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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月,徐家又找来了新的种子?”
周修景脸上依然带着笑,他身上的锦衣随着穿入堂中的春风飘动,看起来确有一番贵公子模样。
他方才看到徐溪月又送了几个种子进军需帐中,由药需郎君评级。
可他却并不担忧。
因为如同佛甲、奇楠叶、灯盏金丝这样的药材,虽然看起来平常但却是军中必需品。
药源早已经遍布天下,品质也趋于稳定,各家其实拉不开多大差距。
唯独他周家这一次的药源来自玄门榜上排名第五十二的群玉瑶台,是他在京中做官的舅舅特意为他寻来。
周修景实在不知道以徐家老爷白手起家的来历,他们如何寻来更好的种子。
于是,周修景语气里仍然带着些傲气,仍然居高临下的开口询问。
这一次徐溪月并未沉默,只是点头道:“偶然得了些更好的种子。”
周修景笑了笑,却不再提这几种药材的事,反而问起徐溪月的过往。
“溪月,栖霞山上的景色据说颇为宜人,秋月霜空、噀天为白,又如青岚出岫,缭松迷石,令人心旷神怡。
往后如果有机会,还要请你带我去栖霞山上逛一逛。”
“据说栖霞山上虽无玄门,却有一位仙人,溪月久居栖霞山,你可曾见过那位仙人?”
周修景询问。
徐溪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栖霞山确实景色宜人,只是山道曲折,想要登上高处,遍览栖霞山景色其实并不容易。”
周修景哈哈一笑,道:“我知道溪月乃是神蕴修为,在我苏南府年轻一辈中几乎首屈一指。
我自然不能与你相比,可我却也已经修出真元,一身真元已经结出妙树,即将开出果实。
哪怕栖霞山的山路再曲折些,应当也拦不住我。”
“等到此间事了,等到徐家的药田上也种上我周家的药材,你也能脱去枷锁,我们便可以相约去栖霞山逛上一逛。”
“你……”新桐听出了周修景话中所指,顿时气结,若放在他处,以新桐的脾性必然已经出口大骂。
只是这里是府衙,今日又是极为重要的场合,事关徐家的未来前程,她也就只能够按捺下怒意,只是冷眼看着周修景。
周修景心中其实也憋着一股气。
他手中拿着杯盏,转动着盖碗的碗盖。
自从徐溪月从栖霞山上回来,自己便舔着脸几次三番讨好徐溪月。
整座苏南府中的大府公子小姐们,都知道自己对徐溪月有意。
可是偏偏这位徐家小姐却全然不当一回事,甚至还要抛绣球寻亲,打他的脸面。
这让周修景心中憋着的气越来越厚。
然而周修景却在安然等待,等待一个机会。
就比如今日。
“今日,便能够定下她徐府的生死。”周修景饮了一口茶,眼神中一道冷光:“定了徐家的生死,我再看你如何心高气傲。”
“等到徐家的药约尽数凋敝,徐家想要活,你便只能来求我。”
周修景这般想着,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连日里积攒下来的郁气几乎消散一空了,让他觉得心情畅快。
就连体内真气运转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正在这时,沉默的徐溪月却忽然开口,道:“周公子能够找来那般珍贵的种子,公子京城的母家想来费了不少周章。”
周修景一笑,点头道:“我家舅舅身份不凡,再贵重的灵药他也能寻来,可是这些寻常药材想要找到更好的,却是更难一些。
所以便如溪月所说,确实费了不少周章,那玄门榜上的群玉瑶台可并非常人能够接触。”
徐溪月点头道:“有亲族在朝中做官,许多事确实好办许多。
只是……周公子的舅舅花费这般力气,想来也是想要让周公子夺下松槐军药约的,倘若公子在其中失利,只怕也不好交代。”
“失利?”周修景笑得越发畅快了:“如何失利?”
徐溪月眼眸中带着深意看着这位周家的贵公子:“周公子几次三番与我说话,语气中满是傲气,满是信心。
甚至已经想要让我徐家的药田上种上周家的药材。
可是……世事难料,周公子让自家做官的舅舅大费周章找来好药,公子那京中做官的舅舅也必然期盼着周家的大回报。
可若是这些回报因为公子的失利而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公子京中的舅舅,是否会发怒。”
徐溪月身后的新桐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小姐。
然后便明白过来……这些日子徐家几次三番受到周家的打压,周家公子又几次三番在自家小姐面前失礼,今日甚至大放厥词,要让小姐带他去逛那栖霞山。
以小姐温婉的性子,虽然不曾明说,可心里必然已经十分嗔怒。
所以才会有方才这番话。
新桐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更觉得能说出这番话的小姐越发像一位大府掌事人了。
周修景却并不这般觉得,他脸色未变,继而恢复如常,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又问一次:“如何失利?”
