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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整座平康坊,灯火通明。
左右金吾卫,武侯,两县县令,京兆尹,皆为此案倾巢而出,从买家到卖家,路地到水路,黑暗漫长,迎来了曙光。
宋三娘纵使因亲事和县尉闹了僵冷,并未因私废公,仍与县中衙吏探寻线索,从平康坊到码头,里应突破,破了长久以来的少女失踪案。
她举着火炬,亲眼望着老鸨、萧鹜、一干小厮帮凶被押解而去,火光映在她的眸中,光明灿烂。
远处传来的命令铿锵有力:“今晚出入平康坊的人,严加排查。可疑之人一一捉回审问,不可错放!否则,今夜走漏的鱼籽,就是来日兴风作浪的恶鱼!”
那位少年英姿的语调如山谷空灵,颇为耳熟,宋三娘趁着火光明朗,一眼便认出那位河东柳氏的翘楚,她含笑而去,话中调侃:“柳郎君,得有三年不见了吧,何时学会踩高跷了?”
柳文序一如既往的温和:“三娘,知你一口三舌的本领,打认识起就说不过你,莫要说些我不解的话笑我。”
“怎么是笑你呢,两年前你才登科之喜,如今又忽的升任京兆尹,二十出头的年纪,放眼整个京城谁能与你较之高下?如果不是踩着高跷,官运怎么蹭一下就翘上去了呢!”
宋三妹一壁说,一壁比划高跷,柳文序淡然一笑,二人津津乐道。
“郎君,犯人已悉数归案,请示下——”
小吏来报,柳文序与三娘告别,小厮牵来健马,他翻身而上,目光却忽然定住。
远处的南曲门宅前,打着赤膊的地痞悠悠晃来,一张极其方正的脸拽到极致。
胳膊上隐约刺有文字,暮色看得不大真切,柳文序眯眼细看。
将他放在心上的人有很多,将他刻在身上的,还是第一次见。
“狗牙啊——”柳文序顺手揪住小厮的大耳,皮笑肉不笑,“是不是我太勤恳了,你就偷着懒怠呢。”
小厮赔笑,露出两行尖如狼狗的牙齿:“整个京兆府,您克克业业排第一,我敢排第二!”
主子一叹:“狗牙,那个字念jīng。”
狗牙自信地提高声调:“是吧,我克克京京排第二!”
“......”
“这么会认字,那你给我念念,那方块脸的胳膊上刺着什么字?”
目光顺着自家主子指的方向看去,狗牙一字一句:“生不怕、京兆尹,生不畏......阎王爷。”
柳文序:“可认清楚了?”
一脸得意的狗牙:“认清楚了,也学到了一句新诗词了。”
“......”
此等蠢奴,柳文序忍无可忍,随即下马,健步如飞,如老鹰捉小鸡一般将那地痞甩至狗牙面前。
堪比捉贼拿赃,他斥责得很大声:“目无法纪之徒,就在我俩眼皮子下乱晃,还从案发现场大摇大摆走出来?狗牙,你跟我说嫌犯都捉齐了哼?”
“郎君,他是正义之士啊!”
狗牙头一次想撞在大树上以死劝诫。
柳文序缓缓叉起腰杆:“怎么,他擒了贼王,拿了反叛?”
“是啊——”
“您去码头伏击拍花子那会,就是他捉了老鸨交予我的,咱没有理由拿他啊。”
“......”
刺青哥劫后余生,终于顿悟了大师的预言,此刻恨不得闪现在宋若昭面前,给她磕上三记响头!
忙乱了这一夜,和煦的晚风轻轻吹着,将月光里浓稠的乌云淡淡化开。
天光破晓。
狗牙给自家郎君送去朝食,喝的是胡荽岑茶,吃的是胡荽岑菜饼。
柳文序伏于案前,仔细查阅昨晚人犯的口供,又将铃铛内塞的碎布条一一取出,按着花纹拼凑成帛。
是木棉花的绣样。
柳文序对着那块布看了又翻,翻了又看,不停呢喃:“对不上......怎么就对不上呢?”
狗牙迷茫:“郎君对上了呀,不就是木棉花的图案。”
吃上一口热茶,嘴中细细嚼着清脆腥辣的岑菜,柳文序耐心十足:“我是说,供词和证物对不上!”
