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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寨内,齐彩凤、赵天民正带领寨中二百余名男女军兵进行操练,这时,莲花村村民王成文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跑上山来,待喘息稍定之后,他兴奋地对齐彩凤和赵天文说道:“二位寨主,我此次上山,可不是无的放矢,是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哩。”
没等齐彩凤开口,站在一旁的赵秀敏便抢先问道:“成文大哥,你快说,是什么好消息?这些日子总是憋在这山寨之中,都快要把人给急死了!”
这时齐彩凤也说道:“成文大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你一上山,我就准知道又要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王成文说道:“可真叫齐寨主说对了。整天被困在这山头之上,不光你们着急,我天天也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着呢!”
稍停片刻,王成文这才转入正题,说道:“据‘仙人客栈’的线人张四来报,说有大批捻军由山东济宁州经由河南的光山、固始等县一路拼杀,斩关夺隘,历经万千险阻,已经到达咱湖北境内来了。”
赵天文插话问道:“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消息。来的是哪部分捻军?他们又具体驻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把这些都搞清楚,我们还是无法去寻找他们。”
王成文想了一会,恍然醒悟,说道:“张四来时,凑巧我因事不在家,此一消息是刘秀英转告给我的。对了,张四说是任柱、赖文光的蓝旗捻军,他们从山东济宁州一路征杀,摆脱官军的尾追堵截,于前几日来到了咱们湖北的黄州境内,他们正在与清军进行殊死拼杀呢。”
齐彩凤说道:“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为确切起见,我们还必须派出探马,待打探好了他们的确切行踪之后,我们再安排下一步行动,尽量做到周全慎密,万无一失。”
赵天文问道:“任务重大,这关系到山寨的安危,谁能担此重任呢?”
齐彩凤说道:“我早已想好,下山寻找捻军的任务,非我齐彩凤莫属!”
赵天文争辩道:“不行!你是一寨之主,这种冒险的事情,怎么能由你去做呢!”
齐彩凤说:“我所以提出我自己去,是因为我具有以下有利条件:第一,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周围的地理环境都比较熟悉,可以少走或者不走弯路;第二,我是个女人,不容易引起官兵怀疑,便于隐蔽行动;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条,我自认为我的武艺不是一般人所能抵敌,即使发生争斗,三五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有以上三条,我认为我就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了。”
赵天文说道:“话虽如此说,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女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无法与体大力不亏的男人相比,我看,还是由我去吧?”
齐彩凤有些生气了,他涨红了脸说道:“你总是男人至上,看不起我们女人,就是为了给我们女人争这口气,这次我也非要做出个样子来给你看看不可!”
赵天文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不禁感到有些自责。他又用和缓的语气对齐彩凤说道:“你的脾气总是这么执拗。我争不过你,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你一个人去!你还得听我的安排,你可以带上牡丹、芙蓉、赵秀敏三人一同前往,无事更好,一旦有事,也好互相有个照应,这样总比你单打独奏要好得多,我在太平山上也就更加放心了。”
面对赵天文的一片好心,齐彩凤是何等人,她能看不出赵天文的良苦用心吗?于是,她也不再说什么,只好默认了赵天文的安排。
事情既定,齐彩凤等四人马上便收拾行囊,备足银两,喂饱战马,短衣紧身,一身侠士打扮,每人都身佩宝剑,即日下山登程。赵天文和山寨的军兵们恋恋不舍,一直尾随相送,直至送至太平山下的莲花村内。王成文、刘秀英夫妇也出门相送,众人都难舍难分,依依惜别。
齐彩凤紧握赵天文的双手,双眸含情,说道:“古话说得好,送君千里终有别,他日相会仍有时。天文哥,你们就别再送了,大家都请回山上去吧!”话虽然说完了,但是并没有撒开紧握的双手,赵秀敏看得真切,有意走向前去,将齐彩凤与赵天文的四只手硬生生的给分开,并诙谐的说了一声:“你们的手恐怕被胶给粘住了吧?我来替你们将它打开吧!”
