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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委员长这是什么意思?”被按住之后,高德抬起头看向副委员长。
“下午,符文工作间的法阵爆炸了。”副委员长盯着高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真是不幸,”高德认真分析道:“不过符文工作间的法阵是导师一手绘制的,稳定运行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意外,怎么偏偏现在爆炸了?”
“是不是你们对法阵进行了干涉,从而导致法阵出现了错误,引发了爆炸?”
“高德,破坏学院资产的罪名是很重的,学院完全能以此把你送进监狱。”副委员长说道。
高德有些困难地挪动了一下被按住的身体,轻声说道:“您的意思,不会是指法阵爆炸与我有关吧?”
“难道无关吗?”
“我昨日刚在藏书楼购买了【通晓语言】的法术配方,其法术魔药需要侍女蚌,而魔药店那边暂时缺货,所以我今天才向魔药系申请的自行下水采集侍女蚌。”高德认真与副委员长盘道。
“法阵爆炸的时间点,我恰好正在苦力崖下采集侍女蚌,一直到快五点才离开,那边的工作人员可以为我证明。”
“正在下水采蚌的我,又怎会与符文工作间的法阵爆炸有关?”他说道。
苦力崖下的水域,与符文工作间所在的加文楼相距甚远。
他只是一个刚刚晋升的1环法师,岂有那种能力,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让法阵爆炸呢?
高德的反问,有理有据。
但副委员长闻言,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高德,忽然冷漠地开口说道:“此事与你有关于否,其实并不重要。”
“学院这边想要给你认定罪名,是不需要证据的,”他顿了顿,又道:“或者说,没有证据也能变出证据来。”
“你年纪轻轻就晋升1环法师,并且深得何西看重,说明你在符文学领域上也有一定天赋。”
“你的前途很光明,所以,我劝你,为了自己的前途,如果不想被送进监狱的话,我劝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副委员长在“调查”二字上加重了音量。
随后,他一挥手,“先将人带回去收押,留待后续调查。”
法阵爆炸之事,确实是高德所做。
更准确地说,是高德委托芙萝拉所做。
不是你们的,你们就不应该抢。
你们硬要抢,我又保不住它们的话,那就毁了它。
谁都别要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一种古老的美德,正好高德有。
符文工作间,是何西留给高德的遗产。
白纸黑字的遗书,一字一句地写着,划明了归属权。
对于自己的东西,理当有随意处置的权利。
所以高德启动了何西留下来的“后门”。
理直气壮。
但并不心安理得。
符文工作间中的所有资产中,最有价值的并不是那些固定资产,而是那一份份的资料与笔记。
一想到这,高德心中就充满了浓郁的悲哀。
两百多年风风雨雨,何西枯守符文学领域,不理窗外之事,最终化成了临走前的寥寥几句与这些充满了智慧的笔记。
但如今,这一切都消亡。
不.不会消亡的。
那寥寥几句,高德听在了耳里。
那些知识,高德记在了心里。
符文六大基本规则,完整的符文六大基本规则,终会绽放它本就该有的光彩。
何西·奥肯利这个名字,也终将获得它应有的地位。
其实高德自己本身不是一个特别看重虚名的人。
但是,何西需要这个虚名。
生前三百多年,何西在符文学上付出了一切,最终临死之时,身边甚至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在意何西的。
现在除了身后虚名,何西已经无法享受到任何东西了。
总要给这位可敬的老人保住点什么吧?高德通过芙萝拉的帮助与采集侍女蚌的名义,成功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如若讲道理,此事就应当与他没有半点关联。
只是,当下的情况就是如此。
高德沉默看着冷漠的副委员长,突然明白,原来世间从没有道理这回事。
或者应该说,道理只存在于实力相等的时候。
赛瑞斯法师塔。
高德来到学院一年多,第一次进入这座赛瑞斯学院的核心建筑。
但不幸的是,他并不是被邀请来的,而是被押送进的法师塔。
一路上高德十分沉默。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若已经认定法阵爆炸与自己有关,正如副委员长所说的,学院想要给他认定罪名,是不需要证据的。
那又要他“配合调查”的意义在哪?
除非是,调查的另有他事,而非符文工作间法阵爆炸之事。
这是不是说明,符文工作间与工作间中的资料,其实对于学院高层的意志来说,并不重要。
他们真正看重的,而是另外的东西?
符文构装先前的猜测再次浮现于心头。
这回高德几乎可以肯定,而非止于猜测。
法师塔,是一个集多种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建筑,具备居住、研究实验室、藏书馆、藏宝库、防御堡垒等等功能。
甚至于关押囚犯或者特殊生物的地牢也是存在的。
而高德,被送进的就是赛瑞斯法师塔中一间幽暗的地牢。
在地牢中静坐了半个小时左右。
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再随着哐当的一声开锁声。
一名中年法师就已经是在“老熟人”副委员长的带领下,走进了高德所在的地牢。
“你就是何西的学生?”那人一进来,开门见山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昆西·厄瑟,二阶符文构装师。”
“我来,就问你一个问题,何西把他的符文构装放在哪了?”
“你答出来,我就放你走。”
“若是答不出来,你就在这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果然早有预料的高德露出惊讶的表情,“什么符文构装?”
昆西·厄瑟面对高德的疑问,没有回答。
他死死盯着高德的面容,仿佛想要以此看出什么破绽。
看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再度开口,“何西在今年购买了大量符文构装的原材料,必然是为了制作符文构装。”
“但是在他的符文工作间中,我并没有发现符文构装的存在。”
“何西临死前将一切都留给了你,那符文构装也应当不会例外。”
“你肯定知道他把符文构装放在哪里。”
昆西·厄瑟十分肯定道。
“告诉我,你依然是学院的天才法师。”
“不告诉我,你就是蓄意破坏学院设施的犯人,等待你的,将是至少三年的刑期。”
“孰轻孰重,自己想好。”
相比严刑拷打的逼问,在昆西·厄瑟看来,攻心永远才是最高级的审讯方式。
“那间符文工作间是我的,先不说此事与我无关,就算是我做的,那也谈不上破坏学院设施。”高德低着头静默地说道。
“都已经这种情境,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这么天真了。”昆西·厄瑟怔了怔,旋即微讽着笑了起来。
高德任由昆西嘲笑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真不知道什么符文构装,老师临走之前,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些。”
这是实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