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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全的妻子尹明珠说道:“孩子他爸,你刚才看到了吧?咱这闺女看起来可是即不憨也不傻,只是她的心里憋着一股怨气,没有释放出来,一旦这股子怨气被释放出来,我相信,咱们的宝贝女儿还会恢复到原先那个样子的!”
王三全点头,同意妻子的说法。他说:“凤气正,社会才能兴旺,人世间有了和谐,百姓才能够满意的生活。就是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明珠,你赶紧到大街上去看一看,咱们的宝贝女儿秀明,她跑到哪里去了?神智刚刚清醒一点,别再让她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触翻了她的病情!”
尹明珠遵照丈夫王三全的吩咐去做了,匆匆向院落外走去。院子里,雪花又问王三全道:“三全哥,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你们两口子除了秀明这个女儿之外,难道连个儿子也没有吗?”
没想到雪花如此一问,倒把王三全刚刚复活的一点喜悦心情,又给撞了回去!只见王三全的脸色由喜悦又变为凝重,过了老半天,他这才回答说:“除去秀明以外,我原本还有一个儿子,名叫王大兴。在张洛行雉河聚义的那一年,血气方刚的大兴,也执意要参加捻军,他先是在总旗主的黄旗军营中担任普通士兵,由于他作战勇敢,又为人忠诚老实,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蓝旗捻军旗主任柱给看上了。任柱又通过尊王赖文光,三番五次的到张洛行面前软缠硬磨,硬是把大兴给要走了。听说大兴到蓝旗捻军后,被任柱破格提拔为一名掌管一千余人的小旗主,跟随任柱南征北伐,屡立大功,可是,不知为什么,后来大兴就渐渐的和我们断绝了联系,几年过去了,至今仍音讯全无,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此时的莲花,真后悔不该向王三全提及这个问题,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后悔也没用了,她只好安慰王三全道:“现在,任柱与尊王赖文光不都好好的吗,我想大兴也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可能是整日里忙着行军打仗,又马不停蹄,东奔西走的,顾不上与家里联系罢咧。王大哥,你就不必为大兴担心了,他是不可能有事的!”
听完莲花宽慰的话后,王三全淡淡的说道:“托莲姑娘的吉言,但愿如此吧!”
这时,到院落外去追寻女儿的尹明珠,也带着女儿回来了。一进门,尹明珠就高兴的对众人说道:“你说怪也不怪,秀明这孩子不知是吃了什么仙药,自她雪花姑姑一提到僧格林沁的末日就要到来时候,她的脑子一下子便清醒了许多,说话也有条有理的了。看来,这孩子的心中像明镜似的,好人坏人她都能分得清楚,只是一股闷气,憋在她的心中,无机会发泄罢咧,现在,她一听说终于有了发泄的盼头,看到了希望,所以她心中憋的那股怨气,突然就被释放出来,脑子也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这还得好好感谢她这两位姑姑才对!”
这时,就见王秀明姑娘走到雪花身边,憨憨的望着雪花的脸蛋,天真的问道:“雪花姑姑,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你没有骗明儿吧?”
雪花知道,秀明姑娘这是在问自己,并且向自己求证,僧格林沁是否真的会被消灭?孩子心中的渴求,竟然如此的强烈,可见她小小的心目中,积累了多么强烈的复仇愿望!雪花一把将秀明姑娘搂进自己的怀抱中,一边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好孩子,姑姑说的话,全都是真话!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好消息就会传遍咱全中国了,到那时,就可进一步证明姑姑没有说假话,也会证明姑姑没有骗你了!”
秀明姑娘听完雪花的话后,就见她突然一下子从雪花的怀抱中挣脱开来,扬起那张稚嫩的小脸,对尹明珠请求道:“妈!请你帮明儿洗洗身子、洗洗头、梳妆打扮,俺要穿新衣服,俺要像莲花、雪花两位姑姑一样,干净漂亮!”