一句话把众人都给逗乐了,齐彩凤脸上也掠过一缕红霞,羞赧难耐,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突然,她离开赵天文,纵身一跳,人已经骑在马背上,头也不回,扬鞭催马而去。赵秀敏这才缓过神来,亦纵身上马,随齐彩凤去了。牡丹、芙蓉也不敢耽搁,都跨上战马,打马如飞,像一阵旋风,风驰电掣般向远处飞奔而去。转眼之间,四匹战马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赵天文眼看着突然远去的齐彩凤等众侠女,心中生出许多感触,还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酸楚楚的滋味。一行人告别了王成文、刘秀英夫妇,一路攀爬,又返回到了太平山寨内。
齐彩凤催马在前,赵秀敏与牡丹、芙蓉紧随其后,马驰如飞,似狂飙飓风,一路向前飞奔。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齐彩凤的马渐渐慢了下来,待赵秀敏和牡丹、芙蓉赶上来之后,齐彩凤胯下的雪豹已经换成了碎步,缓慢行进,四个人也就有了交谈的机会。
齐彩凤首先开口说道:“下山的时候,我们也未得到蓝旗捻军的确切位置在哪里,如果茫无头绪地去寻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呢,三位妹妹有何高见,不妨集思广益,共商大计,你们就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赵秀敏心直口快,首先说道:“俗话说,风是雨头,屁是屎头。既然有了蓝旗捻军的传说,我想他们离咱们也不会太远了,只要耐心寻觅,就不怕得不到结果。”
听了赵秀敏的话,齐彩凤和牡丹、芙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特别是芙蓉,笑得她前仰后合,几乎要从马背上摔下来。
赵秀敏不解地问道:“我的话说错了吗,竟然引起你们如此傻笑?”
齐彩凤止住了笑声,说道:“你什么也没有说错,只是你刚才的比喻,实在是幽默无比,哪能不引得众人发笑呢!”
牡丹也早已止住了笑声,她有些很深沉的样子,说道:“都说咱中国是四大文明古国,华夏文明名冠全球,咱们的祖先都聪明绝顶,创造出无数幽默滑稽的语言,使人听了可以解愁释忧。有些话虐而不疟,听起来不雅,却寓意深刻,甚至使人无法挑它的毛病,却又能使人不得不笑。”
芙蓉也接话说道:“有些话说出了真实道理,有的却只能做,不能说,甚至无法说,这就是古人的聪明之处。你想,哪个人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既是吃五谷杂粮,就有消化不良的时候,放屁也是难免的,可说出来就成了不堪入耳的话,尤其是我们女孩子,更不能直语道破,否则就是不雅,我看这些都只不过是人们的假正经罢了!”
赵秀敏说道:“刚才我说过的话,我看不出有什么不雅,俺从小就听父母经常这样说,丑话雅话都是一样地说,听习惯了,也没有甚么可大惊小怪的了。”
正在四人一边说,一边前行的时候,忽见前面不远处走来十几个人,他们身穿官衣,手持刀枪,一边走,一边说,谈笑风生,好不自在。
不一时,这些人便来到齐彩凤她们的马前。只听一个络腮胡子、长得又矮又矬的年轻汉子说道:“人生天地间,吃喝最为先,美人怀中抱,飘然若神仙。提起这泡桐店子村的戴菊花,我对她日思夜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强成我的美事,到底了却了我谭鲯的终生心愿。”
一个猴头狗脑的家伙说道:“谭大少爷,在咱这滑石村内,您老要地有地,要房有房,要势有势,您又是练勇的团总,可说是威风八面,风光四乡,虽然已经有了三房姨太太了,再娶一房两房的,您也有这个能力,干脆就把戴菊花娶进门来算啦。”
谭鲯说道:“屁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三房姨太太赛褒姒,是出了名的母夜叉,要是没有她的同意,我就把戴菊花娶进家门,那母夜叉还不一刀把我给宰了哇!”
他们只顾说话,却没有注意朝马上观看,待一错身走过去了,有个小家丁对谭鲯说道:“谭少爷,只有你才把戴菊花当做美人,你看马上那四位,随便哪一个都比戴菊花漂亮十倍。”
谭鲯一听此话,突然站住身子,回头观看,果然是四个女子骑马前去。他突然大喝一声:“站住!快都给我站住!”
