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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得众人经过关边村，居然仿若未见，径直钻进了一条小路。
很快就来到了一片枫树林，隐约间还能看见巨大的榕树。
夜墨见这路线也是松了口气。
什么都好，只要不去找那位大祭司就行。
“看这路线，应该是前往岩石山，猪妖窟。”
夜墨轻声呢喃。
“岩石山猪妖窟？”
张屠户第一时间就听见了夜墨的轻语。
“难道夜兄弟来过？”
“嗯，我就是从这里出去的，离去前与这里的猪妖打过交道，算‘熟人’。”
夜墨没有隐瞒。
就在这时一道不知名声音穿透重重树林。
“再往前可就是荒地了，你们不怕遇见妖魔？”
闻言，瘦头陀戏谑一笑，缓缓止住脚步。
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差役和军伍们让开一条路，随即猛地一脚踹在几人小腿上，他们踉跄跪下，紧跟着被冰凉刀刃压住了脖子。
有同僚叹了口气，移开目光。
只见视野尽头，昏暗月光下，路边多出个茅草小棚。
一道高大身影立在桌旁，身着布衣，袖口手臂上覆盖粗糙的白色皮毛，正专心的往碗里斟酒。
坐着的那位身形瘦小，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背对着众人，像是在宵夜。
“坏了。”
张屠户略有些凝重的看去。
他终于知道师兄为何不介意自己跟来，眼前的竟是两头先天妖物。
其中坐着的那位，身上气息略带燥意，分明是刚突破不久，但那浑厚的味道，赫然是先天后期圆满。
站着的稍差一些，但也跟自己伯仲之间，甚至连身板都差不多……再加上身旁的师兄，以及三四十个差役军伍。
张屠户混迹这么多年，经验丰富无比。
呼吸间就已做出决断：“走！”
留得青山在，不吃眼前亏。
“人我给你带来了。”
县典吏迈开步子，竟是壮着胆子走到凉棚旁边：“那几头猪妖非我所杀，你们大肆掳走周边百姓的事情我也替你压下……我知道你是想引他出来……猪爷，我五十几岁老来得子，把我儿子、妻子还我……”
“闭嘴。”高大布衣猪妖放下酒壶，冷冷瞥了他一眼。
“好，好，我闭嘴。”县典吏弯腰讪笑，顺便朝后面挥挥手。
军伍手中强弓瞬间对准了人群中的夜墨。
十几杆长矛同时下压，拦住了他的后路。
这时，那蓑衣妖魔满足地打了饱嗝，将手中啃得干干净净的东西整齐垒在一旁。
它站起身子，用袖子擦嘴，借着月色，桌上整整十三个小巧头骨被舔得锃光瓦亮，眼眶空洞瘆人。
擦干净嘴角，妖魔扭头看来，颇有礼貌地点头，嗓音沙哑：“谢谢。”
得了夸奖，县典吏面露喜色，随即目光落到桌上，略感不对劲地扒拉着指头数了数。
“三十八！”
似乎得知了什么，紧跟着，他老脸倏然惨白。
身躯抖似筛糠，双腿发软，止不住地朝地上瘫跪下去。
县典吏喉结滚动，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哑巴似的怪叫：
“啊啊！啊！啊！”
“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看着那堆头骨，张屠户面露不忍，突然转身瞪向瘦头陀：“你这癞疤脑袋，莫不是疯了！”
“与我何干。”瘦头陀皱眉，摊手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奉县令之命，今夜陪同县典吏过来彻查此事。”
“真要说起来，你不应该问问这位夜兄……啊不，是夜大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瘦头陀噙着笑意，将目光投向夜墨。
“放你娘的狗屁，就为了几个人，不顾及越阳县十万百姓，还帮着妖魔镇压消息，我若是镇魔司的，就该先砍了这群畜生的脑袋！”
张屠户气急败坏，还想再骂，却发现前方斗笠妖魔不见了身影，只余下气息稍弱的妖魔。
斗笠妖魔仅在一瞬间便走到夜墨身前，将堪比两个大腿的爪子放在了夜墨肩膀上。
饶有趣味地问道：“你就是夜墨？”
身旁的张屠户也没反应过来，这三米高的妖魔看似笨拙，实则一点也不慢。
仅一瞬间，就来到了夜墨身旁。
这一刻，他才真正认识到，先天后期与先天前期竟有如此大的差距。
“夜……”
正想要说什么，只见得夜墨将肩上的爪子抛开，一脸嫌弃地说道：
“爪子，脏了我的衣服。”
被夜墨拍下爪子，还发出如此侮辱人的话，斗笠妖魔的怒气蹭蹭往上涨。
“小子，你有种！”
见妖魔要动手，吴培焦急地看向包围他们的守军，“还不对妖魔出手。”
守军似乎是被妖魔强大的气场镇住了，其中一位收回妖魔发射的强弩。
“嗖！”
箭矢划破夜空，将妖魔的斗笠击下。
漏出来了的赫然是一个狰狞的猪妖面孔，左右两颗尖牙鹤立，鼻孔还在喘着热气。
“好大的狗胆！谁让你们发箭都？”
瘦头陀愣了片刻，旋即大怒，大踏步朝前冲去。
可没等他发作，数十根箭矢再次呼啸而来。
撞击在妖魔肉躯体上，发出铮铮作响，却连皮都没擦破。
“给我杀了它们！现在本官令你，快杀了它们！”
此时反应过来的县典吏癫狂地揪着袖袍，对着夜墨一行人发出野兽般的嘶嚎。
话语刚出，另一只妖魔锋利是手掌就穿透了他的胸口。
“你……”
瘦头陀视线看过去，还在不知道发什么声，就迎接上了妖魔冰冷的目光。
他今晚奉命而来，并非伏杀夜墨、也不是除妖，只是为了保护县典吏，顺便掠个阵而已。
原本是与妖魔串通好的，谁成想到被妖魔反将一军。
要是回到知县郡城里，他也不好交代。
“唯有杀了守军，将自己掩饰充实才好交代……”
心里很快就找到了可行的办法。
“这事儿，我不插手，我只要带走守军和县典吏的尸体。”
瘦头陀看向猪妖，似乎在请求同意。
妖魔面色冷淡，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瘦头陀不理会，立即召集这二十多个守军，带着县典吏的尸体，就要从来时的方向离去。
……
张屠户脸色狰狞，抽出杀猪刀就劈了过去：“我可去你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