这真犹如枯木逢春发新枝,霜打的嫩花生新蕊。尹明珠看见女儿这副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得喜从心生,万分的高兴。她立即按照女儿的吩咐,去为她洗浴、更衣、梳洗打扮去了。这些都是女孩子家的私密事情,作者不方便去跟踪描写,那就只好暂时回避,等待结果了。
这里,莲花又问王三全道:“三全哥,这铲除叛徒的事情,可是首当其冲的大事,我与雪花已经在少旗主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不除掉李家英父子,我们两个发誓不再回军营。李家英既然敢于出卖总旗主,说明此人早已有恃无恐,咱们如何一举成功,不留后患,可得要周密的计划一番才行。”
王三全说道:“要说这李家英,由于他是我的亲姐夫,我对此人的了解,可谓了如指掌。此人不懂武功,但有一定的文化;他平时视财如命,不善交际,生活也十分简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梦想有一天能升官发财,能够在官府内混上个一官半职的,这样也好光耀门庭,光宗耀祖,永传后世。我看,我们不妨就在这方面动动脑筋,也许能轻而易举的置他于死地!”
雪花说道:“三全哥,你不愧是咱们黄旗捻军中的一名老战士,话一出口,就直入主题。在如何处置李家英父子的问题上,咱们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以计取胜,干他个人不知神不觉之间,就将李家英父子置于死地,人们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也才会不留一点痕迹!”
莲花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在帮助龚德军师铲除相山庙那个恶和尚刘希宜的时候,采用的就是你雪花的主意。现在,叛贼就在眼前,又到了你雪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有什么好办法、好主意,你不妨奉献出来好了!”
受到莲花的一通夸奖之后,雪花更是喜上眉梢,心花绽放。她喜滋滋的说道:“不就是对付一个官迷心窍的李家英吗,那可太容易了,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大事可成矣。”
正当雪花要说出如何来铲除叛徒李家英的方法时,突然房门一开,满脸喜悦的尹明珠陪同她的宝贝女儿王秀明,忽然从屋内走了出来。众人打眼一看,呵,这时的王秀明,已经不是那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呆呆傻傻的小姑娘了。只见她:
枯萎树枝发新芽,霜打花株新蕊展;
水中小鱼频摆尾,雏鸟欲翔翱新天。
父亲不识女儿面,慈目喜极在心间;
心魔躯尽笑颜开,锁眉面容换笑脸!
莲花看后说道:“这真是骏马要靠马鞍辔,美女要靠衣装扮。实在没有想到,俺这位秀明姑娘,竟是这样一支出水芙蓉,娇艳无比,力压群芳啊!”
听见莲花将自己的女儿夸赞的像天仙一样的美丽出众,尹明珠的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本来嘛,女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又是贴心的小坎肩,失意几年的女儿,突然又回到了从前,你说这做母亲的能不高兴吗?
王三全对尹明珠吩咐道:“孩子他妈,今天是我几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这是因为,一者是故友重逢,二者是呢,是我的宝贝女儿又恢复了记忆,这两件事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你就亮出你的手艺,做几道拿手好菜,我要与二位妹妹对饮几杯,以示对女儿恢复记忆的庆贺吧!”
尹明珠如何遵照丈夫的吩咐去做,众人又如何对饮欢庆,这些都不必细说。只说在第二天清早起来后,王三全精心准备了一番,带上莲花、雪花,就匆匆赶出门去。
西阳集在涡阳县城的东南方,离城区也就也就三十来里的路程,这点路程,对于年轻力壮的练功的人来说,可谓举步之劳。不到两个时辰,王三全一行三人就到达了西阳集村外。
到达村口之后,王三全对莲花、雪花二位姑娘叮嘱说:“为了不引起村中人的怀疑,你们二位就绕村而过好了。记住,出村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叫蒋疃集,村北有一片小树林,你们就在树林中等候,待我将李家英父子骗出来后,你们就在那里动手!”
莲花、雪花遵照王三全的吩咐而行,王三全告别了二位姑娘后,就径直朝村中李家英的宅院走去。
王三全走到门口,见院门敞开着,就不喧而进。此时,李家英正在堂屋内悠哉悠哉的品茶歇息,见王三全闯进院内,就不冷不热的问道:“三全,你刚走过不久,怎么又来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成?”
