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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真是气笑了。
“堂姐,侯府孙辈众多,五少爷也不比月儿大几岁。
老夫人若是真喜欢月儿,就将她收做孙女就是。
何必非得巴巴记在我名下?
难道,不是曾孙女,老夫人就不喜欢了?
不过收养一个孤女罢了,哪里用得着正儿八经上族谱,还非要记在我名下?”
“弟妹这么说就不对了,侯府又不是寻常小门小户,改个称呼,给口饭吃就算收养了。
侯府堂堂书香门第、百年世家,要收养孩子,当然得规规矩矩上族谱。
记在你名下,既是老夫人的主意,也是世子点头同意的。
怎么,弟妹这是不仅要违逆老夫人的意思,还不把世子放在眼底吗?
弟妹这是不讲妇德了吗?”
程锦汐说不通她,就搬出老夫人和世子两座佛来压她。
以为抬出世子,就能逼她点头答应?
“堂姐不必多说,我既说了不会收养月儿,你就是说一千道一万,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堂姐若无他事,楚瑶要休息了。”
见说不通楚瑶,程锦汐腾地起身,眼底再无先前的温和。
“楚瑶,你这是铁了心要违逆老夫人和世子?”
“我只是不同意将月儿记养在我名下,堂姐若觉得这是违逆,那就是吧。堂姐请。”
“哼!看来老夫人说的没错!
将军府出来的人的确粗野无状,毫无规矩教养可言!”
“堂姐口中的规矩教养就是强行逼迫他人收养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
“楚瑶你!”
程锦汐恼怒瞪向楚瑶,“你枉为侯府少夫人!没规矩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说月儿是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她身世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还能这般冷血无情?!”
“堂姐,你倒是心疼月儿。这么为月儿说话,莫不是你与那月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楚瑶你胡说什么?!”
程锦汐心虚强辩,“我同月儿能有什么关系?楚瑶你不要胡说!
我只是……这几日与那孩子朝夕相处,见她懂事又可怜。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铁石心肠吗?”
“我铁石心肠?”
楚瑶笑笑,“是,我是比不得堂姐那副心肠。堂姐若无他事,那就请回吧。”
程锦汐铁青着脸,甩袖离开。
是夜,楚瑶已经躺下了,却听有人狠命拍门。
守夜婆子慌忙跑去,刚打开一条门缝,大门就被程锦汐大力推开。
头发凌乱的程锦汐发疯一般抱着月儿闯了进来。
“楚瑶,你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月儿,不想收她做养女。
可你也不能害她!
她只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心怎么这么狠毒!”
楚瑶披衣出门,就见程锦汐气急败坏站在院中。
她瞥了一眼程锦汐怀中孩子,疑惑开口。
“堂姐,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月儿了?”
“月儿整个下午都在你院子里,不曾去过别处。
她回到我那就喊肚子痛,呕吐、哭闹不止。
这会儿昏死过去了。
就是你毒害她!
你不喜老夫人让你收她做养女,就想害死她。
好歹毒的心肠!
亏我往日还觉得你是个好的。”
程锦汐情绪失控,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楚瑶,恨不得生吞了她。
楚瑶上前一步,想看看孩子状况,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滚开!这时候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
楚瑶见她不领情,也不再上前,只命婆子去寻大夫。
“这是怎么了?”
低沉的男音传来。
楚瑶回头看去,就见程文渊快步进了院子。
重生以来,她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夫婿。
楚瑶不得不承认,程文渊确实生就一副好皮囊。
芝兰玉树,风姿俊逸。
只是他眉头蹙起,面上带着不悦之色。
只扫了楚瑶一眼,目光很快定在程锦汐和她怀里的孩子身上。
“堂姐,月儿怎么了?”
“文渊,月儿不行了……”
程锦汐说完,大哭出声。
“月儿怎么会这样?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行了?”
“是她!”
程锦汐伸出一根手指,恶狠狠指向楚瑶,
“是她害月儿!
老夫人让她收月儿做养女。
她不乐意,应该是想绝了老夫人的念头,就害死月儿。
月儿下午就在她院子里玩。别的哪也没去。
等回到我那里,人就这样了。”
程文渊眼神阴鸷看向楚瑶,声音低沉,带着冰冷的寒意。
“可是你害的月儿如此?”
“我跟月儿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堂姐说因我不想收养她,故而害她。这理由也太荒唐了吧。”
程文渊眼中满是怀疑之色,语气阴冷更甚。
“你没害月儿,堂姐怎会责备于你?!说,下午你都对月儿做了什么?”
“我就在自己屋里歇着,月儿在院中玩耍,还是由堂姐的婢女守着。我没对月儿做任何事,更没有伤害她。世子,你是觉得我有理由加害一个幼童吗?”
“就是你害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程锦汐红着眼睛如一头近乎发癫的母狮。
楚瑶唇瓣微挑,似漫不经心回道:
“堂姐,你不是说月儿是孤儿吗?
你为个孤儿,这般疾言厉色指摘我,是为哪般?
或者说,你这样心疼月儿。
难不成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她眉眼跟你倒有几分相似。
她不会是你的女儿吧?”
轻飘飘几句话让原本怒气冲冲的程锦汐连同程文渊皆是一怔。
“你——你胡说!
我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月儿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我不过是看她可怜,心疼她。
楚瑶,你还是人不是?
月儿已经够可怜了。
她一个孤儿,你就可以害死她吗?”
程文渊适时假意低头看月儿,躲避楚瑶直逼过来的目光。
楚瑶眼中浸满冷意。
一对敢做不敢当的狗男女!
“堂姐,我看月儿不过是晕了过去。
你大惊小怪也就罢了。
还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我害死她,是不是太草率了?”
“够了!你们安静一会儿。”
程文渊冷着脸怒喝出声。
恰此时,楚瑶命人请的大夫匆匆赶来。
程锦汐这才松开了紧抱月儿的手。
“世子,这孩子下午可是吃了什么不易消化之物?”
老大夫检查一番后,抬头问道。
程文渊立马看向婢女。
其中一个婢女赶紧答道:“月儿下午在夫人院里吃了一碟豌豆酥,一碟甄糕,还有一碗冰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