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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的配置着实令人头痛。
搞作坊的事拍板定下来了,但是从部门里调出谁、让谁去这个问题又吵翻了天。
各自部门自己吵,吵完和别的部吵,完事还要和吏部吵。
眼看着外面天都黑了,仁武帝一拍桌子力压众议,定下了司礼监正五品监丞岳游,来统掌全局。
王学洲这个户部的六品主事作为副手来协助岳游,至于其他人员,就由吏部栓选,将名单交由陛下过目后确认。
另,王学洲这个主事,给了每日准许上朝的荣耀。
虽然这个荣耀王学洲不是很想要。
但这里没有他拒绝的权利。
走出养心殿,王学洲看着漆黑的夜幕,忍不住长叹。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啊!
第二天一觉睡醒,等着上朝的文官里,赫然发现多了一个人。
王学洲双眼无神,生无可恋的被石明叫醒。
在张氏的关切和王承志热切的眼神中,不过寅时就站到了午门前,等待上朝。
造孽啊!
众所周知,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是需要多睡觉的,不睡觉如何长身高?
可他竟然凌晨三点起来上班,天理何在?公道何在?身高何在?
真想告皇帝一个虐待童工的罪行。
户部的人以龚延为首,看到王学洲,龚延笑眯眯的招手:“快过来,咱们户部的人自然要站在咱们户部的队伍中。”
王学洲慢吞吞的朝着户部的队伍挪去,一群人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紧张。
昨日从宫里结束的时候已经太晚,龚延还没来得及将消息通知给他们。
此时看到王学洲竟然来上朝,几人不免紧张的问道:“王主事难不成又有事要参?”
尚新文寻思着自己最近也没怎么给王主事看账本啊!
不会吧?不能吧?
可见上次王学洲参人那一幕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王学洲摇头:“下官是来上朝的。”
一群人脑袋上顶着个问号,看向了龚尚书。
龚延招招手,一群脑袋凑到了一起,衬得格外显眼。
王学洲站在外面看着,莫名有种自己被抛弃的感觉,有些萧瑟。
“你看,你这么尽心的为他们,结果谈事情的时候还不是被抛到了一边,你说你瞎提什么建议?等今日上了早朝,你肯定要被提出来鞭笞。”
工部尚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在王学洲的耳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因为他们在说昨日的事情,下官已经知道了。多谢毛大人提点下官,等会上朝如果大人方便,还请为下官美言几句。”
毛玠震惊又诧异的看向王学洲。
他完全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打蛇随棍上,脸皮又厚的性子。
他们什么交情?就敢求他说好话?
“嘿,你这上下牙一碰就敢求本官做事,脸皮怪厚的。”
王学洲露出一抹憨笑:“顺口的事,不费什么工夫。”
毛玠顿时被噎的直瞪眼:“本官欣赏你,昨日里这才想将你要到工部去,你为何不去?”
王学洲看了一眼龚延,又看了一眼毛玠,脸色为难:“下官出身微寒,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毛玠眉毛狠狠一跳。
隐隐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哦,就是上次这小子参马家对着皇帝哭诉时说的,出身微寒。
毛玠拧眉:“说话就说话,你提出身做什么?搞的本官好像仗势欺人似的。”
王学洲不说话,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他。
毛玠气的鼻子传出两道粗气:“本官要是欺负你,岂有你站这里的机会?你把我工部的美事给搅黄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毛尚书这是作甚?!”
龚延扭头就看到毛玠站在王学洲身边,顿时跟老鹰护小鸡似的将人拉到他身后,警惕的看着毛玠。
“我能干啥?说两句话也不行?实在不放心,龚大人将人揣进兜里别放出来了。”
龚延正要回嘴,就听见鼓声响起。
他和毛玠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正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一脸肃穆的随着队伍进门。
王学洲还是第一次参加大乾朝的朝会,缀在队尾好奇的抬起头准备观察一下,脑袋刚抬起,就和一名锦衣卫锐利的眼神对视上了。
停顿了两秒,王学洲视线平滑到一边,将脑袋低了下去。
尼玛···看一下都不行啊!
午门的正门自然是不开的,文官和武官分别从两旁的角门鱼贯而入,顺着广场两边的道路拾阶而上。
到了金銮殿稍等片刻,仁武帝便精神抖擞的来了。
听到高祥的那句‘陛下驾到!’
一群人跪地拜见。
因为不是大朝会,所以规矩没有那么繁琐,王学洲站在靠近门边儿的位置,前面是放置了冰块凉爽的殿内,后背是外面灼热的空气,一时间觉得自己跟个夹心饼干似的。
王学洲第一次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听着其他人向仁武帝汇报工作,他强忍住打哈欠的动作,悄悄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他就不信了,凌晨三点起来上班,这些人就没一个犯瞌睡的。
仔细观察了许久,他才在自己身边一位站的笔挺,双目微瞌的人身上发现了异样。
好家伙,站的那么笔挺,面容那么肃穆,眼睛睁着一半,竟然睡了!
微微的鼾声响起,不是他一直盯着人观察,还听不清呢!
这绝对是老油条了。
王学洲悟了,睡觉这功夫,得练!
“王主事何在!”
一声暴喝让王学洲瞬间一个激灵,什么心思全无。
只见前面的人全都扭头往后面看,王学洲下意识的跟随着他们的动作一起扭头往后看···向大殿外。
迟钝了几秒钟,王学洲才僵硬转回头,意识到刚才那声暴喝叫的是自己。
所有人的眼神都汇聚在他身上,王学洲出列,走上前跪倒在地上。
“此子入职不过半年,如何能堪当重任?陛下当慎重考虑,选择有经验有资历之人委以重任,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
王学洲刚才出神太久,这会儿听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是水泥厂这事今日被拿到朝堂上来讨论了。
昨日里王学洲的建议给了仁武帝灵感,让他一拍脑门便做下了水泥厂由他掌管这个决定。
决定虽然草率,但是他越想越高兴,越想越觉得合适。
但有人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