王三全站在屋门口信口回答说:“可真是叫姐夫给你说对了,妹夫我今天可是为你报喜来了!”
听王三全说是来报喜的,李家英马上就被王三全的话给吸引住了,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门口,问王三全道:“你说,你是来为我报喜的,快说,姐夫我何喜之有?”
王三全脑子一转,马上就编造了一个谎话,哄骗李家英道:“说起来,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巧的事情,昨天,我顺便到蒙城去探望三妹,今天返回,打算再顺便到西阳集来看望一下姐姐姐夫,在我走到蒋疃集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来了两个骑马的官差,其中一个官差我早就认识,他名字叫关士宽。关士宽问我到哪里去?我说打算到西阳集姐姐姐夫家去。关士宽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姐夫不就是李家英吗?我说正是。关士宽说道,这可真是太凑巧了,我原本想先到蒙城衙门送一封官文,然后再返回到西阳集,去你姐夫家的,既然你也要去,那就请你顺便为我老关办件事情,给你的姐夫捎个话去,宿州知府英翰大人有官职要任命与他。到底是什么任命,现在我不便说,必须等李家英亲自来聆听,我们二人就在这里等候他,让他迅速来接受任命就是了!”
王三全临时编造的谎话本是漏洞百出,经不起认真推敲,可是官迷心窍的李家英,哪还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再说,传达口信的又是自己的亲妹夫,他就信以为真,没有产生怀疑。李家英走进屋内,只简单地对妻子王大妮说了一句:“群羊他妈,我与三全出去办点事情,少则俩时辰,多则半日,事情办完,我就马上回来!”
不想李家英的话,被在一旁的儿子李群羊听见了,他吵着嚷着也要陪同父亲一起去,李家英拗不过儿子,只好同意他一同前往。这无疑正中王三全的下怀。三全心中暗喜:“你要是不去,我还得怂恿你去呢,这下可好了,既然你自己自投罗网,也省下我再费口舌了。”
从来不爱管闲事的王大妮,对于李家英要去干什么,她也懒得去过问,因为,自她嫁到李家之后,几十年来她早已习惯了李家英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本性;对于好奇心极强的李群羊来说,他根本不需知道父亲到底要去干什么,只要能借上父亲的光,捞上个一官半职的,他此生亦就心满意足矣。就这样,由王大全在头前带路,李家父子喜滋滋的一路相随,便稀里糊涂的一步一步的踏进了鬼门关。
三个人走出西阳集后,脚步匆匆,谁都不讲话,一同朝蒋疃集方向走去。在到达蒋疃集村边之后,王三全脚步一拐,带领李家英、李群羊父子,直奔村北的小树林走去。
此时的李家英,不免起了疑心,他突然问王三全道:“三全,你不是说官差们在蒋疃集等我们吗,为什么要向树林走去?”
王三全一边走,一边回答:“事情机密,哪能让无关的人知道?你们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说话之间,三个人就走进了小树林。可是,迎接他们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官差,而是两位穿着时尚,手执宝剑,柳眉倒竖的美丽女侠!
李家英对儿子李群羊大呼一声:“不好!儿子,你我上当了,赶紧逃命要紧!”
李家英父子说着,转身就要向树林外面跑,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莲花、雪花腾空跳起,分别堵住了李家英父子的去路。莲花、雪花也是练过武术的人,她们分别转到李家英、李群羊的身后,抬起脚来,只轻轻向二人的腿弯处一点,就见李家英、李群羊同时应声跪倒在地上,接着又被莲花、雪花用宝剑逼住,纵使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事到如今也是回天乏术了。
王三全对李家英父子说道:“姐夫,外甥,最后让我再这样称呼你们一次吧。你们父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事情怪不得别人,怪就怪你们利欲熏心,良心泯灭。我实在想不明白,总旗主张洛行与你们父子本无仇恨,你们为何要出卖他呢?你们可知道,你们害死的可不止总旗主一人,还有总旗主未过门的媳妇杜金婵和军师龚德,这可是三条人命啊,他们就这样都被你们给断送了,你说,你们可恨不可恨!我就纳闷了,你们何苦要害死他们呢?尤其是我这个外甥,本是与你毫不相干的事情,你为何也要掺杂其中呢?”