齐彩凤一行人听见身后有人大呼小叫,只好勒住坐骑,调转马头,静静地等待那个喊话的人。谭鲯很快来到马前,不错眼珠的上下打量着四位姑娘,只见:她们一个赛西施,落落大方,美而不艳,雍容大度,形若四月牡丹惹人怜;一个娇艳似花初滴露,美如貂蝉过三分,双目似水,亮如铜镜照人痴;一个亭亭玉立似仙女,人面桃花相映红,勾魂牵魄动人心;一个芙蓉出水映朝霞,芙蓉国里尽朝晖,使人看一眼就三天三夜不能寐,终生思念不忘怀。
谭鲯越看越入迷,已忘记是身在凡土还是在仙境,自己是人还是鬼。他看罢多时,方才从神魂颠倒的迷境中缓过神来,他抖擞精神,壮了壮胆子,谄媚地说道:“本少爷是黄陂县境中滑石村内的大富豪,姓谭,单名一个鲯字,今日真是三生有幸,在此巧遇四位美人,能否请你们调转马头,随敝人到村中舍下一叙?”
齐彩凤眼观此人非是善类,既然人家以礼相让,也不好马上撕破面皮,便在马上双手一拱,礼貌地说道:“我们与大哥萍水相逢,前生无亲,今生无故,为何要到村中去打扰?我看还是从此别去,互不打扰为好。”
谭鲯说道:“我把尔等视若天外来客,才如此诚心相邀,尔等为何加以拒绝,不领本少爷的一片情意呢?”
赵秀敏说道:“你这位大哥毫无道理,俗话说得好,你有请,我有愿,才是合情合理,强扭的瓜不会甜,你还是回你的滑石村,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就此别去,互不打扰为好。”
谭鲯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他所谓的相邀,本来就包藏祸心,不过是使用了先礼后兵的诡计,见他的诡计被人识破,就露出了狐狸的真面目。他磕磕巴巴的说道:“怎么,给…脸…不要脸…咋的,还要逼…老爷我…动…动…武吗…?”
赵秀敏一看他那个熊样,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特别是芙蓉姑娘,她是个天生就喜欢笑的女孩子,一见谭鲯的样子,笑得她前仰后合,半天都无法停止。
这一下可是伤透了谭鲯的自尊心,他举起手中的大刀,带领他的喽啰,就要动手。赵秀敏也要纵马向前,准备厮杀。齐彩凤迅速制止住她,说道:“不必动手,我们肩负重任,还是走为上策。”
于是,四人调转马头,继续往东飞奔而去。谭鲯离她们越来越远。四匹马跑不多时,便来到一个村镇,四人跳下马来,牵马行进,徐徐走进村去。进村不远,就听见前面一个院落中传出来一阵妇人的哭泣之声。
齐彩凤她们循着哭声前行,很快便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哭声是从院落内传出来的,齐彩凤将马缰绳交到赵秀敏手中,说道:“你们在门外等候,我进门看一看,院内妇人为何哭泣?”
齐彩凤不请自来,径直走进院门。她看见,一个是五十左右岁的中年妇人,一个是二十岁左右岁年轻貌美的姑娘,不用多问,他们肯定是母女关系,母亲将女儿搂抱在怀中,女儿披头散发,紧紧抱住母亲,相拥在一起,哭泣不止,悲惨凄切,情景悲凉,母女二人哭得痛不欲生,使人观之也不得不落泪伤心。
齐彩凤走到她们母女二人的身边,轻轻喊叫了一声:“大妈,大妹子,你们为何伤心,快说与我听听,我将尽力帮助你们。”
因为母女二人只顾哭泣,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走到自己的身旁,听见齐彩凤的声音之后,都被吓了一跳,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时,母女二人都突然停止了哭泣,从地上站起身来,用惊愕的眼神望着站在面前的齐彩凤,有几分怀疑,又有几分敌意,她们静静地对望了半天,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齐彩凤走近她们的身旁,掏出绢帕,轻轻将她们母女脸上的泪痕搽拭干净,然后用女人特有的温顺安慰她们道:“你们不用怕。我是从莲花村太平山寨来的,从此路过,偶然遇上你们,你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你们说来我听,我将尽全力来帮助你们。”
那妇人听完齐彩凤的话后,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在地上叩头,口中还不停地说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您是神人下凡,我老婆子遭了大难,您赶快搭救搭救我们吧!”
齐彩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她手足无措,一时慌了手脚,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赶忙弯下身去,轻扭细腰,双手将那妇人扶起。口中不停地说道:“老人家,莫要如此,莫要如此,您千万不能这样,这可是要折我的阳寿哇!”
那妇人站起身,将齐彩凤让进屋内,伸手搬过一条小板凳,让齐彩凤坐下。然后说道:“你就是太平山寨的齐寡妇齐彩凤吗?”
