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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睨的出神,兴许是被他察觉,他手中的动作故作用力的按压着,
嘶——
她吃痛的蹙眉,才缓神,这男人。海兰珠嘟囔着,不就偷看一眼,还那么记仇。
待为她包扎好,皇太极收拾好手中的医箱,放入了不远处的柜子里。如往常一样,为曾看她,便离开了。
“——”许多话语都梗在了喉间,她轻轻叹息着,也罢,望着掌心,纱布的结口竟系着小小的蝴蝶结。
可笑的念头竟入脑畔,若她的伤势痊愈,他是不是再也不会来了?颔首,望着木门,他的身影早已消逝不见。
——
初冬的天气阴晴不定。
娜木钟在屋里的铜镜前坐下,忐忑不安的梳着长发,翡翠每日里为她打探消息,那日她扯断海兰珠的翡翠手串子,不料那女人竟被火烧上,此事在宫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此事因她而起,她四处打探皇太极身边的消息。可令她惊愕的是皇太极迟迟未有动静,每日里除了早晚两次探望海兰珠外,他走的每一步棋都令人费解,揣摩不透。
娜木钟的心仿若被无形的东西纠缠着,整日里坐立不安,又等待着那尊贵的男人发号施令。
“福晋,福晋。”翡翠匆忙的撞见屋内。
娜木钟一惊,手中的篦子惊惶的掉落于地,却又几分不悦:“怎么了?冒冒失失的闯进来。”
“大汗有令。”
大汗?!她的心怔着:“他说什么?”
“大汗要召见您。<>”
“召见?!到底想怎么样?”娜木钟惊慌失措:“翡翠,给我梳妆。”
推开屋门,天空浮起阵阵莹白。盛京天气寒凉,今儿里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绵绵的雪花随着轻风飘逝着,娜木钟踏出,步步走向御书房内。
海兰珠望向窗外漂浮的莹白,天色苍茫,雪花四溅。她支手翻开衣柜,第二个隔层里放置一副黑色貂绒围脖,是前些日子她特意托人为那个男人定做的。
她抚着柔顺的貂绒,天气渐凉,心中却忽增一个念头。这个时辰他该下了朝,若按他习性,这个时候该是在书房。她将貂绒围脖放置在精致的托盘上,又瞒着如莹,径自朝御书房走去。
——
御书房内,
娜木钟推门而入,她环视着,皇太极只倚在龙椅:“来了?”闻门前的声响,他低语,视线依旧落在手底的书籍,未曾颔首。
男人波澜不惊的话语,让娜木钟舒了一口气,忐忑的心稍稍安定:“大汗安康。”
她俯身,请安。皇太极行事向来小心,步步斟酌,会为海兰珠,向她兴师问罪?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严峻,还是——她太警惕?!
“坐吧。”
皇太极慢条斯理的扔下手中的兵书,这才抬头,视线转而朝向不远处,娜木钟倚坐着,桌案边放置着茶水,他递了个手势:“知道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娜木钟一怔,刚安下的心,又被他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语揪起,四眸对视,屋里明明生了火炉,可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她娜木钟不是未经历过腥风血雨,可此刻,男人不怒自威的模样,头一回让她措手不及、束手无措,她直了直腰背,逼着自己冷静,又笑起,惯有的傲然:“大汗不说,臣妾岂猜的出,况且臣妾和大汗都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皇太极嘴角微咧,淡淡的笑起,面色虽笑意,那双黑眸却宛如幽潭,令人无法揣摩。他站起,步步朝向她,驻足,
颀长的身姿直直压下,长臂支撑在椅边的扶手,将她整个人圈住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娜木钟想退,却已逼到濒临境地。
可屋外,海兰珠怔着,隔着虚掩的木门,她只见眼前一幕,他的书房有女人?!隔着他的身姿,她只见那女人发髻上熟悉的玉钗,是娜木钟!
如斯暧昧的姿势,她抱着托盘的手颤了颤,雪花吹在她颊边,又迅速化为冰凉的水珠。
倘若花园那次,他当着她的面,对玉儿嘘寒问暖是假,是为了做戏给她看。那么这一次呢?
没有她,其实...他还有很多女人。其实...她不是他的‘非你不可’。垂首,只是黯然,海兰珠只将貂绒围脖随着那托盘一起搁置在御书房外。
而屋里紧迫的空气,一触即发。
皇太极摊开娜木钟的掌心,只放下一颗莹润的翡翠珠子,娜木钟错愕,颔首,果然还是为了海兰珠!