此时的李家英,好像也是悔恨不已,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三全兄弟,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我与张洛行兄本是在贩私盐路上相识,从此成为朋友,雉河集聚义大会,我也参加了,并且是投了赞成票的。可是,后来我见到张洛行几起几落,举步艰难,再加上朝廷的不断追击围剿,我原先的一点造反热情,就渐渐的被磨灭下去了。后来,见官府到处张贴布告,说什么杀贼有功,举报有奖,可以升官发财,不愿当官者,金钱美女任由选择,因此,我就经不起利诱,产生了卖友求荣之心。事到如今,张洛行早已死在我李家英的手中,可是官府的承诺却没有兑现,全西阳集的人都指着我的脊梁骨诅咒我,痛骂我,恨不得一脚将我踏在地上,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我自知理亏,连自己的脸面,也被我自己丢尽了!不要说对张洛行,就是自己的家人,我也是无颜以对。你说,我这不是咎由自取又是什么?可惜的是李群羊这孩子,他完全是被我拉下水的,是我害了他,他这样年纪轻轻的就随我而死,我除了感到惋惜之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李群羊听完自己老子的话后,竟然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诉起来:“大舅,怪就怪你的外甥年少无知,一时又鬼迷心窍,以致才被李家英这条老狗拖下了水,引上了邪路!你就看在我年轻无知的份上,在二位侠女面前,为我多美言几句,让她们高抬贵手,饶过外甥我这一次吧!”
李家英对李群羊破口大骂道:“没骨气的狗东西!既然你我残害张洛行的事情已成事实,现在,人家捻军又派二位侠女,来向我父子索讨血债,我想,你我的末日已经到了,就是跪地哭诉求饶,也已无济于事,还不如痛痛快快将你我的性命交予她们,如果洛行大哥泉下有知,他也会死而瞑目了。侠女妹妹,我虽然不了解你们是何方神圣,也无须知道你们的芳姓大名,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正义之神,我李家英父子死于你们手中,也死而无憾、死得其所也。你们不必手软,就请赶快动手吧!”
莲花鄙视的说道:“李家英,你还算明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历来如此。我们的身份,你们不需要知道,那就请你们安心上路吧!”
莲花说完,向雪花丢了一个眼色,这就是行动的信号,就听嚓嚓两声响动,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滚落在地上。李家英、李群羊这两个残害总旗主张洛行的恶魔,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的一生!
可巧,在王三全到西阳集去调动李家英父子的时候,莲花、雪花就地势用宝剑在地上挖了两个不算太深的土坑,正好能容纳李家英、李群羊二人,三人同心协力,七手八脚,将两具尸体匆匆掩埋,然后,三个人就从此别去,各登路程了。王三全当然是回到雉河集自家的店中去了,而莲花、雪花则根据少旗主张宗禹事先的吩咐,经过长途跋涉,直奔湖北武当山而去,去找侠女谭四姑去了。
西阳集铲除叛徒李家英父子的事情,就此全部结束。接下来,咱们再接着来描写僧格林沁的事情。
在行军路上,廖志高带领萍踪侠客营的十余名战士,一路引领僧格林沁由阌乡县城出发,先是经过函谷关,接着又转弯抹角,一路曲折前行,再曲折迂回到安徽砀山、山东西南境内的单县、成武、金乡、鱼台等县,使僧格林沁疲于奔命,一路紧追,却又无法扑捉到捻军的踪影。还时,还不时的遭受萍踪侠客营战士们的的袭击,把一个僧王爷搞的是精疲力竭,难于应对。在行军途中,廖志高还积极与当地反清势力进行联络,并与他们商定,在僧格林沁路经他们的防地时,让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尽量与其周旋,以牵制与消耗僧军的实力。
这一日,在不知不觉间,僧格林沁带领他的铁骑大军就进入山东济宁境内。部将陈国瑞对僧格林沁说道:“王爷,听说在济宁境内,有一支人皆共知、谈之色变的民间武装,名曰一心团,又称长枪会,他们与捻匪沆瀣一气,经常神出鬼没,与官军作对,假如我们不幸遇上他们,那麻烦可就大了。”
僧格林沁不屑的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是嘛,本王爷到达济宁境内剿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什么宋景诗啦,王三托盘嘴啦,又有什么杨二马鞯啦,狼头罐啦,肉翅膀啦,等等。这些,本王也都曾见识过。他们虽然各具千秋,但是其中最令本王佩服的,就只有宋景诗此贼一人而已。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足智多谋,机灵善断,实乃反匪中不可多得之将才也,可惜,他却无法被我所用。”
正在二人说话之间,忽听得路边树林中一声炮响,接着便见有许多人各持兵器,横眉立眼,纷纷从树林中、沟渠下、怪石旁跳将出来,拦住了僧格林沁大军的去路。
正与陈国瑞谈得兴高采烈得僧格林沁,一见面前这种情形,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坐在马背上,放开喉咙,大声责问拦住去路的人:“面前是哪路孽障,难道尔等都没有长眼睛吗,你们要打劫,也不看看我的旗帜,难不成你们连我僧王爷的军队也敢阻拦不成?”
