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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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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的雪歌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告白

作者:零度可见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16-07-28 19:26:08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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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过洛里斯泰德与雪漫城之间的道路,吹到路上战友团成员们的脸上。风中的他们流露出不同的表情:克拉克的满意、艾拉的欣慰、凯瑟的感激……以及,艾米娅的惊讶。

    接受了凯瑟的请求,克拉克满意的继续向雪漫城走去。尽管他还是担心艾米娅的身份在将来会给他们带来怎样强大的敌人,但在凯瑟、艾拉、法卡斯……以及其他战友团成员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团结一致的战友团可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更令他满意的是,凯瑟没有盲目的去肯定或者否定龙裔这个称号所给他带来的影响,没有因为它给自己带来的各种崇拜的目光而骄傲自满,也没有因为它给自己带来的沉重负担与责任而厌恶……虽然不知道平时傻乎乎的凯瑟为什么能这么快便明白了他想要教导的东西,但这有什么坏处呢?

    “走吧凯瑟!关于狼人的仪式,还有很多东西要和你说呢!”作为圆环的成员艾拉、斯科月、法卡斯主动的为凯瑟讲解起狼人仪式的有关事宜。其他人,也好奇的凑了上去。

    “为什么……”微风吹过的路上,只剩下艾米娅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了看已回到自己手中的匕首,又望向已是继续前行的战友团成员们,自言自语般迷茫的嘟念着。以她的世界观,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会愚蠢的帮助自己。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阵阵暖流在不断的涌入她的心中,并开始渐渐融化那由种种执念组成的坚冰。

    “愚蠢的伪善!”艾米娅低声咒骂着,企图以此来保住那被情感洪流包围的坚冰,保住她活着的唯一动力与目标。

    执念,成为龙裔时,人们给她强加的各种责任让初离隐居生活的她便开始产生对责任的厌恶。再加上近两百年的与世隔绝所造成的思想退化,最终她竟选择拒绝与奥杜因为敌,任由世界吞噬者肆虐天际省这种任性的决定。而以后人们对她的态度更是让她坚定了对人性、对世界……的执念。在她看来,人性都是黑暗的,或者将要成为那样的。这样的世界除了真正的艾米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珍视的了。若不是奥杜因夺走了她最珍视的人,她或许会眼睁睁的看着世界被奥杜因吞噬。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最终才萌生了复仇的执念并迅速根深蒂固。

    现在,执念已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与目标。为此,她必须拼死去保护它。

    然而,尽管她是如此的抗拒,但她的力量也仅仅是螳臂挡车。执念的坚冰一点一点的融化,最终,仅剩下一块浮冰,搭载着她最后的执念,如孤舟般飘浮在心中那情感的海洋中。

    “混蛋!”艾米娅低下头,紧握着拳头颤抖着说道。她依旧不愿接受现实,不想被除了复仇以外的任何情绪所左右。但感动的泪水,却是已经从她的眼角缓缓的爬了出来。

    “艾米娅?”注意到艾米娅一直没有跟上来,凯瑟转过头向她望去。却是看到她沉沉的低着头,不时有几滴晶莹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落下。见她状态似乎不好,凯瑟不由担心的喊道。

    不过,沉浸在矛盾中的艾米娅,却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凯瑟的呼喊。倒是尼加达神秘兮兮的贴近了凯瑟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她可没有仅仅把你当战友哦!”

    当然,尼加达仅仅是开玩笑而已,但凯瑟却是吃了一惊。他可没有听出尼加达那调侃的语气,相反,想想之前哈达瓦、提尔玛等人都曾和他提到过他与艾米娅关系的话题,他甚至觉得似乎只有自己没有看出来艾米娅对自己的好感。

    一时间,看着依旧在队伍的最后默默流泪的艾米娅,凯瑟感到无比的茫然不知所措。作为一个没有过恋爱经历的少年,这突如其来的侧面告白显然不是他单纯的大脑所能处理的。更何况在他看来,自己还无意间拒绝了那个女孩并伤了她的心。

    “小子?你不会真的信了吧……”看着一脸迷茫的凯瑟,法卡斯的尴尬的说道,并示意尼加达让她跟凯瑟解释一下。

    不过,凯瑟却根本没有听到。此时的他正谨慎的思考着与艾米娅的关系。之前,艾米娅的很多表现都曾不止一次的让凯瑟想到艾米娅是否喜欢自己。但由于他没有过恋爱经历,所以不能确定艾米娅对自己的感觉,再加上艾米娅那怪脾气,他也就不敢去问艾米娅。最终都只能将自己的疑问或是藏在心里,或是逃避过去

