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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对方第一次喊她“姐姐”时就伴随着耳鬓厮磨,所以现在每次听见陆沥深这么叫她,姜纪许都感觉像触电一样,耳垂止不住地发烫。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等会进去后,我来安抚我爸妈。”
“你就在旁边当个木头人,不要随便插话,以免让事情变得更糟,明白了吗?”
姜纪许边往前走边道,说话间,她突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转头,圆润的杏眼微眯,盯着男人。
“虽然应该没有问题,但你……”
她顿了顿。
“确定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姜纪许记得,姜妄今年年初刚过完22岁的生日。
陆沥深和姜妄同龄,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陆沥深清冷疏朗的眉眼微微一抬:“到了。”
姜纪许点点头:“你生日是?”
“昨天。”
“?”
姜纪许眨了眨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陆沥深的语气却平静缓慢,认真地陈述事实:“昨天是我生日。”
他昨天刚满法定结婚年龄。
意识到这个事实,姜纪许内心陡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一直以来,她都被陆沥深身上那种成熟的气质迷惑,以至于忽略了男人的真实年纪,现在猛然一提才想起来陆沥深和姜妄同龄,甚至比她弟弟还小几个月。
自己这算是老牛吃嫩草吗?
姜纪许忍不住捂脸。
张姨却在旁边乐呵呵拍手道:“这不巧了嘛,女大三抱金砖!小伙子,你好福气啊!”
“张姨,别说了……”姜纪许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沥深却微微勾唇:“的确。”
两个字轻轻飘到姜纪许耳边,她错愕抬头。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眼前人身上,落进黑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点,挺拔的身形将芝兰玉树四个字演绎到极致,自成一处好风景。
可这样的人,却又微微垂头,专注地望着她。
陆沥深的模样让她产生了一种他很喜欢她的错觉。
姜纪许赶忙摇头。
这怎么可能。
他们结婚只是为了偿还她的债务,缓解陆沥深家里的压力而已。
跟爱情不沾边。
姜纪许再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被男人的好皮囊诱惑。
“我们走吧。”
她开口道。
既然已经到了法定年龄,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见父母,拿户口本。
在此之前,姜纪许从来没想过她会带着除季延词以外的男人回家拜见父母。
姜妄总说她傻,一个劲儿地对别人好,却忘了自己。
姜纪许却不这么觉得。
她只是在坚定地选择自己信奉的道理。
喜欢季延词时,她就认真且坚定地只选择他。
在从前的姜纪许眼中,除季延词外没有给自己设置第二个选项。
而当姜纪许选择放弃季延词时,其他答案也就自然地进入了视野。
对女孩来说,陆沥深就像试卷上突然蹦出来的答案,不停地冲她挥手呐喊着“选我”!
醒目又特别。
*
客厅。
气氛有些凝重。
姜父姜母坐在沙发上。
而一旁的软塌上还坐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妇人。
墨绿色暗绣花纹的旗袍,乌发别出心裁地绾成一个半垂半扎的发髻,只用一根细细的碧玉簪固定,浑身都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优雅从容。
姜纪许带着陆沥深向长辈问好,转到妇人这边时,她隐隐有些迟疑。
对方的眉眼有几分熟悉。
姜纪许心下思忖几秒,随即乖巧地垂下眸,说了句:“陆伯母好。”
宋明芝扫了眼旁边站着的陆沥深,再望向姜纪许时,眼角的笑纹都加深许多。
“哎你好!这就是小纪许吧,哎呀长得真水嫩,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她从手上褪下一个碧绿沉甸甸的翡翠镯,塞进姜纪许手里。
“来,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
姜纪许惊愕,连忙后退摆手:“陆阿姨,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不是很懂翡翠,但自小家庭环境影响,好东西坏东西都见多了,自然也能看出那只翡翠镯价值不菲。
当见面礼,过于贵重了。
无功不受禄,她不能收。
姜母冷哼一声:“宋明芝,你少来这套!”
“以为一个镯子就能拐走我女儿?!”
宋明芝微微一笑:“淑珍,许久不见,你火气还是这么大。”
然后转头,冲着陆沥深挥挥手。
“过来,让你岳父岳母认识一下。”
“其实应该也见过面,毕竟阿深和姜妄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也算知根知底了吧。”宋明芝笑眯眯道。
姜纪许却听得心里一“咯噔”。
姜妄高中时正是最淘最叛逆的时候,在学校成绩倒数,还天天惹是生非,搞得他们班主任天天叫姜母去学校喝茶。
与之相反的,陆沥深成绩优异,从高一第一场考试开始就是年级第一,还优雅知礼,简直就是各科老师的心头宝。
偏偏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人被安排成了同桌。
以至于姜母去学校替姜妄开家长会。
总是会和宋明珍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的梁子也算从那时候结下。
眼下陆沥深的母亲却再提高中的事情,这不是直接戳中姜母的肺管子了嘛。
姜纪许咬了咬唇,不停地给陆沥深使眼色,试图阻止这场大战的爆发。
对方接收到。
却没按姜纪许想的那样柔和地转移话题,而是礼貌却直白地对着她的父母说。
“姜叔叔姜阿姨,我喜欢姜纪许,我想和她结婚。”
姜纪许承认,她被惊到了。
陆沥深的表情太过认真,让她差点入戏。
还以为他真的喜欢自己呢。
但很快,姜纪许就冷静下来。
这都是假的,逢场作戏而已。
姜父姜母显然也被陆沥深的话震到,姜父手里的核桃都掉到地上,滚到陆沥深脚边。
男人弯腰捡起核桃,双手奉还。
姜父恍恍惚惚地接过,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你刚才说,喜欢纪许?”
陆沥深一副坦然的表情。
“是,我喜欢她。”
“什么时候的事?”姜母忍不住道,“你成天跟姜妄在一块,我也没听他提过……”
陆沥深低垂下眸:“其实阿妄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不久。”
“至于您的第一个问题。”他顿了顿,“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