就见对面的军阵中走出一员壮汉,他黑布包头,全身上下全用黑衣包裹,手持一杆笔直唐亮的枣木棍,在枣木棍的一端,还安有一个铁制枪头,枪头下包裹一圈红缨穗头,年龄就在四十岁左右,只见此人横眉冷目,满脸杀气,胆小的人一见此状,不免就先倒吸一口冷气。此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曹县属长枪会首领刘景山是也。紧靠在刘景山左右两旁的,是他的三个副手,其中一个名叫王景崇,另两个一个名叫王礼坦,一个名叫萧百如,他们均是曹县郭家楼村人氏。
刘景山向前走了两步,用朗朗高声对僧格林沁说道:“僧王爷,我您老人家是窗户里吹喇叭,早已是名声在外了,还有谁不知道你的大名?还早在两天前,我等就已经知道你要来了,因此,这才早早的在此恭候。”
陈国瑞一听刘景山这番话,马上就气冒三丈,他大声地对刘景山呵斥道:“大胆的反贼!尔等见了僧王爷,为什么还不赶快下马叩迎?竟还胆敢拦住王爷大军的去路,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王景崇也不示弱,他对陈国瑞骂道:“陈国瑞,请你闭上你那张臭嘴!我等在与僧王爷对话,哪里还有你这个太平军的叛徒说话的机会?如果你要是还知道廉耻的话,就请你退在一边,反思反思你的罪行去吧!”
僧格林沁问刘景山:“尔等甚为无礼!今天,还无缘无故拦住本王爷军队的去路,你们犯下的可都是死罪,如果能就此悬崖勒马,立刻离去,本王爷可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你们的罪过,否则,本王爷可就要大开杀戒了!”
刘景山冷冷一笑,说道:“刘某早就听说,僧王爷的铁甲骑兵所到之处,犹如狂风卷叶,势不可当,留下来的都是残垣破壁,痛苦和呻吟。不过,今日你来到了济宁地界,这里道路崎岖,地狭凹凸,沟渠密布,树木掩映,不适合你的马兵大展身手,那就是我等这般乡村莽夫施展本领的时候了!是龙是虎,那就让我手中的这杆枣木长枪,来下最后定论吧!”
僧格林沁被气得头晕眼花,好悬没从马背上栽下来。待他定了定神以后,问旁边的众将领:“现在,我们可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大队马军不宜驰骋杀敌,就只有采用单打独斗的方式,来消灭面前这批狂徒了!哪个先出阵,来教训教训这帮不知死活的反寇?”
他的话音刚落,积善察颜观色、好为人先,借以捞取政治资本的陈国瑞,便欲拨马而出。不想僧格林沁摇了摇头,对陈国瑞说道:“陈将军,你是本王爷的左膀右臂,牵一发而动我的全身,这消灭区区反寇的事情,哪能劳驾你陈将军亲自出马?你还是守在本王爷身边,让其他将军去好了,你我不妨就在此观战好了!”
