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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了一个赌王的墓?
我立刻做个暂停的手势,制止大家的起哄。第一,不要说什么“挖墓”,这样搞得我们跟那些不择手段的盗墓分子像是同道中人;第二,师傅您给我解释清楚,这里是海底,又不是上世纪的澳门,您凭什么判断,这是一个“赌王”的墓?
“要证据?就在你手里啊。”齐师傅指了指我手里两座小塔,“它俩,还真是棋罐儿!”
六博棋,棋罐。
唐代或更早的六博棋,确实有这种塔式棋罐,像个多层包子蒸笼。
“至于你在塔底看到的青金色方石,肯定是六博棋子了。”齐师傅开玩笑道,“幸亏这位户主早出生了一千多年,否则就这么多赌品,人赃并获,他也得进去改造几年!”
“我当时在华池池底摸到了‘金盆’二字,难道就代表这位赌王最终浪子回头,决定金盆洗手了?所以各个墓室才有这么多唐三彩陶俑。那都是他把不义之财和家产等比例复刻,做成陶俑,亲手沉入水中的?”我思索道。
“金盆洗手”典故最早出自西汉萧何,到了明清白话小说,寓意已经与今日无异了,都是改邪归正的意思。
“什么金盆?我已经记不得了。但这位户主没有一官半职,却能修建整整六座天井,达到王孙墓葬的水平,又能瞒天过海,史书里没留下他的只言片语——这事必有蹊跷。”齐师傅告诉我。
“话说,这位户主的祖父原本是一个不务正业的赌徒,盛唐开元二十年,他祖父在赌场偶遇了同样热衷六博棋的李白。见这位户主输得精光、穷困潦倒,李白就热心帮他祖父下了一盘六博棋,没想到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居然替他祖父赢回了本金,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
“后来,他祖父手气也慢慢好了,娶妻生子,却仍改不了赌博。等到他这一辈,龙生龙凤生凤,他深得祖上真传,最终成为一代六博棋‘赌王’,富可敌国。等他人快死了,钱还没花完,就带着金银财宝找到了一座海岛,安眠于此。这种赌徒传奇在古代自然也进不得祠堂,上不得家谱,后人简单立个碑,说两句便罢了。”
“您在编故事吗?证据呢?”我微微颔首。
齐师傅指着身后几位考古队员,笑着说你听听,他们还在念呢。
我这才听见考古队同志们都聚在题字石壁前面,一点点破译出上面的文字。
而齐师傅听完考古队员们翻译的字句,再转头给我传话。
“您这传话是越传越离谱,比野史还像野史。您能不能好好概括?”我不悦。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嘛,徒弟你也简单听听就得了,别在意细枝末节。”齐师傅说,“你要注意的是另一件重要事——这座海底墓咱们也算是闯过一遭了,但你没发现这里的布局很不合理吗?一路上我都看着指北针呢,墓穴内大小门廊和通道,都不是正向的东南西北,它们非常杂乱。至于什么天井、壁画、陪葬品等等,也全都完全不符合规矩。”
齐师傅说,与规矩对应的,是天然。有没有可能,人类根本挖不了这种洞窟,这是一座完全由天然形成的海底溶洞?
“南方墓葬,尤其是西南山区,偶尔会把一座山洞掏空,作为埋骨之地。这是因地制宜。咱们对比大唐“二京”——陕西“西京”长安和河南“东京”洛阳,经常听说人家地底到处都是宝贝,又挖出什么汉唐时候的古墓,绵延了几公里土地等等。因为北方和中原多平原地貌,一马平川,地底也都是软软的泥沙,铲子可以挖得动。但在南方山区,从没听说过谁在山脚下挖出什么古墓居然绵延了几公里花岗岩什么的,这是胡扯。除非他们想开山钻隧道修青藏铁路,而且这难度肯定比修青藏铁路还大。”
我不耐烦地说您省省吧。我早就怀疑这是人工开凿的海底溶洞了。我不是也早就告诉您了?合着您都没认真听是吧?
“我还没说完呐。我总感觉海底溶洞这个称呼不太合适。毕竟这座墓穴不仅仅在海平面下方,还在海底下面,甚至可能在更深的地质层。或许,它介于溶洞和礁石洞之间,是地壳运动形成的一个‘空腔’。”齐师傅比划着。
“空......腔?”
“师傅我不是一个地质学家,给不了你多么精准的命名。但你可以想象整个海底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山脊。露出海面的一座座海岛相当于一个个山顶,而海底空腔就是半山腰的山洞。”齐师傅分析说,“这位赌王在临死前金盆洗手,带着金银财宝和超过规格的葬品,想去茫茫大海上找一座小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埋了。没想到,向下挖掘的过程中,或许是阴差阳错,或许方位偏差,竟然意外挖到了这个海底空腔。相当于从一个‘山顶’挖到了一座‘山洞’。”
“所以,他就葬在这个空腔里。旁边一些小空腔也没有浪费,改造成了一座座疑冢?”我想了想,“之前专家不是说打捞出了一些唐代仿制的春秋战国青铜器?那些文物或许都来自这些疑冢。”
所以,这位赌王也不是故意要挑衅王室,故意把陵墓修建得超过规格。只因为这座海底空腔是天然形成的,它一开始就这么大,这么空旷,也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总不能让房间空着吧。
至于为什么陪葬用品也不按规矩,天井壁画也不合形制。因为它们都是遵循天然礁石的纹路、天然石洞的大小而完成改造,非人力所能左右。
“原来如此。”我豁然开朗,“这么说来,这个海底空腔还真像一条狭长的海底隧道。我们一路沿着‘山脊’,从海底的‘山脚’,慢慢向‘山顶’爬。爬到‘顶峰’,就是一座高出海平面的小岛。那里便是整座海底墓穴入口,也是我们的出口!”
“别高兴太早。前提是我们能出去。”齐师傅转头,看着最后几座石门,“没有人会把墓穴修得像蜂窝一样吧,这里最多一条出路。”
石壁题字也验证了他的猜想:
上面说,当初修建陵墓时——“蜀道”、“夜郎”、“临洮”三门,分别通向其他天井墓室,而非出口。
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玉门关”和“函谷关”,二选一。
大伙开始出现分歧,吵吵闹闹:
“这里埋着不少珍宝玉石呢,我们选玉门关准没错!”
“不行,唐朝道教是国教,道教祖师爷老子骑青牛出的可是函谷关!”
......
“不能这样乱猜。”我严肃地打断众人,让他们安静。
我又转向师傅:“这一路我们走过不同小墓室,但我们一直在‘单独’研究它们。有的存水,有的放沙,有的停棺,有的题壁——您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所有石门、所有墓室,它们都是一个整体。就像高等数学微积分一样,如果我们把这些小洞的排列顺序连起来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规律?”
齐师傅立刻心领神会:“你的意思是,既然咱们要找出口,也就是原本的入口。那就把所有墓室的线索整合到一起,倒推,得到最终答案?哟,这个想法挺稀奇啊。你稍等,让我看看。”
众人不明所以,都注视着他。
他笑着闭上眼。
只有我知道,师傅正在脑海里串联每个石壁孔洞的位置。
我们虽然走不了回头路,但齐师傅根本不用回头看,他的眼睛就是刻录尺,他的大脑就能完美重构这一路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