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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汐双目炯炯,紧盯着眼前的盆中花,一双纤手从花盆的边沿深入盆中的泥土里,一边慢慢拨开土壤,一边将花朵的根系清理出来……
莫源进了屋,云汐一时也没发现,她甚至还不知道,本应在她身边添乱的小灵刚刚出去了。
风挽蝶跟着小灵、莫源,见云汐如此架势,小丫头嘀咕道:“独孤姐姐在弄什么啊……”
过了一会儿,花盆之中那朵红瓣白蕊的万象花终于被云汐连根拔起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花儿安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里,这才抬起头,于是看到了三人:
“唔……”云汐刚想说话,却想起自己嘴里叼着个盛着九清定魂香的布袋子,为了防止袋子掉落而使万象之力危及天灵,云汐还特意用布袋上的细线缠住了自己的牙……于是,在莫源三人眼前,云汐做了个非常有失风度甚至有些恶心的动作,取下布袋后,她才开口笑道:“莫大哥,你们来了!”
说这话,云汐用手背擦了擦脸,却给本就脏兮兮的脸庞上又多添了一道泥痕……
小灵和风挽蝶忍俊不禁,莫源却有些笑不出来。云家的天之骄女,至境强者的掌上明珠,被他和风齐一朝拽落凡尘,竟会脱胎换骨得如此彻底?这一路行来,莫源很希望云汐能放下自己从前的大小姐身份,就像后来他一直希望小灵能保持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一样,只是……莫源没想到,如今的云汐,竟朝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已经走了这么远……
想想初见之时,那个在客栈为争一时意气而和齐兄起了冲突的云汐、那个因为笨拙的劫道而落入“贼手”的云汐……那时的云汐和今日的云汐的确差之远矣,有若云泥,但……云也罢,泥也罢,云汐还是云汐,可想想那个在辰府欢宴的齐兄,莫源却有些不知道是云好还是泥好了……
……
辰府,礼部尚书辰林的府邸自然不会逊色平南侯府几分,酒足饭饱之后,风齐便同辰雨一起漫步于辰府的阆苑花榭之中,辰家的后花园颇得南泽之风,不似一般离京宅院,重山水木石,却鲜有屋舍,辰家后苑之中,除了引地下水脉成溪成湖,布以山石花木外,更有绿意之中探出檐牙,碧湖之畔小亭水榭……
风齐和辰雨走在一起,两人颇有默契地保持着一拳的距离,也保持着一样的步伐,一息两步,一步三尺,一路走,一路分毫不差,一路默默无言。
从泉水边走到爬满藤蔓的精舍旁,从石桥之下走到湖心亭上……
远望此处的辰林将两人看得很清楚,辰家传世已久,虽不似宋家、贺家这般拥有至境高手,但也算是颇有些底蕴的家族,他身为当朝尚书,辰家之主,有一身归元境的修为自然不奇怪。当然,面对平南侯这种沙场之上浴血而来的,辰林可从不愿答应老友的建议与他“切磋切磋”……
当然,若只是凭借过人目力,看一看府中这双小儿女的景况,却也不难。辰林在看,辰夫人也在看,但辰夫人的修为可没辰林高,任凭她如何催促,辰林却是依旧闭口不谈自己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只是老神在在地品着茶,一边品,一边点头……
“雨姐!”风齐忽然开口了,他已经忍了很久了,但他实在想不到,辰雨要比自己更耐得住性子…。
“呼……”辰雨长出一口气,于是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稍稍放松了点,“怎么了,齐弟?”
“我今日……便要离开此地,去往他处,不知何时方得再见。”这话出口,风齐便觉得有些气闷——我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但他几番思虑,仍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香囊呢?”辰雨淡淡地道。
“在!”风齐把腰间所佩的香囊摘下,捧在手中。
“滞石……”
“也在!”
辰雨的唇动了动,其实只是嘴角稍稍一扬,便是一抹别样动人的笑:“那就好了,多保重!今日一别,终有再见之期,我便在离京等你!”
风齐闻言,忽觉血气涌上天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往日大风大浪也不曾如何窘迫慌张的他,此刻竟忽觉喘不过气来了。哦,不止是此刻,只要是辰雨在的时候,他总是这样……
风齐将所有离体的神念全部收回了天灵,他用尽一切力量和智慧,思索着辰雨这番话背后的意义——那些连辰雨自己也未曾想到的意义……
风齐想了会儿,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干脆不再去想,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分阴阳两面的石头,一者黑,一者白,白色的阳面上刻着两个字,阴面之上却无分毫痕迹。
……
辰雨、辰林父女送着风齐走出辰府去,隔着一条颇为宽阔的街道,便可看见对面的平南侯府。
“齐儿啊,今后凡有信笺不便直接送到你府上的,只管送这儿来,到时候我自会让小雨帮你送信的!”辰林抚须轻笑,见风齐点头称是,他又道,“和你爹你娘都道过别了么?”