“还要我说下去吗?”皇太极问。低沉的声线,宛如一道利器直抵着她的颈。
她的掌心在颤,那翡翠珠子左右摇晃,跌落掌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滴的一声,滚落于地。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便是有意?”他笑意消逝,冷峻、肃然的质问。
娜木钟紧咬着唇瓣,他质问的声响在耳边一遍遍回想,她娜木钟向来明人不做暗事,被他逼到濒临,她轻颤的低吼着:“是我扯断的那有怎样?是那疯女人拼了命要去捡,嘴里喃喃十八颗,不就是十八颗翠珠,可失火之事又与我相干?她身边的奴婢打翻了灯火,才引得烧伤,若您要怪罪我是主谋,那她身边的奴婢就是帮凶!”
皇太极看着她,
静,良久——
“那我怎么处置你这个主谋呢?”
娜木钟怔怔的,瞠目结舌的回望着他,竟无以回击。<>镇静,他竟如此镇静!
“放心,”他挑眉:“我从不打女人,更不喜欢将暴力用在妇孺身上,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她倒吸着一口气。
“可是——”他话锋忽转:“可是你欺负她,你逼着她,她掌心烧的皮绽肉放,整整半个月下不了床,这对她来说公平吗?”
原本他的镇静,只在提到那个‘她’时,话语间徒增波澜,她只见他那深邃的眸子,染上一层愠怒,俊朗的容颜是一抹狠绝。
原来只有那个‘她’,才能乱他方寸。娜木钟嫉妒,可你当真嫉妒一个女人时,那便是你心底真正承认她是你的对手。
终于——
她垂首,认输:“我错了,大汗,我错了,请您宽恕娜木钟。”
“错了?”他嘴角微咧:“你欺负她的时候,没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你欺负她的时候,没有考虑过你不只是一个人,还背着几千名归降族人的安危?好,这些你娜木钟都可以统统不考虑,可你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你欺负她后,我会怎么整死你?”
皇太极一鼓作气低吼着,整个屋里沉寂紧迫的气息,宛如爆破般,哄的一声,彻底的支离破碎。
她颤栗着,眼底的湿意轰然溃堤,这个男人几乎抓住她的死穴,接着一道一道的凌迟着。
不——
她摇头!
她认输!
他顺势从腰际取过一把匕首,只扔给她,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这是——
他容颜渐淡:“我不会亲自动手,我不喜欢自己的双手沾染血光。”
她抱着那匕首,几乎瞠目,
“有句话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她的,该怎么还?”他冷峻的看着她。
娜木钟的身子跪倒于地,她抱着那匕首,紧紧的揪住他的衣袖:“大汗开恩啊,大汗,饶恕臣妾,饶恕臣妾。
泪水如洪流般来的汹涌,可他静静的看着她,拂去她的衣袖,只言:“不,还句话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大汗,”娜木钟哭诉着:“请大汗饶恕臣妾。”
她输了,败给了海兰珠,更败给眼前的男人。可他会轻饶她吗?
他要她自己动手,若畏惧是因为未知,当她握上那锋利的匕首时,才知心中的恐慌。可他在等待,将她逼入了万丈悬崖。
皇太极望着跪倒于地的娜木钟,她颤栗的举着匕首,锐利的刀锋直抵着她掌心,迟迟未下手。
“怕了?你逼她伤了右手,那我…就要你的。”
那一声,宛如命令,令她瞬时回神,娜木钟颔首望向他,他眸底散着寒光,声嘶的质问,在她脑畔一遍遍回响。
——你欺负她的时候,没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欺负她的时候,没有考虑过你不只是一个人,还背着几千名归降族人的安危。
他在胁迫她,以几千归降族人的安危胁迫她。
娜木钟咬着唇瓣,干涸的泪水又一股脑的溢出,大珠小珠,滴落不止。终于刀锋缓缓而下,
嘶——
鲜红的液体喷洒而出,“啊——”掌心剧烈的颤栗着,娜木钟吃痛蜷着,绝美的容颜瞬时惨白,冷汗滴落,浸湿了发丝,夹着铜锈的腥味,蔓延在暖意融融的屋里。
皇太极转身,闭眸,只言:“在这深宫之中,只有两种人可以活下去,一种是真傻,还一种...是装傻。”
前者够不成威胁。
而后者韬光隐晦。
娜木钟颤抖的握着伤口,眼睁睁的望着这深不可测的男人,举步离开。
——
皇太极刚踏出门槛,地砖上那副貂绒围脖,静静的躺着,黑色的绒毛之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花,他怔着,直觉是那女人来过,若不是她,不会就此搁在他御书房前,不告而别。
巡逻的侍卫见书房前的大汗,立马赶来,垂首禀告:“大汗,这是兰福晋送来的,可又不知怎么的,将这围脖留下后,什么话也没留,就离开了。”
果然——
她来了多久,又都看到什么?
