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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丽珍见范梨花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她一眼,心里顿时横生一股恶气,指着她的鼻子,撒起了泼,“范梨花你够狠的啊!好啊!那就让你哥死在你的手里吧。我也不管了!”
她摔门而去,丢下这句话让范梨花的心撕裂一样地痛。
她知道,嫂子说得到做得到,有利就聚无利就散的自私自利心。她一撂挑子走了,正处在叛逆期的侄子无人管束就像飞天蜈蚣。哥哥在医院里无人照顾,无钱救治生死难料。
范梨花觉得自己说的那些断情绝义的话,像根火柴棍,被嫂子的狠绝点燃后就烧没了。
她把宋正平叫出来,说去医院看看哥,两口子冒着小雪去给范建设交手术费。
这笔钱,她打算年后拿去还另一个债主的,终究,逃脱不了亲情债。
她甚至愿意相信,范建设这世来做她的哥哥,就是向她来讨债的。
急诊室,范建设蒙着眼睛的纱布渗着血,哀嚎着“痛死我了!”
主治医生见范梨花来了,猜到是他的家人,“你是患者的家属吧。赶快去交钱吧,他有可能要做眼球摘除手术。”
范梨花不敢耽误,立刻去交了钱。
守在手术室外面,她很懊恼。好不容易挣了点钱还没捂热就往外掏,还没从父亲的病逝还债的漩涡中喘过气来,又被哥嫂堵上了这口气,钱路窘迫的无奈。
因为当时没有眼球供体,手术结束后,范建设失去了右眼。
得知事情原委,范建设原本暴躁的脾气升了三级,摔瘪了好几个饭盆,对着范梨花一顿哭嚎,“我只有一只眼睛怎么活啊?范梨花,你为什么不肯花钱给我换一个眼球?啊!我是你哥,你真就这么狠心啊!”
范梨花已经没有力气怼他,也不想浪费口水和他说话,三餐饭按时送来,等她哥摔盆打碗发泄完了,她进去收拾地上,然后拿着瘪饭盆出了病房。回家把搪瓷饭盆瘪的地方敲平,洗干净,下餐继续盛饭菜。
范建设见妹妹根本就不理睬他的歇斯底里,也就偃旗息鼓不再闹了,知道闹下去也不能挽回妹妹对他的寒心。
在憋屈中稍微做了点心理建设,他弱弱地说道:“范梨花,你给我办出院吧。”
“好。”范梨花痛快地答应了。
范建设不是没有后悔自己的行为,住院这段时间,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被炸伤了眼睛,其实就是他对父亲对妹妹不敬不爱的现世报。他把这一切归咎是受了那个败家娘们的蛊惑,等出了院找到她,打她个半死。
范梨花办理完哥哥的出院手续,口袋又瘪了。
钱是魔鬼也是天使,能憋死人也救人于水火。
夜深人静,范梨花辗转难眠,心里塞满了很多东西,委屈、挣扎、期许和失落,很想对死去的父母说:爸妈,别怪我不给哥哥换眼球,实在是没有供体,我也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借钱了,对哥哥,我已尽了我最大的能力,其他的交给老天安排吧。
比起唐红梅和范梨花,柳叶的情况相对太平。
时间不紧不慢向前流淌过去,生活总会有些波波折折。
香港要回归了,举国兴奋激动。
可柳叶和唐红梅一点也不激动兴奋。她们相继接到了厂通知:开大会。
大会内容就是工厂倒闭,所有工人下岗。她们为工厂奉献了十二年的青春,到头换来了一张下岗证和失业证。
工厂倒闭,积压的产品销不出去,厂房又不能被长期占用,各厂的领导像早就开会商量好了一样,每位职工分发一点,其余的交由领导处理。
赵大勇抱回来两大包大人小孩的尼龙袜子,和两证一齐甩在客厅的地上,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
他从不抽烟的,和周建国去聊了几次天,周建国递给他烟,试着抽了几口,适应了烟草的味道,背着柳叶买了一包,苦闷的时候叼上一根,在吞云吐雾中消遣愁绪。
柳叶中午从毛纺厂回来,抱了一床毛毯,大朵玫瑰花红艳艳地印在上面,发出刺眼的光芒。
进屋见赵大勇在抽闷烟,也不阻止,只说,“你歇好了,下午帮我来收摊”就出去了。
新市场年后多了三个和她们卖一样小饰品的板车货摊。有了竞争就有了压力,柳叶不敢有半点松懈。
周建国中午下班回来见唐红梅睡在床上,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没去出摊,也就不惊扰她,去当头的杨力家打扑克了。
周建国本就玩心重,一玩就忘记上班时间了,等他想起上班的事,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唐红梅睡了个午觉,平复了下岗的郁闷情绪,准备去新市场看看柳叶,今天不张罗出摊了。
一出房门,正好看到周建国从杨力家出来。
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
周建国心虚,支支吾吾说下午请了假。
唐红梅刚憋回去的无名火被他一下子拱了起来,噼里啪啦就数落起他的不是来,“好你个周建国,不上班打牌来了啊,你这么闲吗?你不知道旷工是要扣工资的吗?你有几个钱扣,啊?”
周建国打牌输了,虽然只输了十二块,但心里还是窝火的,被老婆在家属区这么一顿批,面子里子都不好看,一时间脸就气白了,但男人的气概不能丢,指着唐红梅怒喝,“你个臭婆娘,还管起我来了,你胆子大了是吧。”
正在气头上的他,顺手抡起巴掌扇在唐红梅的左脸上。
虽说已经不能回厂上班,现在也能挣得比工资高了,但手上攥着下岗证失业证,心里还是不爽的,加上这半年来,她总感觉周建国的心在开小差,一直没恰当的时机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打架吵架的时机好像恰恰好,两口子就在房门口撕打起来。
周建国一米七六的身高,长得又健壮,唐红梅一米五六,身形单薄,两人的体型和力量悬殊较大。
唐红梅被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气愤地立刻扑上去抓周建国的脸,被他躲过了,胳膊一用劲,将唐红梅摁到了地上。
家属区不缺热闹和八卦,很快就围上来几个大爷大妈劝架。
杨力和几个人打牌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跑出来。
众人拉开二人。
周建国被杨力拉起来,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唐红梅一身灰土,很狼狈的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望向周建国的眼里没有一滴眼泪,只是眼神冰冷地剐了他一眼。
这一眼剐得周建国不禁哆嗦了一下。
唐红梅没有说一句话,嘴角流出一点血丝,脸颊上蹭了地上的土,灰扑扑的。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神情忧郁地走向家属区大门。
所有人都以为,她应该跳起来撒泼打滚和自己的男人拼个你死我活,可她竟然就这么不发一言的走掉了。
杨力责怪周建国手贱:“你怎么能打老婆呢?男人打女人,有理都没理了。”
“现在打了,怎么着嘛。”周建国心里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见杨力来责怪他,一时气不顺,也是烦杨力赢了他五块烟钱,甩开他的手进了自家屋。
这么一闹,这个班也上不成了。
唐红梅没有去市场找柳叶,也没去公婆那里告状,直接去了乡下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