螭吻好吞，属赤火，应该就是它没错了。”
明辰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
好吞？莫不是它被她身上的龙魂所吸引，又因为失去神智，所以才追着小雅不放，想要把她一口吞了？那它在那天从山腹里出世，难道就是因为被近在咫尺的龙魂所刺激才苏醒的吗？可是玉简中明明说明了它会在那天出来，总不会都是巧合吧？
不过想想，玉简中那句“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于某处山下将有一合体龙兽苏醒出世，其生性凶恶残暴，届时必定天崩地裂，万物成灰”，这种预言类的话，夹杂在一片对妖兽植被地势的描述性语句中，还真是显得突兀，像是后来才加上的一样......
明辰心中一跳。老爸，闹了半天，这不会就是你跟老妈合伙搞的鬼吧？！
转念一想，还是不对。明辰连忙又问小雅：“玉简中说的是龙兽，跟龙子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小雅摇头道：“当然不是了。龙兽是指那些含有部分龙性的龙族旁亲，或是有些龙形的妖兽，连龙魂都不具备，修为再高也算不得龙子。而且继承龙珠残片后的龙九子都是相当于大乘期的存在。玉简中好像说得不大对。”
明辰两眼一直：“大乘？你说大乘？”
小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大乘很奇怪吗？龙子诶，全身是宝哟。若不是大乘，早就被人剥皮抽筋了。”
说得还真有道理......
“这话是谁教你的？”明辰不禁问道。看小雅的样子就不像是会知道这种道理的。
“我爷爷啊！”
好么，又是爷爷。
话说两天前的晚上，第一次见到小雅时，她身边那个美妇胡姨，似乎就提到过一个能堪破天机的老前辈，应该就是她爷爷吧。
明辰摸了摸下巴，努力回忆着。
之后好像还说到过，小雅是来闪金镇找人的。到底找什么人呢......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
仙山顶，云开雾散，天光大亮。
俊秀青年和四名长老围坐在老者身边，颇有些愁眉苦脸。
长老们脸色都不大好，带着真元流失过度的苍白，还有对老者情况的惊疑和担忧，夹杂着一丝含而不露的怨愤和郁结。
距离那场跨越星河，惊心动魄的天命之战已有数个时辰了，但老者还是没能苏醒。
初步诊断他身上并无太大的内外伤，昏迷只是因为心神受损。参照老者以往，遇魔必除之而后快的经历，几名长老都猜测是由于邪魔气势太盛，对决受挫，导致他对正道未来担忧过甚所致。
他们也只能按下心中那丝怨愤，转而交口称赞老者的仁心。
也只有俊秀青年，清楚地知道，以往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所谓除魔卫道的仁心，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掩盖在下面的，只是老者唯我独尊般的极端心理，和对名声的极度渴望。
若是事顺，则可道心通明，一往无前，这点只看老者成为太上长老这数百年来，正道盟所扩张的势力范围便可窥见一二。相反的，以这种心理，一旦遭逢大挫，必然会道心大破，情绪失常，之后便只能看造化了。
不过这话自己知道就行，他可不敢到处乱说给别人听。尽管自己已经算是正道盟未来的接班人，但也难免惹来杀身之祸。
对于老者的伤势，他们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心神受损一般也只能靠自己，他们甚至也不敢通知别人。且不说会引起恐慌，就算来了人也不会比他们几个合体期的长老更有办法。
正当他们束手五策之时，老者却突然自己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不管心里到底怎么想，几名长老脸上都是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齐齐躬身行礼道：“太上长老！”
俊秀青年趁机抢在他们之前将老者扶了起来。
老者脸色灰败，但却精神了许多。望向清晨的朝阳，他突然长叹道：“我刚才做了个梦。”
众人一凛，不明其意，只能耐心听下去。
老者又道：“梦里我把这些年的所有经历都重温了一遍，才发现，我以前错得有多离谱。多年来，我枉自以为已知天命，却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是在固步自封。名气与日俱增，天卜之术却是停滞不前。”
众长老脸上无不露出惶恐之意，纷纷出言道：“太上长老何必妄自菲薄！”
“邪魔猖獗，不过稍占一时上风，须知邪不胜正，吾等必可斩妖除魔！”......
老者摇头道：“你等大可不必如此。实话说吧，此次非是小挫，而是我道心已破，修为境界都已大不如前。”
“什么？！”众长老大惊失色，有几个脸上还露出别有意味的神情。
俊秀青年连忙低下头，作恭敬状。
老者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却也不点破，嘿然说道：“不过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也让我得以看清自我，有了以后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也不知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那人！”
说罢不再理会那些长老，转而对俊秀青年说道：“你还是要去一趟西陆天风。这次要找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把他带来，不然就想办法杀了他。”
俊秀青年微一犹豫，问道：“祖师，那个少年莫非就是天命机缘所归之人？那我该怎么辨认他，又该如何杀他？”
老者道：“能入天风，又能得天命机缘，必然是个天资绝伦，不亚于你的妖孽，辨认应当不难。至于天命......”
老者转向几名长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几位皆为占星阁长老，可愿为了我正道昌盛，舍身一次，替他灌注天命？”
四名长老脸色陡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