齐彩凤毫不隐晦,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老人家,我的确就是齐彩凤。”
老人一弯腰,又要下跪。齐彩凤一把将她抱住,说道:“老人家,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凡人一个,不是什么观世音,更不是菩萨。千万使不得。”
老人仔细在齐彩凤的脸上打量着,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真的就是齐彩凤吗?您真的就是那个杀官劫署、专门与豪绅恶富作对的齐彩凤、齐寨主吗?您的名字,在咱这鄂州一带,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哇。”
在得到进一步证实之后,老人真得像遇到了大救星一般,她一边小声啜泣,一边申诉道:“我们这个村子,是黄州地界的一个大村落,村名曰泡桐店子。村中人都有祖上传下来的泥塑手艺,据老人们传说,从宋朝起,村中的泥塑手艺就名扬海内外了。从我嫁进这泡桐店子村之后,也开始从事这门手艺,虽然技艺不精,也能捏个小人娃娃什么的,卖掉了换来粮食和银子,维持生计。”
说到此处,妇人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那位姑娘,继续说道:“俺家丈夫姓戴,名叫戴尚清。一生无儿,就生了这么个憨闺女,名字叫做戴菊花,今年芳龄二十岁。俺丈夫的手艺那才叫棒哩。看起来一团不起眼的黑泥巴,经过他的手一捏巴,什么隋朝时期替父从军的女将军花木兰啊,什么美艳动人、娇态百媚的红楼梦仕女哇,什么生动活泼、栩栩如生的‘西游记’中人物唐僧、沙僧、猪八戒、孙悟空啊,还有月中的玉兔嫦娥,腾云驾雾、来去无踪、施百惠于人间的观世音菩萨,都叫他捏巴得活灵活现,谁观之,谁爱之,不忍释手。谁能知道,就因他的这一门好手艺,却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哩!”
齐彩凤赶忙问道:“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请您快说与我听!”
一直站在旁边从未开口的姑娘戴菊花,这时也金口初启,开始说话了。菊花说道:“要说俺爹,他老人家可是死得既惨烈又冤枉,就是当年的窦娥,也不过如此。”于是,菊花强忍悲痛,叙述起他爹被害的经过来。
原来在离泡桐店子村不远处,有一个滑石村。村内有一家豪富,祖上累积财产颇多,传到他孙子这一代,可就遭殃了。他的孙子名叫谭武,此人身高不满五尺,好吃懒做不算,还是个不务正业的混世魔王,人们以貌相取乐,都将他呼之为武大郎。这武大郎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对女人情有独钟,是个典型的好色之徒,一个十足的大淫棍。
武大郎虽然妻室满堂,却独独不能生养,在他六十多岁的时候,又强拉硬拽,把邻村一个姓王的女孩娶进家中,这回他可真争气,不到两年,这王姓女孩就给武大郎生下一个胖小子。取名谭鲯。谭鲯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十分喜人。可是长到十岁以后,就停止了长高,比他的父亲还矮半个头。人们在暗地里都诅咒他说:“行善积德做好事,就会家丁兴旺百年兴盛;谁要是做了坏事,即使不在你身上遭报应,到了你的儿孙那一代,也会体现出来。”
武大郎死后,他儿子谭鲯当了家。这谭鲯与他的父亲比起来,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每日里吃饱了饭没事做,就带上一群狐朋狗党,在四乡近村瞎转悠,一旦他看到谁家稍有姿色的女孩子,那这个女孩就非遭殃不可。这不泡桐店子村的戴菊花就被他凌辱糟蹋了吗!
还是说说戴菊花的父亲戴尚清的事情吧。当年,谭鲯的父亲武大郎,硬是逼着戴尚清给他捏一个能走路、会说话的泥美人,如果他捏不出来,就是犯了吹牛的死罪,他就要把戴尚清送进县衙的大狱,让他反思反思,是如何欺骗民人的。
你说天下竟有这么不讲理的畜生!武大郎的这个要求,真是荒唐到了极点。就是神仙,也难以做到。这不是明明在欺负老实人嘛?