他拾起,拍了拍围脖上的雪花,柔软的触觉,夹着点点凉意,他放在手中,又似珍贵的宝。
——
——
望着眼前的餐食,海兰珠索然无味,用汤勺舀了几口之后,又放下,轻叹。
她怎么了?
哪儿不对?
是太不对。
如莹就在一旁看着她,拿起勺,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回数次,这碗里的饭菜没动多少,倒先冷却了:“主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您就忍忍吧,等您伤好了,我让下厨房给您做点有味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饭菜索然无味,自然是那颗心魂不守舍。
她还是伤者,他就那么狠心,急着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海兰珠心底堵的慌,她是伤者!!!还伤得重!!!伤得很重!!!很重很重!海兰珠摸着翡翠珠子:“如莹这会儿什么时辰?”
“兰主子,这不是晌午吗?”
“晌午、晌午。”她喃喃着,不由间,眉间轻蹙,才刚刚晌午,离伴晚还好几个时辰。
度日如年,或许便是这样的焦灼。望着掌心他为她别的蝴蝶结扣,一个念头跃入脑畔,便立马喊如莹:“如莹,快给我研磨。”
“主子,您忘了您右手受伤了。”
“你快帮我研磨便是。”迎上如莹一脸的错愕:“如莹,帮我个忙。”
如莹点头,转而又想想,兰主子这是何意?
一直到伴晚,屋外的雪势渐小,海兰珠等候皇太极来临之前,又特意加了火炉。他依旧在伴晚时来到她寝宫,那黑色的朝服上覆着一层雪花,
进屋时,他轻拍着,细小的莹白轻飘于地。海兰珠用余光轻瞥了他一眼,也故作不见他。
只坐在圆木椅上,他如往常一般,转身,从柜中取出药箱,未看她,只顾着手上的动作,从江南运来的创伤药果真有效,半月来,她右手的伤口愈合的比预计要快,更重要的是他细心的护理。
海兰珠只见着他调药,未等他强拉着她换药,今儿她很自觉的伸出手臂。
待膏药调好,皇太极这才坐下,挽起袖口的衣裳,她摊开掌心,他解开她右手的纱布时,
解到第二层时,
却见那白色纱布间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
:“不理兰儿非君子!”
显赫的几字,落入眼帘。海兰珠一直细瞅着他,她轻咬着唇瓣,只观摩着他的神情。这男人指间颤了颤,但只是一瞬之间,又回神,未理会她,又继续解开,
“欺负兰儿是小人!”
再解开。
“冷落兰儿遭鄙夷!”
再解开。
“鄙夷,鄙夷,鄙夷!”
皇太极一字一句的看过,面虽冷峻,心底却不禁腹诽:疯女人,笨女人,傻女人,这样的小伎俩也亏她想得出。
可不知怎的心中的阴霾渐渐消逝,强忍着笑意,他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那写满字迹的纱布,丢在一旁。
海兰珠见状,怔着,这几句打油诗她费了几个时辰,耗尽脑筋才想出,他怎么还能如此镇静?!
她心里急了,她心里急了,他怎能如此若无其事,风轻云淡?只是沉静的为她换药,掌心传来阵阵的凉意,她指尖微微蜷起,见他所有的注意只在她的伤势,面色沉寂。海兰珠抬起左手,抚着额际,蹙眉:“头疼——”
如莹在一旁,见状,按照事兰主子事先说好的,她故作焦急的问:“主子头疼又犯了?您看,今儿不让您出门,您又不听,是不是着凉了?”
海兰珠轻咳着:“不只头疼。”
“主子。”如莹满脸焦急的模样:“您可别吓唬如莹,还哪儿不舒服?”
海兰珠用余光瞥着对坐的皇太极,见他不为所动:“还闷得慌”她抚着自己的胸口。
“我看您肝脾郁结所致,阴虚衰弱。”如莹煞有其事的说着:“多半是情志抑郁。”
上好药,皇太极为她专心的为她包扎着,可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落入耳畔,海兰珠又递了个眼色,如莹润着嗓子,又接着道:“主子,您可要注意自个的身子,我曾听太医说,这病若是重了,郁结不解,气色会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神志不清,谁都不记得,主子啊,您可不能忘记如莹啊。”
如莹紧张的握着海兰珠的手:“您若是忘了如莹,忘了如莹,那可怎么办?”