这时,都统伊兰泰不等僧格林沁把话说完,就打马应声而出,向僧王爷请战道:“区区几个小毛贼,何劳陈将军亲自出马?有本都统足矣!”
说完,即打马而出。只见他手持阿虎枪,直奔刘景山而去。刘景山眼望着向自己俯冲而来的伊兰泰,一不躲闪,二不迎战,只是一个劲的痴痴发笑。正在僧格林沁与陈国瑞都感到疑惑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伊兰泰的阿虎枪直向刘景山刺去,就听啊呀一声惨叫,就看到一个人应声从马背上摔到了地上!不过,待僧格林沁与陈国瑞再仔细观看时,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爱将都统伊兰泰!
僧格林沁与陈国瑞都感到奇怪,他们并未看到对面的刘景山有什么动作,怎么伊兰泰就平白无故的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呢?
为释去读者看君心中的疑惑,只好由本作者来加以说明。原来,刘景山使用的兵器是祖传的流星锤,就是在一根绳索上系有一个十余斤重的铁坨坨,每遇敌人来攻时,只需将攥在手中的铁坨坨猛力投向对方,毫无防备的敌人就会应声中招,坠地而亡。由于绳索的另一头始终攥在自己的手中,在击打完敌人之后,只须将绳索收回,铁坨坨依然会回到自己的手中。这种兵器出手迅猛,使敌人难于防备,所以就有百发百中之效,十分恐怖与可怕。
伊兰泰坠地而亡,连死尸与阿虎枪都遗落在了刘景山的阵前,只有伊兰泰那匹受惊的战马,哕哕嘶叫着,一路跑回了僧军的营阵中。
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使僧格林沁大惊失色。他不解的问陈国瑞:“国瑞将军,你是从长毛子那边投诚过来的人,刘景山此贼,他用的是何种招数,竟然轻而易举的杀死了我的爱将伊兰泰?”
陈国瑞被僧格林沁问的是一脸茫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迟疑了半天,他才对僧格林沁说道:“回王爷的问话。据国瑞所知,无论是太平军还是捻匪中,都少不了善于使用魔法妖术的人,想必这长枪会中也不乏这样的妖人。至于刘景山方才是用何种妖术,杀死了伊兰泰将军,我也不十分清楚。不过我可以断定,刘景山所使用的肯定是妖术无疑了!”
僧格林沁又问陈国瑞:“本王爷原先以为,区区几个毛贼,何堪我大军一击?真没想到,他们却善于使用妖术!未曾交手,就先损失我一员大将,真可谓出师不利!不知陈将军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陈国瑞为难的回说道:“这要是在平川旷野,可以万马齐驶,壮士皆有用武之地,不需半个时辰,就可使这帮毛贼灰飞烟灭;可是,他们恰恰选择了这个沟渠密布,树木掩映的崎岖之地,以其之长,击我之短。看来,刘景山此人,是经过精心筹划的,看来今天这个仗是没法再打下去了。以国瑞之见,咱们不妨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乃为上策!”
这时,忽然又有军兵跑来报告:“禀告王爷和陈将军,我们的后哨部队,又遭受捻匪袭击了!”
一听此话,僧格林沁脑袋一炸,赶忙问道:“你快告诉本王爷,袭击我军的又是那支捻匪?我军又死伤了多少人?”
报事的军兵回答:“回王爷的问话!袭击我们的这支捻匪,仍然是从阌乡县出来,一直跟随我们的那支捻匪。我们被杀的弟兄一共有二十五个人!”
陈国瑞说道:“自打阌乡县直到如今,几十天过去了,这支捻匪步队,始终不离我左右,我们对他们举目能望,近在身边,却始终触之不到,犹如望梅止咳一般,却始终是望之而不可及!我现在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恐怕这帮捻匪这样做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不在酒,会不会有更大的阴谋在里边?”