“嗯。”风齐再点头,仍没说话。
“那就好,去吧!”
“嗯。”
……
平南侯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内里走出两大两小四个身影。
风齐低着头走过去,便听耳边响起莫源的声音:“侯爷同我说了,你管好自己,用不着管他们,伯母那儿……”
“走吧。”风齐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接过莫源递来的包袱和自己的滴血剑,往城北而去。
身着青袍,腰佩滴血,背锦布包袱,风齐沿着青砖筑起的城门甬道,走出了这座雄城。
同那时和莫源一起离开这里,此刻的心情大有不同,只是风齐不想回头看……不知是不舍、不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风齐在前面走,四人在身后跟着。
“齐小子!”当这个声音响起,风齐原本稍显低沉的情绪忽然掀起一阵微波,他苦笑着,抬头望去,眼前立着十来个少年,都是和他一般年纪的。
晋王的长子、汾阳王的小儿子、杨大学士的孙子……好嘛,当初恶名满离京的几大恶少都来了!
望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风齐忽然有些感慨。这些人,包括穆贤,都是他的朋友,是从前在离京城“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伙伴,是从前宵禁不归、饮酒纵马、夜闯官府、登山游湖、歌舞不休的同伴,年少时的桩桩件件随着这一道道身影的出现亦然重现眼前,历历在目——
当年自己的第一杯酒就是穆贤这小子给灌的,呛了自己老半天,恶心了大半年……第一次去城西烟花之地是自己起的头,当时两位王爷、三位侯爷和一位尚书大人上门兴师问罪,几个胆大包天的恶少在平南侯府堂前被一起打了一顿……第一次“行侠仗义”是替杨大学士的孙子出头,那初来京都的“小户人家”竟然敢和人家三朝大学士抢孙女婿,记得那时候自己一行带了上百家人掀了那家伙占了小半条街的铺子,任他手眼通天,照样滚出了离京城。
少年意气,风华京都,欺男霸女,恶名昭著!就是这么一群无法无天的富贵人家膏粱子弟,就是这么一群不知明日何如,但求今宵纵情的二世祖。
奈何年少贪欢,其时无有长久,如今的他们都已长成,也早告别了当年的那般随性……
自己和穆贤踏上修行之途,其他有的一心官路仕途,有的修得一身家传绝学,有的承袭家业,以余荫度日……望着当年的酒肉朋友,忆起当年的酒肉情谊,风齐不禁胸有千层浪,回环激荡!
“齐小子,知道你这一去要不少日子,所以叫了几个老朋友来送送,喂,本公子够意思吧?”穆贤挤眉弄眼地道。风齐笑着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酒杯,望着一样笑意满满的众人,道:“上次你们没来得及送,这次倒还记得小爷,话不多说,谢了啊!”
他说完一扬手中酒杯,一口饮尽。
“这小子,狂什么!喂,我们可不是来送你的,是来送莫源兄弟的!”
“贤公子,你说齐小子变了不少,我看还是这样嘛!”
“喂,你小子既然先干为敬,哥哥这杯酒接着了!”
“来来来,都喝都喝!莫源兄弟,我听说了,你可厉害着呢,一起喝,一起喝!”
“哈哈哈哈哈……”
“多谢几位好意了,风齐今日且去,来日再请几位喝酒!”
“酒有什么好喝的,我觉着醉云山景致不错,奈何修为不够,下次让你和贤小子带我们上去,省得走那山路!”
“我可听说了,贤公子今日拜师,以后就是我东离至境弟子喽,这家伙来日一挥手,我们不就都上去了?”
“哈哈,说得对!”穆贤也大笑了起来……
欢声笑语之中,莫源只饮了一杯,风齐多喝了几杯,便有些醉了,恍惚之中,却听那杨大学士的孙子道:
“齐小子,别的不多说,当年帮哥哥我抢媳妇的恩情都记着呢,辰家二小姐,哥哥我一定帮你看好喽!”
“哈哈哈,不错,不错!”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风齐自然不知道,身后某人的脸上会有何等复杂的神色……他只觉得,有一个略显急促的呼吸靠近了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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