她轻叹:“若真能忘,”瞥过他:“倒好。剔了让你挂念,让你愧疚的人,我也就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皇太极怔着,傻女人,一唱一和的戏码,真够逊色。在他面前,这点儿花招,他早便看破。
可若那人肯为你唱和,这又是何意?他的心几分凌乱,向来处事泰山崩前,面不改色,唯独她,他强忍的太久,也忍的太辛苦。
若得不到她的心,他几乎溃兵而逃。明知道她或许会再利用他、欺骗他,可他逃的出这山,却躲不过那庙,兜兜转转,他却还是离不开她。
或许病的不是她,是他。终有一天,他会为她郁结不解,神志不清!
若真能忘,倒好。剔了让他又爱,又恨的她,他也就不会心肝脾肺,哪哪都疼!
话音已落,屋里又陷入了一阵沉寂之中。见他还未曾开口,她满载的信心被一点一点击溃。
那日清晨,他为她找回翡翠十八子,她固执的以为他们之间又重见曙光。不是吗?你告诉我,若不是这样,为何每日里亲自为我上药?!
若不是这样,半个多月里,从未间隔过。
这些话语涌上胸口时,却又全然的吞下。
可在他的书房,见到娜木钟时,她真的失落,到最后,他为她系上蝴蝶结扣,她更失落,因为每当此刻,也意味着他便转而离开。
她开始奢求,奢求相处的时光在漫长一刻。见他起身,她鼻尖微酸,忍不住脱口而出:“若不是因为我受伤,你是不是都懒得看我一眼?”
语毕,沉静——
男人颀长的身姿缓缓转身,深邃的眸光这才瞥过她:“好好养伤!”
“四个字,半个月来你开口说的便是这四个字?”
她怕,真的怕他再理她。
却依旧挽回不了他的身影。
——
——
——
望着一桌餐食,海兰珠索然无味的拿起勺,如莹担忧的问起:“兰主子,今儿是不是我把戏给演砸了?”
她望向如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不是戏演砸了,而是——,
她不再去想,只拉着如莹:“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您是主子——”
她覆上如莹的手:“在这宫里,我最情深意重的妹妹都疏远我,我还剩了什么?别说‘主子’,除了你,我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兰主子,”
如莹怔了怔,海兰珠为她拉开座椅:“对了,那写着字迹的纱布呢?我怎么都没找到?”
“没找到?我没动它呢,而且刚收拾桌案的时候,我就没发现。是不是落哪儿了?”
“罢了,罢了,落了就算了。”原本她也想是扔了,小小的伎俩,现儿想想,还真是拙劣。
“您右手还伤着,用膳的时候小心点儿。”
海兰珠点点头,如莹今儿特意吩咐做了点儿荤腥,刚好给主子解解味,可海兰珠不但更没胃口,见那荤腥,只觉一阵隐约的闷意涌上胸口,她捂着唇,毫不思假的冲出了屋外:“唔——”
如莹着实吓着了,紧随其后,差点儿哭出:“兰主子,您不会真得了郁结吧?”呸,呸,呸!她在心底低侬着,可主子瞬时惨白的脸,吐了一地酸水,她担忧急了:“主子,我给您找太医,这下可不是可玩笑的。”
“没事,没事。”海兰珠拉着她:“真的没事,就是有些隐隐作恶。可能真是着凉,冷着了胃,待会儿给我铺张厚点儿的被褥就好了。”
“还是让太医看看吧。”
她摇头,她的身子她能拿捏的住。
“饭菜都冷了,我还是拿下厨房热热吧。”
“不用了,如莹。”海兰珠轻叹:“我没胃口,吃不下。”
——
屋外的雪势终停,皇太极径自坐在御书房内,桌案上那一缠纱布,布着歪扭的字迹,他静静的拼揍着,直到拼凑完好,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
“不理兰儿非君子,
欺负兰儿是小人”
俊美而冷清的容颜,挂着淡淡的笑意,皇太极向后倚在龙椅,挑眉,抚额,唇边微扬的弧度,夹着几分邪佞,
“冷落兰儿遭鄙夷,
鄙夷!鄙夷!鄙夷!”
男人唇边故作的喃喃:“字真丑。”可心底却浮着涟漪,胆子可不小,暗地里责骂他,他却还乐此不疲的嘀咕着。笑意越发深沉:“我更是病入膏肓,心疼,肝疼,脾疼,肺疼,哪哪都疼,最重要的是没人疼!”
到最后,却化作了一抹无奈:“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该拿你怎么办?
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