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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办法可行,主要是现在我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主意,与其在陷阱重重的迷阵里乱闯,不如在一个规则更清晰的地方绕圈。
于是,我和黄哥就在这片风雷域里一直散步,散到天光微微放亮了,这才原路绕回去。当我们再回到震艮域时,那里已经变得如同地狱一般了。
树几乎全都倒了,原本遍布林间的巨大蛛网也全被烧光,到处都是焦黑惨景,充满生机的林地里如今只能让人联想到死亡。
“看起来昨晚在这爆发了一场大战啊。”黄哥轻声感叹。
“也可能是迷域有了新变化。还记得咱们闯过的离火宫吧?”我深吸一口气,蹙着眉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说道:“离火在先天八卦中的位置在正南,昨晚的离火宫本身就有向南移动的趋势,在移动到震艮宫的时候就是木上一把火,直接野火烧山,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片惨状。”
“嗯……好像有道理,那现在……”
“现在离火宫已经转移走了,震宫的木气被泄了很多,不过剩下的这些气帮我治疗还是足够的,而且难得有个规则稳定的宫域,在找到更合适扎营的地方之前,就先凑合了吧。”说完,我便朝着海滩的方向走去。
找到了昨天弄的那个土坑,我又重新布置了一下,然后脱光了衣服躺进水里,两眼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正午,精神完全恢复了,胳膊也彻底不疼了,闭上眼随着气场在身体内经过了一个循环,感觉昨天的消耗起码已经恢复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就是没吃饱,得好好填填肚子。
黄哥已经将近24个小时没怎么合过眼了,我在吃饱的时候赶紧让黄哥休息一下,换我来站岗放哨。
结果黄哥刚睡了不到两个钟头,这岛上就发生了变故,莫奇的穹顶屏障竟然一点点开始缩小了!
我急忙推醒了黄哥喊道:“起来,缩圈儿了!”
“啊?什么缩圈儿?”黄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游戏术语,一般大逃杀游戏都有这个规则,就是把场地缩小,迫使玩家相遇产生战斗,看来那帮设计这场迷阵斗法的老家伙还挺会赶时髦的。”
黄哥坐了起来,看了眼不断靠近的屏障,问道:“缩圈儿是有什么条件吗?比如,人数减少,或者旗子被拿到了之类的。”
“游戏里一般是按时间走的,到了一定时候就会缩,估计在这岛上就是一天缩一次吧,最后一天直接把我们圈在岛中心区域,逼迫我们混战。”
“靠,这帮老家伙真是坏得很,可惜这个营地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黄哥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问我:“咱们接下来去哪?”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我便拿起了背包,确认了一下罗盘上常言道的方位,然后带着睡眠不足的黄哥再次出发。
绕了一圈的路,我们再一次来到了那个好像陷阱一样的艮宫陡坡。
坡底的那条溪流没有了,刘通也没在这边了,眯眼看了看坑下面,在艮山的基础上又覆盖了一重坤土。坤宮在上,艮宫在下,八卦中对应的是地山谦。
谦者,和也。
天赐贫人一封金,不用争来二人分。彼此分得金到手,一切谋望皆遂心。
我在心里念叨着,然后走下了陡坡,对着空空的谷地躬身一拜,然后就这么一路走一边拜,恭恭敬敬地来到谷底,又满心虔诚地从另一边的山坡爬出去。
地山谦卦,从卦象角度去解读,就是要对这片区域心存敬畏,心存和意,只要恭恭敬敬必然平安无事。
果然,在我和带领之下,黄哥跟着我一路拜上来,什么事都没发生就顺利来到了陡坡的另一端。
“看那边!”黄哥忽然喊了一声,手指着不远处的山坡底。
我顺着黄哥指着的方向望过去,看见在散乱的土石之中有一只手伸在外面。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皮肤也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手的主人早已经死在了山石下面,估计是没弄明白这一段迷域的规则,所以被活埋了。
“还好被老头子逼着学了先天八卦和奇门遁甲,不然只靠阴阳眼,这些关卡还真不容易过。”我感叹一句,便不再去看那尸体。
原地停留了一天好像让我们避开了不少惨烈的战斗,在过了土坑陷阱之后,我们又看到了不少尸体。有的被冻成了冰坨,有的被撕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块,有的则被摘掉了脑袋,身体倒吊在树上放干的血,还有被直接炸成了黑灰的,只剩行李背包丢在一边。
走过路过当然不能错过,我和黄哥很是认真地把路上看到的尸体都搜查一遍,背包也都一一翻看,把能拿的吃喝补给还有残存法力的那些符咒法器一并收走。
等我们终于来到岛内其中一座双子峰的山脚下时,我们的背包已经从最开始的一个变成了现在的三个,知道的我们是来参加法会斗法的,不知道的估计以为我俩是来进货的。
“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一鸣惊人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黄哥背着战利品挠头说道。
“嗨,咱们不拿回头也得让主办方拿了,再说他们也没说过不能捡破烂。这些回头都能卖钱——星宿阵要开,日子也要过。”我语重心长地跟黄哥念叨着——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但我知道啊。
在山下稍微休息了一下,看天色也暗了,我们就找了个半大不小的山洞,看气场宫位都还算稳定,我就让黄哥进里面稍微眯一会儿,我则留在洞口站岗放哨。
太阳落山之后,天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接着,雨势开始渐渐变大,没多久便把双子峰瀑布下面的水潭水位拉高了起码一米,差点就要淹到我们所在的山洞了。
感觉雨要再这么下下去,这个山洞也不能待了,就在我准备叫醒黄哥再次转移的时候,突然在雨声中响起了一串熟悉的哗啦声响。
那是金属锁链的响动,但并没有伴着粗重的脚步。
我立刻屏住呼吸,身体慢慢后退,把整个人隐匿在了山洞的黑暗中。
不一会,锁链的主人出现了,正是那个披着蓑衣的怪人,他手中的锁链变成了三条,每一条都栓在一具肿胀发臭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