“难道就凭徐家那乙品中的佛甲?”
恰在此时。
军需帐中有人走出,高声唱名。
“又有药材入选。”
“佛甲、奇楠叶、灯盏金丝!”
周修景脸色忽变,猛然看向身旁的徐溪月。
徐溪月面色不改,心中却已经十分紧张了。
那唱名的军需吏又高声说道:“此三种药材俱都为……甲品上!”
“甲品上!”
“这如何可能?”各个房中休息的大府掌事们猛然乱做一团,嘈杂的声音几乎要将房顶掀开。
周修景愣愣的坐在原处,手中被他握了许久的杯盏,猛然坠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喀嚓……
杯盏碎去,盏中的茶水飞溅,溅在周修景锦衣之上。
房中有人高声询问:“这甲品上的药材,来自哪一家?”
“来自莲舟徐家。”军需吏补上一句。
新桐喜极而泣。
徐溪月站起身来,走出府衙。
赵二管家正在府衙前等候,看到自家小姐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小姐,如何?”
“甲品上。”新桐脸上还挂着泪痕,兴奋回答。
“甲品……上?”赵二管家也是修行中人,可此时此刻,他依然忍不住身躯微颤。
只因为他徐家此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若无这甲品上的药材,只怕就要跌入其中,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二爷这次立了大功,回了府里,还要好好奖赏二府。”
徐溪月走在前头缓缓开口。
“二爷?”跟在徐溪月身后的赵二管家有些不解。
徐溪月听出了赵二管家语气中的疑惑,道:“二爷一直在外寻找药源,这三种药材的种子,不是他找来的?”
赵二管家越发疑惑了:“小姐,难道你不知此事?我还以为陈公子上门送药的事,你早先就已经知道。”
还不等徐溪月发问,新桐便疑惑问道:“陈公子,哪一位陈公子?”
“陈执安。”赵二管家道:“岐黄街上的陈执安?”
新桐难以置信,声音尖锐高亢了许多:“你说这药,是陈执安送来的?”
赵二管家点头:“是陈公子亲自送到府上的。”
徐溪月与新桐沉默下来。
她们记得贪财拿了周修景两百两金子的陈执安,记得红着脸拒绝她们的陈执安,记得以碳笔作画的陈执安,也记得做得一手好菜的陈执安……
许多时候,徐溪月与新桐只觉得岐黄街上的陈执安,只是一个会些寻常技艺的平凡少年。
可今日此时,二人又要记住另一个陈执安。
——拿来甲品上的药材种子,救下徐家的陈执安。
徐溪月想起沈好好的话来。
“世间的缘法妙不可言,转机来临也许只在一日甚至一瞬。”
可徐溪月做梦都不曾想到,事情的转机竟然会应在陈执安身上。
而此时此刻,周修景仍然坐在府衙中。
他脸上不复之前的光彩,灰头土脸。
这位世代经营药材生意的贵公子,实在不知这天下竟然还有甲品上的佛甲、奇楠叶、灯盏金丝。
他缓了许久,这才走出府衙,门口已然有轿子相迎。
他身躯有些颤抖,正巧身旁小厮不曾扶稳,他便一巴掌将那小厮抽飞老远,低声骂道:“贱骨头,本分事都做不好。”
正在这时,有府上的护卫匆匆前来,呈上一封信。
周修景怒气未消,冷哼道:“什么信这般着急?等我回府再看。”
那护卫躬身道:“来信的人物着实不凡,就连老爷都不敢怠慢,特意命小的尽快送来。”
“老爷没有拆信?这信是特意写给我的?”周修景接过信来,终于看到信上的署名。
“李扶疏……”
“是玄紫将军之子,雏虎碑上三百零一行!”
周修景在这一瞬间想起舅舅的威严,想起自己实在不知该如何与舅舅交代,于是……
这封信上的名字,就好似成了他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郑重的打开这封信,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读过。
“陈执安?”
周修景想起这个读了两年书,满口道理,却被自己用两百两金子轻易打翻的市井少年。
“这样的小民,如何劳动悬天京李家的少爷亲自写下这样一封信?”
周修景只觉此事蹊跷,可旋即又想起徐溪月问过他的话。
“若是此事失利,周公子又该如何交代?”
于是周修景不再去细想许多,他同样郑重的收好信件。
“李家扶疏少爷劳我行事,我又何必深究,去做便是。”
“有他这封信,天……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