    直到现在,艾米娅的表现已经让他几乎可以确定她是喜欢自己了。所以,他也就必须要正视与艾米娅的关系了。下定决心,凯瑟便考虑起自己对她的感觉。

    “圣灵在上……这个白痴没救了!”看着凯瑟那副思考的忘乎所以的样子,尼加达尴尬的扶着额头,欲哭无泪的说道。显然,她的玩笑对于凯瑟来说太过头了。

    然而,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让凯瑟结束这无意义的想法时,凯瑟却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紧张的看着艾米娅,无视了身旁的法卡斯与尼加达,径直向她走去。

    “艾米娅……”来到艾米娅身前,凯瑟轻轻的将双手搭在艾米娅柔弱的双肩上,缓缓的说道。

    同时,他的动作也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想斗争中的艾米娅。

    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少年。艾米娅突然有些想笑,笑自己为什么要坚持那些执念,分明连她自己都知道他们是真心想要帮助她,但却依旧在心里告诉自己:凯瑟帮她仅仅是因为愚蠢,而其他人也都仅仅是伪善,他们最终都会组织她;分明因为他们的帮助而十分的感动,却还是在告诫自己:不要因为这些感情而忘掉了复仇。

    ‘难道因为复仇,自己就一定要丢下其他一切的感情吗?难道因为一部分人的险恶,而将人性甚至整的世界都判为堕落与黑暗?’艾米娅默默的问着自己。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连艾米娅自己都知道,而且很早就知道……

    “我……”柔和的日光洒在艾米娅的脸颊上,照出了她那一抹苦笑,也照亮了她眼角的泪珠。这苍白的面孔给了凯瑟的心房重重的一击,让他无比的难受。在他看来,是自己的拒绝让艾米娅变成这样的。想到这里,凯瑟不由的心虚起来,刚刚准备好的话语,到了嘴边,却也已是忘的一干二净。

    ‘这个白痴……’看着凯瑟那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拖沓样子,艾米娅在心中肆意对他谩骂起来。如果不是凯瑟,她就不会有这些烦恼,而是去一心一意的去复仇。即使最后复仇失败,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纠结,困扰,心烦意乱。

    “我喜欢你!”憋了半天,凯瑟最后几乎是喊着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回想与艾米娅一起的时间,这个神秘、可爱又有些小脾气的女孩已经一步步成为了他心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凯瑟能感觉到,他对艾米娅的感觉与对其他的战友的并不相同,虽然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爱,但他宁愿相信那是,至少这样艾米娅就不会再伤心了。

    “……”说完,整个队伍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惊呆了。而作为当事人的艾米娅,更是已经被他的话弄得凌乱不堪,思绪如破碎的拼图般在她的脑海中肆意飞舞。

    “做我女朋友吧!”见艾米娅迟迟没有给他回复,凯瑟激动的补充道,随后便将艾米娅搂到了怀里,希望她能透过自己的胸膛,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然而,艾米娅并不是不想给他回复,而是她现在根本没法整理出像样的语言,凯瑟一句句表白的话语如泥浆般充斥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完全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这算什么……’艾米娅一脸茫然的想着,显然,凯瑟是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了。想到这里,她却没有生气或羞愧。仅仅是在心中自嘲起来。

    在她看来,能被凯瑟告白,只能说明她自己太愚蠢,愚蠢到与凯瑟这般年纪的人一样。想想她做过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一直坚持着的那些执念了。

    “谢谢……”突然,艾米娅轻声的嘟念了一声,便用力的推开了凯瑟。没等凯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艾米娅便带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并继续向雪漫城的方向跑去。尽管脸颊上的两道泪痕依旧烙印在那里,但她的脸上却已是看不到任何负面情绪。

    看着如蝴蝶般欢快前行的艾米娅,原本就惊讶无比的众人,更是露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他们眼中,现在的艾米娅俨然一副告白成功的少女模样。甚至,连对她性格有一定了解的艾拉与法卡斯,都这样认为。而他们的表情,更是精彩。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艾米娅开心的背后,是她的心结,终于被打开。她终于承认了自己坚持执念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这个事实。她会复仇,会想方设法击败奥杜因,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接受除了仇恨以外的情感;即使世界是黑暗的、堕落的,但至少战友团、灰胡子、以及她爱人还不在其中,更何况世界并非真的黑暗与堕落。

    “歪……歪打正着?”许久,众人才平复了自己心中的震惊,尼加达结结巴巴的说道。法卡斯,也只得无奈的摊开手,示意自己完全不明白。

    “走吧!别让你的小女朋友走丢了。”看着还沉浸在刚刚的抒情中的凯瑟,艾拉无奈的调侃道。事已至此,艾拉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解释了,只得相信自己的第一反应。

    “呃……恩!”至于凯瑟本人,则完全是如梦初醒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胸前。思绪,还停留在艾米娅离开那里时的那一抹令人难忘的笑脸以及那一声温柔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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