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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真看不惯那赵家父子!”凌风怒骂道,“明面上是为颜小姐受伤之事赔礼道歉,话里话外却是用仕途和家眷来胁迫颜大人不去追究,当真是卑鄙至极!”
凌书瑜倒是神情淡然,显然这种处境他早有所料。
“大人,你可想好了对策?”
闻言,他却是否认:“赵家乃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其势力根深蒂固,要想扳倒他们绝非易事。”
凌风心里明白,若非牵扯到颜家,凌书瑜不会如此轻易妥协。
“那你打算和张尚书合作吗?”
朝堂上众人皆知礼部尚书张圣楚与丞相赵镇海是死对头,俩人明争暗斗,不死不休。
“张尚书虽然也想扳倒赵家,但他不会蹚这趟浑水,只会让我们当出头鸟。毕竟,就算赵家不倒,他的地位也不会受影响,不过是双方继续斗下去罢了。”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驶及目的地。
“大理寺奉命查案,烦请向你家主人通报一声。”凌风向守门护卫出示令牌。
没多久,一位老妇人匆匆赶来迎接:“来者可是大理寺的凌少卿?”
凌书瑜欠身行礼道:“晚辈见过卫老夫人。”
“劳烦凌少卿了,如此小事还要你亲自前来。”
“晚辈职责所在,卫老夫人不必客气。”凌书瑜随她走进卫府,并大致了解了案情。
约莫半月前,卫府出了一条人命,死者是个丫鬟。起初,因府内从未有过先例,且卫老夫人不想将丑事外传,便将其死因定为失足落水,匆匆将人下葬了。
可自那以后,卫府竟开始出现各种灵异事件,众人纷纷猜测是死者心中有憾才不愿离去,因而请来道士做法。
原以为七天法事结束,日子便能回归清净,没承想近几日又被搅了安宁,卫老夫人便觉得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才让人去报官。
因自己年老体衰,卫老夫人便叫来管事配合大理寺查案,自己则休息去了。
管事姓刘,是个性格温和的中年男人,对他们也是有问必答。
死者名为秋霜,是一名普通丫鬟,其性格沉闷、寡言少语,平日里主要负责浣洗衣物、洒扫庭院等。
几番问询下来,众人也走到了案发地点,湖面碧波荡漾,波光粼粼,湖水是流动的翡翠,杨柳是天然的画笔。
因时日已久,湖边草地已不见任何脚印,而一旁恰好有块硕大的石头,若是在夜晚视线昏暗的情况下,确实有失足落水的可能。
只是她为何大半夜出现在湖边?
凌书瑜陡然发问:“尸体被葬在何处?”
“尸体?”刘管事惊讶,“老夫人不是说要找背后装神弄鬼之人吗,大人为何要看尸体?”
凌风解释道:“倘若真有人装神弄鬼,那原因必定与这桩案子有关;倘若是死者魂魄不散,想必心有冤屈,既然有冤屈就得查。”
“可人已死了近乎半月,尸体只怕已经开始腐烂……”
“腐烂的尸身也要送到大理寺由仵作亲自验过,而在此案了结前,还望管家尽力配合我等。”
刘管事谄词令色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尸体就在郊外的乱葬岗。”
凌风随即让当初处理尸体的小厮带路前往乱葬岗,凌书瑜则留在原地继续探查:“秋霜姑娘的住处是否还在?”
“在倒是还在……可那地方早早便换了新人,遗物也全被烧毁了。”
可他仍道:“劳烦管事带路。”
在去往偏房的路上,刘管事步伐越发缓慢,期间还不小心踩空,险些摔了一跤。
凌书瑜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管事身体不适?”