听完陈国瑞的话后,僧格林沁摇了摇头,不屑的回答说:“听完陈将军这番话,倒使本王爷也忽然想起来一段故事。那是咸丰三年八月初四日,本王爷与悍匪宋景诗一次交战的事情。我曾经说过,在无数的反匪中,诡谲多谋,骁勇善战者,非宋景诗莫属。那一次,我在堂邑县柳林镇将宋景诗一群悍匪团团围困,就在本王爷认为胜券在握,宋景诗必然无路可逃、只有束手就擒的时候,忽然收到宋景诗用弩箭射来的一封战表。我原本想这是宋景诗的投降书,不想他在战表中却如此写道‘宋景诗乃一良民,今与僧王爷对阵,不幸被困。宋景诗本想向王爷授首,但在穷途末路之际,却心有不甘。为何?景诗素闻王爷用兵如神,但是从未领教;现经鏖战数日,亲身体会,王爷用兵之术亦平常耳,不过倚仗兵马众多,倾泻灌压,仗势欺人而已。假如王爷真有雄才大略,不妨跟小民打一个赌注,贵我双方即刻皆退出战场,约好明日再战,若王爷一天能胜,则宋景诗再无怨言,甘愿受死矣!’我当时把宋景诗的话当做了真话,即答应了他的挑战。没成想他这却用的是调虎离山、金蝉脱壳之计!我隔日等来的,哪是两人无情的鏖战,而是宋景诗的逃之夭夭!不过本王爷始终认为,宋景诗虽然聪明,他所用者,只不过是雕虫小计而已。联想到你刚才所说的话,捻匪的不停骚扰,一路袭击,亦只不过是其垂死挣扎而已,这种司空见惯的小伎俩,陈将军不必多虑!”
这时,报信的小兵问道:“请问王爷,接下来,我等又该如何做呢?”
僧格林沁回答说:“我面前是刘景山的妖军,我等要全力来对付他。你马上回去禀告成宝、何建鳌二位将军,让他们全力敌住身后的捻匪就是了!”
小兵回答:“不用再抵住他们了,他们杀完人,就全部撤走了!”
这时,又听见对面的刘景山叫起阵来:“怎么,僧王爷,你这赫赫有名的铁骑军王爷,也怯阵了不成?这才死了一个人,是不是就吓得你缩头缩脑起来了?我们都是当地草民,脸皮又厚,是输是赢对我们来说都无所谓;就是死了,随便挖个土坑,往里边一埋了事。可是你王爷就不同了,若是打了败仗,不但你面子上过不去,如果回到北京,你如何向你的皇上主子交代?”
刘景山又是讥讽,又是挖苦,他的话就像一支支利箭,句句刺痛僧格林沁的心窝!
气愤之下,僧格林沁大声骂道:“大胆的贼寇!你们也特狂妄了!我僧格林沁几次远征中原,先灭洪秀全的太平军,再灭苗沛霖的团练兵,难道会被你们这些无名小卒给吓倒了不成?看我如何来收拾你们!”
说完,就要打马出阵。陈国瑞一下子将他拦住,气急败坏地说道:“王爷,怎么事到紧急,你的头脑就不冷静了呢?难道你没有听出来吗,刘景山这是用的激将之法,他正巴不得你老人家亲自出马呢。若是你有什么闪失,这堂堂铁甲骑军,又有谁来统帅呢?”
陈国瑞的话可真就没有说错,表面上看起来,僧格林沁面前就刘景山一支长枪会,人数不过数百,可是在周围的树林中,却是杀机四伏,暗伏杀机,阴云密布,如果僧格林沁敢于亲自出马,那等待他的就不知是什么后果了。
在四周隐伏的长枪会伏兵有:菏泽长枪会王风琢队;巨野长枪会张四镜队;定陶长枪会祝振清队;成武长枪会李兴瑞队,所在响应。加在一起,总人数不下三万余人。各队均是受廖志高的鼓动,再由刘景山分别调动而来。他们依仗熟悉的地形,熟习的人情环境,皆抱着与僧格林沁的铁甲骑军决一死战的目的,蜂拥而来。此时的僧格林沁,早已被农民大军团团围困,他却仍然不知,自己早已身陷危机四伏、四面楚歌的境地!