戴尚清在气愤之中,一下便病倒在床,从此便不吃不喝,不到十日,就一命归天。可能是因为坏事做多了的缘故吧,在戴尚清病故不到半年的工夫,武大郎也一命呜呼,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去了。
但是,俗话说,根不好,苗不好,空心萝卜种不好。没想到这武大郎的独生子谭鲯,在耍坏这方面,比起他的老子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小子整天拈花惹草,寻花问柳,不干好事。这不今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一帮狗腿子,来到泡桐店子村,将菊花姑娘给糟蹋了。这个畜生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齐彩凤她们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个满脸络腮胡须、又黑又胖的矮矬子。
待戴菊花和她的母亲情绪稳定之后,齐彩凤这才抬起头来,在屋子中仔细观看起来。这是一处座北朝南的平房,青砖为墙,麦草盖顶,纸糊的窗户,主房的正中央,面对门口的墙根前,摆着一张红木制的大方桌,桌子上除了碗筷餐具之外,还有两三件未捏制完成的泥塑。在主房两侧,还有两间配房。一间内摆放的满是捏就的艺术泥塑人像,有憨态可掬的寿星老,还有面目狰狞的民间传说中的打鬼英雄钟馗,有红楼梦中的仕女、唐僧师徒四人的滑稽泥塑等等。还有很多齐彩凤讲不出来历的不知是什么典故中的人物。
齐彩凤走进另一间配房,只见在屋内靠墙根站立着一尊像真人般大小的泥塑,塑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农村姑娘,她身着彩色粗布衣装,双手端着一个竹编簸箕,簸箕内还放着一些未脱壳的稻谷,她相貌逼真,栩栩如生,齐彩凤总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又叫不出她的名字来。
在泥塑背后的墙上,还悬挂着一幅名人字帖,那上面书法遒劲,字迹秀美,是地道的魏题字书,那是一首赞美泥塑姑娘的诗,可惜不知此诗是出自那个朝代和谁人之手。诗的全文如下:
古道情诗
登古道过杨庄,见一美女簸红粮,
玉腕迎风舞,金莲裙下藏,
轻点头,慢簸扬,
几番停手整容装,
汗流粉面花含露,
糠扑娥眉柳带霜。
亭而立,艳而妆,
勤而俭,贤而良,
可惜佳人配农郎。
齐彩凤看罢此诗后,心中生发出诸多感想。要说美女嫁农郎,自己嫁得不也是农郎吗?鄢火虽然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可是他相貌出众,人品优良,是堂堂正正的八尺男儿,正气满身,武艺出众,想当初自己嫁给他时,也是一见钟情,爱恋深厚,从来没认为他是“农郎”而嫌弃过他。只可惜,好端端的一段美好姻缘,竟然被一个地方豪富孙福臣给断送了。想到此处,齐彩凤竟偷偷地流下了眼泪。不过这些都还未被戴菊花母女二人所察觉。
齐彩凤猛然一回头,不想戴菊花就站在她的背后。一见戴菊花,她止不住“啊呀”地叫了一声,倒把戴菊花也吓了一跳。
戴菊花慌忙问道:“姐呀,你怎么啦?”
齐彩凤看了一眼戴菊花,又看了一眼那尊泥塑像,惊讶地说道:“这尊塑像和你怎么这么像,难道她就是你的化身不成?”
戴菊花说道:“可真是叫你说对了,想当初我爹就是比着我的模样,捏出了这尊大泥塑,他宝贵得不得了,有人曾出高价购买,我爹死活不干,这才保留至今。”
齐彩凤说道:“大叔可真了不起,人聪明,手也巧,要不是被武大郎给逼死,他日后准能成为一个大艺术家。”
正在齐彩凤与戴菊花说话的时侯,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吵闹之声。齐彩凤赶忙跑到门外去看个究竟。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来是谭鲯带着他的打手们又返回了泡桐店子村来了,这些人张牙舞爪,一个个横眉立眼,撸胳膊伸拳头,甭提有多横多嚣张了。
这时,戴菊花和她娘也从院内走了出来,一见谭鲯一伙人,吓得菊花她娘又是作揖又是求情,口中不停地念叨:“谭大少爷,我老婆子求求你了,这几位姑娘只是过路之人,我家的事情和她们一点关系也扯不上,你就放她们一码吧!”
谭鲯狞笑一声,恶狠狠地说道:“糟老婆子,今天的事情和你毫不相干,如果识相的话,你趁早给我滚到一边去,否则你性命难保!”
至此,菊花她娘只是啼哭,再不敢说什么。菊花也无能为力,只是站在一旁发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农村小姑娘,面对谭鲯等一帮暴徒,只有饮泣而已。
齐彩凤走到谭鲯面前,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位大哥实在不讲道理,你我素昧生平,互不相识,我们只是打此路过,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纠缠我们?”