刘管事用衣袖胡乱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解释道:“兴许是年纪大了,休息一会儿便好。”
偏房内陈设极其简单,看起来也确实没什么异常,在下属搜查有关证物的同时,凌书瑜对曾与秋霜同住的丫鬟进行简单问询。
“她性子胆小怪异,我们大家都不爱同她交流,也就管家不会对她另眼相待。”丫鬟答道,“啊对了,她好像与雪影的交流稍多一些,不过那雪影也是个孤僻的。”
名为雪影的丫鬟停下浣衣的手,抬眼直视他们,似乎并不讶异他们的到来,眼神中却隐约透着敌意。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向大人行礼。”刘管事低斥道。
“无妨。”凌书瑜却道。
因问话关乎案情,闲杂人等需要回避,院子里便只剩他们二人。
凌书瑜在距离雪影几步的杌子坐下:“姑娘不用如此防备,我只来问几个问题,问完便会离开。”
雪影闻言,低头继续浣洗衣物:“大人要问什么就问吧。”
“你与秋霜姑娘相识多久?”
“三年。”
“她平日待你如何?”
“……不错。”
“你觉得她是自杀吗?”
似乎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她原本搓衣的手猝然顿住,随后又反复搓洗同一块地方:“奴婢不知。”
问询结束,凌书瑜预备先回大理寺。
经过一处院子时,溘然有个人从里头窜出来,且腰身弓得形如硕鼠,嘴里还呜哇呜哇地喊着。
好在下属反应迅速,立时挡在凌书瑜身前,所以那人并未撞到他。
因毫无防备,那疯子被撞开之后接连后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他似乎被撞得很疼,竟席地而坐哭嚎起来:“疼!”
“将军,你怎么跑出来了?!”刘管事赶忙去扶他,接着又向凌书瑜赔罪,“我们将军无意冲撞,还请凌少卿见谅。”
“这位可是卫子靖卫将军?”
“是,将军于三年前的战役中伤及头部,以至神志不清了。”回首往事,他嗟叹不已。
这时,又从方才那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人,他双手端着药碗,身形薄如纸片,瘦弱得似乎风一刮便会倒。
“这位是赵医师,玄雀神医的关门第子。”刘管事替他们相互介绍,“这位是大理寺的凌少卿”
“在下赵辰怀,”那人气息虚弱道,“久闻凌少卿大名。”
立于光下,赵辰怀深邃的五官以及不同常人的褐色瞳孔变得尤为显眼,就连肤色也白净得近乎病态。
“赵医师过誉。”波书瑜礼貌道别,“诸位先忙,本官还有要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赵辰怀虽穿着低调,但衣料却不普通,而放眼京城,能穿起昂贵衣料的赵氏也就那么一家,故凌书瑜轻而易举便猜到他的身份。
赵辰怀,赵丞相庶子,其母是前来和亲的锬朝郡主。据说因为他是锬朝血统,且母亲在他出生时便难产而亡,所以众人都传说他是不祥之人,就连名字也是由此得来。
“辰怀,孤辰茕怀……”
命途多舛、孤独一世。
思索之时,马车速度渐慢,帷幔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大人,颜小姐在逛街,是否要载她回府?”
颜湘在凌府住了多日,身体渐渐好转,如今已经可以外出了。
“你在此处候着,我去去就回。”
隔着人流,凌书瑜看见她正站在不远处的小摊前挑选物件,神情专注。
他嘴角含笑,心有期待,步伐也不由自主轻快起来。
小晴最先注意他——他穿着合身的公服,身姿挺拔,周边人潮汹涌,而他眼里只有一人。
凌书瑜走近问道:“可有心仪的?”
颜湘先是诧异,随后又拐了话头:“先生是要去办案吗?”
“是,准备回大理寺一趟。”
她轻推一把,出言提醒道:“那快去吧,别误了正事。”
她这么快便要赶他走?
