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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衔月办事很快,不过三五日,那几车棉衣便送到。
萧元意风寒才好,又畏冷,裹得严严实实出门。
站在娄家门口,她恍惚了一下,有很多次,她都以为再也出不了这扇门。
沈素云从她身边经过,半点眼神都没给她,倒是娄衔月,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娘,七弟妹在这人生地不熟,就让她跟着我吧,棉衣那边更要紧些,就劳烦娘一个人去那边看着。”
“她跟我。”沈素云冷冷道。
娄衔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因此萧元意和沈素云上了一辆马车,气氛实在太过压抑,从始至终她都垂着眼,可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沈素云眼中流露出的恨意。
沈素云看着她娇嫩的脸发出一声嗤笑。
她儿子尸骨无存,凭什么罪魁祸首一家能过得这么好,不能杀,那就先吃点苦头。
和萧元意说的一模一样,大部分的人都跑去领棉花的地方,成衣这边人虽也多,但明显看得出来他们的窘迫。
沈素云下了马车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亲自在摊子上给百姓分发棉衣,有的人她还认识,也不顾那些人身上脏乱与她握着手说话。
“老天爷不长眼啊,八公子是多好的一个人,我儿子在他麾下战死之后,他见我孤苦无依每年都会送些东西给我,怎么就好人没好报呢......”
老妇人抹着眼泪,二夫人也红了眼眶,“都过去了,婶子也看开些。”
她将棉衣交到她手上,又悄悄塞了些银子给她,老妇人没收,跛着足走了。
再是下一个。
萧元意也在摊子上帮忙,百姓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会对她说一声节哀。
他们明明自己都穷困潦倒难以存活,脸上充满被风沙席卷过的沧桑与褶皱,却无一不在哭娄大将军和娄八公子,怨恨北狄人,也怨恨上天的不公。
可见娄家在定州的这二十多年,是怎样的呕心沥血拼尽全力,以至于所有百姓都对他们感恩戴德。
她又看到了一些断胳膊少腿的男人,看样子是从战场下来的伤兵。
她不由鼻头一酸。
她眼中的边关,都是诗人笔下如何的波澜壮阔,可当那层豪情壮志的纱被揭开,其实只有苦寒与危难。
没有人会喜欢这里,但必须有人留在这里。
没有这些人在这里的坚守,也就没有定州背后的繁荣和昌盛。
“这些伤残的兵卒,朝廷没有拨钱安顿他们吗?”萧元意小声问。
沈素云瞥了她一眼,“你可知你身上这件披风值多少金?”
萧元意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燕京奢靡之风盛行,哪里看得到千里之外的苦苦挣扎。
“我......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她与皇帝最小的公主有些交情,若是能请她开口,想来皇帝不会拒绝。
沈素云没说什么,只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四五车棉衣仅仅是一个时辰就快发完了,且排队的百姓还有不少。
萧元意脱下披风,让云锦去当铺再换些棉衣来。
云锦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百姓不知道萧元意的身份就算了,但定州的官员却一直用不善的目光看着她们。
可她就算不走,光凭她和霞光两个人也绝对撑不住。
她悻悻离开,好在这段时间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沈素云见她将披风卖掉,看她的眼神竟多了几分犹豫。
但只是一瞬间,她的内心就全部被报仇占据,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必须折磨萧元意,她的儿子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
“就是她,她是南安王府的六小姐,若不是她大哥,大将军和少将军也不会死!”
“她怎么还有脸活着啊,我若是她,该早早自尽去地下给两位将军赔罪!”
“对,赔罪,她该死!”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喧嚣,萧元意浑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云锦和霞光暗道不妙,纷纷抓住了萧元意的手。
“我们不会死吧......”
“不会的不会的,王爷王妃不是要来了吗。”
萧元意双唇紧抿,眼睁睁看着方才还接了她的棉衣,对她感恩戴德的百姓立即变了脸色,皆一副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模样。
刚开始,娄家的下人还会拦一拦,可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压根就拦不住,若不是沈素云在她身边站着,恐怕这些人已经一拥而上将她撕碎了。
“罪人去死!”
有东西扔了过来,萧元意不知道是什么,只觉脸上一痛。
她默默忍受,可眼眶还是控制不住的泛红。
扔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方才云锦和霞光还在帮她抵挡,后面就自顾不暇了。
“小姐,我们走吧。”云锦吓哭了。
可周围人这么多,她们三个又能走到哪儿去呢。
萧元意看了眼置身事外的沈素云,明白她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让百姓折辱她。
面对众口铄金,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若她一味躲避,也只会加深城中百姓对南安王府甚至对皇室的不满,那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于是她提起裙摆直直地跪了下去。
脏污的地面侵染了素白的衣裙,没了披风护体,萧元意的身形更显娇小,但在凌冽的寒风中,没有半分摇晃或是退缩,脸上也没有畏惧和委屈之色。
她也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嫁到定州时还没有发生那件噩耗,却要代替兄长承受那么多的折辱与谩骂。
喧哗声不知不觉沉了下去,这回沈素云是真的有些吃惊。
分明那日萧元意还那般猖狂地骂她软弱无能,真是个狡猾的女子!
娄衔月远远跑过来,一见这场景也不免皱了眉,实在是有些过了。
若是萧元意沉不住气说些什么话,岂不是要毁了娄家。
她正要上前将人扶起,可谁知变故突生,一支利箭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