谭鲯一拧脖子,挺了挺大肚皮,厚颜无耻的说道:“你可知道当今是什么人的天下?是大清皇帝的天下。皇帝的天下靠谁来支撑?就靠我们这些地方豪绅来支撑。他老人家在北京能娶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我们在地方上还不能随便玩几个女人嘛?所以,我在半路上一看到你们几个,就勾起了大爷我的淫心。这能怪谁呢?怪就怪你们生得美如仙子,不得不撩起老爷我浮想联翩,想入非非。我从小生长在这深山之内,是个井底之蛙,没见到过外面的世界,今日一见到你们,我才知道世界有多大、多美,美就美在你们几位身上。既然你们遇到了我这只色狼,就别想再从这里走出去了!”
这时候,村中许多男女老幼闻知此事,也纷纷走出家门,临场来看个究竟。不过大家心中虽然恨透了这个谭色狼,却因为他家有钱有势,又有官府的庇护,所以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今天见到不知哪里来的几位武士般打扮的姑娘,一方面看看她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另一方面也看看谭鲯今天是个什么下场。
齐彩凤见状,心中也不免犯起了嘀咕。她心中暗想,如果三下五除二将谭鲯给杀死,人们不明就里,肯定会引起误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还会给戴菊花母女带来更大的灾难。她思索着,默想着,如果让谭鲯名正言顺的死在她的面前,那将会省去不少麻烦。
想到此处,齐彩凤反问谭鲯:“我看,这件事如果不解决,你肯定会朝思暮想,坐卧不安。你既然是个好色之徒,看上了我们姐妹几个,说不定今天咱们还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哩,能成就一番美好姻缘也不一定。但是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就这样随了你的心愿,不免感到窝囊。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也学学古代比武招亲的样子,咱们一对一的比试比试,你要是赢了我们其中哪一个,哪一个就毫无怨言的做你的老婆,跟你回家去享受人间快乐,你要是都能够赢得了我们,我们就心甘情愿的都做你的妻子,谭大公子,你看如何?”
谭鲯不知是计,他心中暗想道:“臭丫头片子,别看你们一身戎装,个个是武士打扮,这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人,做做样子,摆摆排场而已,谅你们也不会有多大的能耐,看我谭鲯如何收拾你们!”
想到此处,谭鲯说道:“小娘们,爷就依了你的话,咱们就开始比试比试吧!”
齐彩凤暗中想道:“有门!看来我的计策快要成功了。”齐彩凤一扬手,继续说道:“谭大少爷,你可懂‘心急吃不得热粥’这句话?既然我们就要成为你的老婆了,一定要把事情做得严丝合缝,叫任何人都挑不出瑕疵来。比武之前,咱们还要按着武林的规矩,履行一道手续。”
谭鲯不耐烦的说道:“你真是罗嗦!要立什么手续,请你快快说来!”
齐彩凤面朝围观的群众,很有礼貌的作了一个揖,又弯下身子鞠了一个躬,然后说道:“诸位父老乡亲,我们姐妹四人偶从此处路过,人生地不熟,在比武开始之前,有烦村中耆老长辈,出面为我们作保,签下一张证明文书,倘若发生闪失,也好有个凭证,证明我们是自愿比武,和国家王法并无牵扯,以表我们的清白。”
齐彩凤没有用“生死文书”四个字,她不想过早的暴漏自己的意图,以免引起谭鲯的警觉和怀疑,使他因后悔而毁约。
此时,只见人群中走出两个人来,他们走到齐彩凤面前,自我介绍说:“我们也是村中豪绅,我姓戴名朝阳,这位是我的亲弟弟戴朝海,我们愿为小姐们作保。”
于是,兄弟二人命家人回家取来文房四宝,匆匆写就一纸文书。内容如下:
兹有黄陂境滑石村豪富谭鲯壮士,与过路侠女四人自愿比武。在比武过程中,如发生伤损亡故灾难事故等,均与国家法律条规无涉。证明人泡桐店子村富豪戴朝阳、戴朝海。大清咸丰十一年辛酉八月初四,立此为据。双方当事人都在文书上签字画押,按了手印,便已生效。
齐彩凤说道:“村内地方狭小,无法施展,咱们还是到村外找一块大的场地,拼刺格斗,毫无阻碍。”
戴朝阳老先生说道:“侠女说得极是。村外有一块打谷场,地面宽广,平坦光洁,大家就到那里去吧。”
于是,齐彩凤四姐妹各牵战马,村中的人们地形熟悉,特别是顽皮的孩子们,早已飞奔而去。
到达晒谷场以后,观看的人们围在四周,齐彩凤留下赵秀敏照看战马,然后在三姐妹的耳边叮嘱了一番,由于广场上人声嘈杂,掩盖了齐彩凤的说话声音,因此,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在谭鲯那一边,只见他伸胳膊掳拳头,面目骄横,对别人都不屑一顾。待双方都准备停当之后,只听裁判人戴朝阳大声说道:“现在比武开始!”