尽管内心酸涩,但凌书瑜还是依从地离开了,乘车继续前往大理寺。
“属下带人去寻尸体时,发现尸体并不在乱葬岗,而是被人葬在了离乱葬岗不远处的林子里。”凌风汇报道,“并且据小厮所言,原先死者手腕上并没有红绳,我猜应该是埋尸之人所留。”
同时,尸检结果表明:死者确是溺亡,且手掌处有轻微擦伤,而最古怪的一点是——她还怀有身孕。
据其他丫鬟陈述:事发当晚,秋霜彻夜未归,可因其并非首次如此,其余人便也未曾深究。然而,次日清晨众人却发现她早已溺死湖中,且他们皆声称当晚自己并未外出。
就当前而言,凌书瑜等人初步判定该案为自杀案,为究其缘由,他们计划明日再次前往卫府进行下一步调查。
日照西山,凌书瑜回到府邸,因今日所遇,他以为颜湘已搬回颜府,却没成想一进卧房便瞧见她撑在书案上睡得正香。
凌书瑜顿时哭笑不得,但依旧示意侍女莫要出声,以免吵醒她。
颜湘双眼紧闭,秀气的远山眉微微蹙起,似乎做了什么不尽人意的梦,可转瞬又舒展开来,满足地砸吧两下嘴。
渐渐地,她头往前倾倒,凌书瑜正欲伸手拖住她,谁知她一点头便醒了。
颜湘意识还未清醒,盯着他瞅了片晌才回神,随即倏地起身:“先生回来啦。”
“为何不去榻上睡?”
“我原本没打算睡的,可等着等着,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凌书瑜眼含笑意:“在等我?”
“嗯,我想送先生一样礼物,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颜湘紧抿朱唇,目光如炬。
“什么礼物?”
她却卖起关子,如孩童般傲娇道:“你先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凌书瑜闭起眼,唇角却忍不住上扬道:“好。”
“小心脚下。”
他察觉自己正被人往前带,迈出几步后,手臂传来的力道又消失了,随后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好啦。”颜湘悦然道,“噔噔噔!”
她指着一盆土介绍道:“这里面是我精心挑选的花籽,先生先前说因公事繁忙而少了许多闲情雅致,但种花是修身养性的好法子。”
少女目如秋水,面若桃花,继续道:“我听说植物是有灵性的,你每日为它浇水、伴它生长,它便会回馈你。若你有不好同他人开口的烦恼,也可向它倾诉,它会替你保守秘密,这样今后你就不再孤单了。”
凌书瑜内心澎湃,他无法言说当下的心情,是欢喜、感激,又或是别的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很想抱住她,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自幼年被恩师收养后,为了报恩,他便一直勤奋苦读,决心要完成恩师的夙愿。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孤单,而他自己也从未自问,或许是因为他早意识到未来的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颜湘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整得发懵,身体僵硬得如同器械一般,她感觉到凌书瑜此刻正匐在自己肩头,呼出的炙热气息快速侵入她的毛孔,带动她的心跳震如擂鼓。
侍女见状,识趣地退出卧房。
踌躇之后,颜湘缓缓抚摩他的背脊:“怎、怎么了?”
良久,凌书瑜才哑着声音回道:“没有。”
言罢,他松了手并退开一步距离:“抱歉,我失态了。”
颜湘却是担忧道:“是不是我说错话,让先生想到了伤心事?”
“不,”凌书瑜温声回道,“礼物我很喜欢。”
“那便好。”颜湘如释重负。
视线相撞,气氛骤然变得微妙,她无所适从地干咳一声,眼神飘忽道:“那个,我得走了,爹爹和姨娘还等我回去用膳呢。”
凌书瑜垂下眼睑,不久又重新抬起,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好,我送你。”
“不用,车夫已经在外候着了。”
他仍坚持道:“我送你。”
见拗不过,颜湘便不再坚持:“那好。”
二人并排走着,皆默契地闭口不言,衣袍面料相互摩擦的声音替代了所有言语。
凌府果然太小,没多久他们便到了。
道别之后,颜湘踏上马车,在落日余晖的照拂下逐渐淡出他的视线。
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她不由得暗骂自己没出息:分明只是个简单的拥抱,可自己作为一个在新世纪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竟然还会心跳加速,且对象还是自己的“老师”。
她只当是因为平日里太少与男人接触,才会给了自己心动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