老鸨说是宋稷擒拿的她。
那群少女异口同声也说宋稷是救命恩人。
萧鹜更是鬼哭狼嚎,老鸨原本为他准备的美人,不知怎的变成了位郎君。
狗牙更加迷茫:“郎君,这不更加对上了吗?”
自家郎君提点一二:“你能将‘带有香味的罗裙、木棉花绣纹、草包宋稷’这三样联系在一块吗?”
“是有些违和。”
那双睿智的目光扫过绣花布帛,“昨晚解救少女如此顺利,只怕还有第三个人的手笔。”
“来人,去请宋家六郎,来京兆府吃茶。”
狗牙心不在焉,只想去追债。
口水鸡报晓的时候,宋若昭刚从债主追杀来讨十文钱的噩梦里惊醒。
她望向眼前排排站的三个人:皇帝、咸安公主、小皇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上门女婿天天有,拖家带口来上门还是头一遭。
这系统只说拯救皇帝,没说养皇帝他全家啊!
真相了的咸安掩嘴偷乐,自从昭德皇后去世,父亲终于梅开二度了,难怪屈尊于这一隅之地,乐不思蜀。
咸安先开口,笃定要隐藏身份:“恩人姐姐,我叫景期,您家这几口人都怎么称呼呀?”
俱思服的嘴堪比5G网速:“我是她的夫君!”
沈郎故意将手举得老高:“我才是正房!”
摸鱼儿扑翅得意:我是主人的偏宠!
某虾一听,直接跳起骑在鸟脖上,宣示主权:你个叼毛,我才是偏宠,你顶多算个司机!
宋若昭:“......”
怎么大家还争上名分了?
桌子角,小萌宝在专心吃着碗里的饭,圆滚滚的小身板努力爬起,踉踉跄跄地:“卧似(我是)小宝!”
2G网果然很迟钝。
“二姐!不好了——”
宛若一道闪电劈下,宋小弟一身白毛妖服,如翅迎风,飞奔而来。
一阵鸡毛才有的臭骚味,漫天飞舞。
味比人先到。
“我事先声明,我这身穿的不是鸡毛,是鹤羽!”他郑重其事。
落座后才讲起正事:“二姐!你听听这等冤案——”
“哪里来的小厮,说是奉了狗牙的差,来讨我的债?指名道姓说我欠了他家头子十文钱?”
话说回来,宋稷又懊恼自己:“要是我只欠十文钱那就好了!”
在场人:“......”
“我欠铁拳五十贯,欠狂龙十贯,欠刀霸五百贯钱,欠九尧的更是数不清,你说说,我怎么会区区欠他十文钱?”
“狗牙是谁?听都没听过!”
冤情才吐槽个开头,唾沫已经飞遍了在场所有人。
“我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二姐,你猜,他说我这十文钱是怎么欠呢?”
宋若昭觑着眼:“他说是你逛窑子的时候欠的?”
啪——
厉掌拍案而起,“就是气这,我不过斗鸡走狗,气运差了些,可是赏花阅柳这种事是不曾沾染的!谁家的六畜我都认得明明白白,可是娘子一个也不识!”
“二姐,你再猜,他说我赖账就要拿我怎么办?”
宋若昭幽幽地说:“他就传遍长安城,说你患有隐疾。”
“简直比窦娥还冤!”宋稷已经青筋暴起,“无端欠钱便罢了,还要诽谤我人事不举?”
“等等,二姐,你怎么知道的?”
二姐狐疑:“不是你让我猜的吗?”
宋稷半信半疑,二姐猜得真准,堪比当事人。
宅中婢子过来传话:“六郎君,京兆府派人过来,说要请您吃茶。”
宋稷骂骂咧咧:“气煞我也!他如此污蔑我,还敢报官?”
婢女疑惑:“可官差说,您昨晚解救了被拐卖的少女,立了头等功,才邀你去吃茶的。”
又一道惊雷莫名其妙地炸下来,宋稷自我怀疑,再问个清楚:“谁救了被拐少女?”
婢女两倍疑惑:“六郎君你啊!”
宋稷已觉自己人魂分离:“我怎么了?”
“你救了被拐的少女啊,立功啦——”
短短的一瞬,从地狱升上天堂,宋稷游魂:“哦,我还没睡醒,我枕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