见陈国瑞出面制止自己,不让自己亲自出阵,僧格林沁虽然心中不高兴,但考虑到自己的地位和陈国瑞对自己的关心,也就马上转怒为喜了。
僧格林沁问陈国瑞:“你不让本王爷亲自出战,这样长期对峙下去,也不是好办法,如何击退面前的匪徒,你总得要拿出个解决的办法来才行!”
陈国瑞回答说:“回王爷的话。想当初,国瑞在太平军当差时,起初并无马可骑,长毛贼打起仗来,长矛贼所依仗者,几乎全是步军,就这样,他们也从广西一直打到了金陵。现在我们何不仿效其法,改骑军为步军,让战士们离鞍下马,手持兵刃,去和面前的妖孽们厮杀搏斗呢?”
僧格林沁一听陈国瑞的这话,喜得他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道:“这真乃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如此好的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快传本王爷的军令:所有铁甲骑兵,一半骑马留作后卫,一半摘蹬下马,向着面前的反匪,去猛力冲杀吧!”
军令如山倒。早已等得急不可耐的军兵们,巴不得有这样一个大展身手、奋力拼杀的好机会,因此在接到僧王爷的军令后,便有一半人纷纷落蹬下马,手持马刀,嗷嗷的大声呼叫着,就像是一群饿红了眼的恶狼一般,纷纷向对面的刘景山军阵中冲杀过去!
可是,这些习惯了骑马驰骋,善于用军刀厮杀格斗的军兵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面前的这些长枪会会员们,也不都是吃干饭的,他们都是些习惯了舞枪弄棒的行家里手,单就手中的兵器而言,人家长枪会就占了绝对的优势。一杆枣木长枪,少说也有一丈五六尺长短,而僧王爷的马兵们所使用的马刀,其长度充其量也不超过六七尺,用这样的短兵器去抵挡对方的长枪木棍,显然就大吃其亏了。
作者描述到这里,也不得不从心底里佩服僧王爷治下的蒙古骑兵们,他们耍弄起手中的马刀来,刀法异常娴熟,砍杀劈刺,舞动翻飞,刀刀凶狠,刀刀致命,茶杯粗细的枣木长枪,若被一刀砍上,立马就会断为两截!
僧王爷骑在马背上,眼见自己的勇士们个个像出水的蛟龙相似,人人象下山的猛虎一般,跳跃翻腾,躲闪腾挪,虽然不断有人被刺身亡,其余的人仍然毫不退缩,血花飞溅,杀声震天,好似大地也被震颤的颤抖起来,好一派英勇格斗的场面,叫谁看了,也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来!
面对勇敢的蒙古骑兵们,刘景山的长枪会还真有点难以招架了,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一旦僧格林沁的另一半骑兵也下马参战的话,则刘景山的长枪会失败的命运就是不可避免了。此时的刘景山,禁不住就有些心中发毛起来。他暗自咒骂道:“王风琢,祝振清,张四镜,李兴瑞,你们都躲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你们还迟迟不到来?难道你们故意失约,要害死我刘景山不成?”
僧格林沁的骑兵刀手们越杀越勇,越战越猛,刘景山的长枪会开始有些抵挡不住了,由胜而败,阵脚则开始紊乱松动起来,有的人竟然开始退却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听得从左右两面传过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随着喊杀声的响起,就见从两面突然冒出来数不清的长枪会的乡兵,他们个个挥舞刀枪棍棒,就像是离弦的箭镞一般,飞快地向两军阵中冲杀过来!
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了,喜上眉梢的僧格林沁王爷,才刚喜到一半,他的笑容就被惊骇所替代了。
僧格林沁对陈国瑞说道:“陈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哪里又突然冒出来这许多长枪会反贼?他们人数众多,看来再抵挡下去,我们可就要全军覆灭了!该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娃!”
一向趾高气扬的陈国瑞,面对这突然改变的战局,也开始害怕起来。他对僧格林沁说道:“王爷,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看来,这一切都是捻匪张洛行事先早已预谋好的,从河南的阌乡县开始,他们就一步一步的引导我们步入山东地界,原来他们是想借助长枪会的势力,来消灭我们啊。为今之计,我们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