随着戴朝阳的话音落下,小矬子谭鲯首先跳将出来,只见他嬉皮笑脸、恬不知耻的说道:“我就要过门的第一个新媳妇,哥哥我会手下留情的,不会伤着你的皮毛,好叫你完完整整、毫发无损地娶进我家,也好供少爷我尽情享用!”
在四姐妹中,当然是由齐彩凤第一个上场。齐彩凤懒得和那个色鬼搭讪,谭鲯使用矛枪,齐彩凤手握长剑,左旋右盘,斗在一起。可以看得出来,齐彩凤并没有使出全力,更不想一剑使谭鲯毙命,而是点到即算,就是这样,也把一个谭鲯忙活得不得了了。
谭鲯可真是使出了全身力气,一边格斗,心中还一边做着美梦:“小娘子,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吗。我一定要先把你战胜,让你做我的首席妇人,然后再一个一个地收拾那三位。”
忽然,齐彩凤纵身跳出圈外,双手一抱拳,说道:“谭大哥,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对手,待我喘息喘息,再来与你格斗吧。”
谭鲯不知是计,还美得一仰脖子,做出一个目空一切的架势,好像他自己真就成了战无不胜大英雄似的。看场上的人,绝大多数人都不懂得武术,只是围观看热闹而已。只有戴朝阳兄弟两个见多识广,哥哥在弟弟的耳边小声说道:“兄弟,人蠢也是一宝,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那里臭美呢。你就等着看谭鲯怎么去死吧!”
这时,牡丹一纵身,跳起来离地面有一丈多高,然后就像一片树叶,轻轻飘落在比武场中央,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姑娘,你是好样的,好一身轻功!”
人们这一喊叫,更使得谭鲯觉得脸上无光,他就像疯子一样,拼命来战牡丹。你想那牡丹是什么人?要不是齐彩凤早有安排,十个谭鲯也早就一命呜呼了。牡丹也只是应付,过了约一个时辰,牡丹也一纵身跳出圈外,抱抱双拳,说道:“谭大哥果然武功了得,小妹不是你的对手,待我稍歇后,再来与你相斗。”
牡丹刚一退出场外,芙蓉又一个箭步跳到谭鲯身边,不容谭鲯考虑分辨,举剑便刺,谭鲯不知是假招,使出全身力气来应战,二人战了不到半个时辰,芙蓉亦如法炮制,纵身跳出圈外,回到齐彩凤身边。心中按捺不住好笑。
这时,赵秀敏突然出场,一开始便来了一个就地十八滚,突然就滚到了谭鲯身边,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突然从地上站起身,大喝一声:“色鬼看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明晃晃的一把利剑朝自己的前胸刺过来,谭其以为赵秀敏是真要将他刺死,吓得他赶忙往后躲闪,谁知脚下一滑,一个仰不叉摔倒在地,只见谭鲯立时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不醒人事。他的奴才们走到他的身边,七手八脚将他扶起,又是按摩,又是捶胸捶背,折登了半个时辰,到底还是回天乏术,也没能使谭鲯再苏醒过来。就这样,一个作恶多端、心地龌龊的色鬼,就这样结束了他肮脏的一生。众奴才也觉得脸面无光,众人无精打采的抬着谭鲯的尸体,灰溜溜的回滑石村去了。
佛家有一句至理名言,说得可好着呢。“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迟与来早;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切全报。”
作者心想:要是到了人人都做好事,没有人做坏事的时候,那不就是佛家所说的极乐世界吗?用我们凡人的话来说,所谓极乐,简而言之,不就是人们心目中憧憬的幸福境界吗?极乐世界啊,你只是佛家心目中的空想而已,要想实现它绝无可能。极乐世界在哪里?极乐世界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底里,手掌中,只要你勤奋耕耘,不停地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这个极乐世界就一定能够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不过,这些都是题外之话,还是少说为佳。四侠女的前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