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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边捡煤块的人,有矿区职工的家属,也有住的离矿区不算太远的煤城居民,他们中有捡回去自家烧的,也有捡去卖钱的。
田瑛捡煤块,自然也是为了拿去卖钱的。
田不苦虽然人小,但身体里却住着一个成年人的魂,而且前世他身手了得,因此他捡起煤块来,一点也不比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田瑛慢。
“这孩子,还真是捡煤的好手,比我家这个只会吃的小兔崽子强多了。”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带比田不苦还大几岁的孩子在捡煤块的大姐,见田不苦灵活的在那些煤矸石里翻找煤块,有些羡慕的说。
田瑛闻言也看向此时像只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田不苦,心说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不过还是学着原来田英的语气也夸道:“我大侄子确实很能干。”
田不苦听着田瑛和大姐的对话,翻找的速度更快了,不过耳朵明显红了,只是被裹在围巾里没人看见。
而和田瑛说话的大姐儿子,正在啃着一个掺着野菜干的窝头,就像没听见大姐的话一样。
这可能就是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哪怕现在人人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但只要有亲妈在,就怎么也得想办法让自己孩子吃上饭。
当然,也不是所有亲妈都一样,比如李山花。
田瑛趁机和大姐打听,这里有没有收这些煤块的地方。
正巧大姐捡煤块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家烧的,还要卖了补贴家用,自然知道收煤的地方。
大姐也是个热心肠,见田瑛他们只有一条麻袋,里面还装了不少东西,没有多余的麻袋装煤,便把自己带来的麻袋给了一个给她装煤用,还说等她走的时候,让田瑛跟她一起去卖煤块。
田瑛感激不尽,在和田不苦捡了大半麻袋煤块后,又给大姐捡了一些,算是麻袋的钱。
大姐也没拒绝,本来她每次来,最多也就能捡个半麻袋,但她就是习惯性的多带一个麻袋,总是想着万一运气好能多捡一些呢。
今天有田瑛他们帮忙,让她也捡的和田瑛他们差不多多了。
大姐是推着木头做的独轮手推车来的,田瑛也跟着沾了光,把他们那大半麻袋煤块也放到了大姐的手推车上,两人轮流推去了收煤的地方。
路上在和大姐聊天中田瑛得知,大姐姓王,名玉芬,婆家就住在离矿区不算远的郊区。
王玉芬的丈夫因为早先年在小煤窑做临时工,遭遇矿难人没了,家里就她带着个孩子过活,日子可想而知过得并不容易。
田瑛看着王玉芬方方正正的脸上挂着的纯朴且乐观的笑,心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不是王玉芬自己说出来,谁又能看出有着这样笑容的人,其实也活的无比艰难。
在了解了王玉芬的家庭情况后,田瑛心里有了个想法,但却没有立刻说,打算先看看今天捡的这些煤能卖多少钱再说。
煤城的煤本来就比别处便宜,而王玉芬带她来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正规地方,收购价格也就相对较低,大半麻袋的煤块也就卖了6毛多钱。
即便如此,这对于田瑛和田不苦来说,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卖完煤后,田瑛对王玉芬说:“王姐,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说。”
王玉芬因着今天比平时多卖了两毛钱,心情很好。
“是这样,我们是从外地来的,眼下也没有个落脚地,我能不能一个月给你两块钱,然后在你家住一段时间。”
这个年代基本没有租房一说,有也是在暗中进行,房租自然要比招待所便宜很多,而且田瑛也不是要租独门独院,只是暂时找个能落脚睡觉的地方,两块一个月,虽然不多,但也绝不算少。
王玉芬闻言想了一下,觉得田瑛去她家住到也方便,还能额外赚房租,另外见田瑛还有讨饭用的介绍信,便同意了。
至于田瑛为什么要带着侄子来他们这讨生活,田瑛和王玉芬说的,跟昨晚和那个大妈说的不一样,她只说自己生病了家里人不闻不问,任她自生自灭,就连没爹没妈的侄子也只有她肯照管,心寒了,就带着侄子来边疆讨生活。
王玉芬见田瑛和田不苦也是可怜人,不由多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情。
之后她便带着田瑛他们回去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王玉芬对外只说田瑛和田不苦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冬日农闲时来她家住上一段时间。
王玉芬家只有两间房,一张炕,地方不大,好在孩子还小,两个大人又都是女性,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另外就是吃饭问题,这年代粮□□贵,还都是定额的,而田瑛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口粮,更没有粮票,以后要吃的粮食,除了她从田家顺出来的那点东西,其它都得花高价买。
因此她便和王玉芬提前说好,她和田不苦单独开火,可能每日要借他们家的灶用用。
王玉芬也没反对,在这个年代,再怎么大方的人,在吃的方面也会在心里算了又算,要是心里没成算,那就只有饿死一条路。
自从找到落脚的地方后,田瑛就带着田不苦每天早早去煤矸石山那边捡煤,有时王玉芬不去他们也会去,除了下暴雪外,就连过年,他们也只有年三十和大年初一两天没有去捡煤块。
有时田瑛也想把田不苦留在家里,毕竟无论如何他从外表看也只是个小孩子。外面又实在太冷,即便她有掰正大反派的想法,没打算娇养他,但也不至于在北方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虐他。
只可惜田不苦死活都不肯独自留下,田瑛最终只能带他一起去。
后来捡煤块的时间,基本都要比第一天长很多,加上越捡越有经验,有时运气好的话,倒的煤矸石里夹杂的煤块多,能比平时多捡不少。
等到年后出了正月,田瑛和田不苦除了吃饭和房租,攒下了将近40块钱。
有了这笔钱,田瑛心里总算有了点底,即使等到了部队,萧北放真把她和田不苦拒之门外,她和田不苦也能用这笔钱在部队那边的林场找个临时落脚点了。
再者往后天气会一天天的暖和起来,等再过两个月就会万物复苏,山上各种野菜和名贵药材也都要出来了,只要有手,就饿不死他们。
要不是王玉芬家这边,已经有人在留意她和田不苦这两个赖在亲戚家迟迟不肯走的“亲戚”了,田瑛可能还要再在煤城再捡一阵子煤块多攒些钱,等到天气暖和起来再去部队找萧北放。
“同志,请问萧北放萧团长在不在?”
边疆部队大门口,田瑛边说边把结婚介绍信拿了出来。
站岗的小战士在看了那张结婚介绍信后,不知是不是田瑛的错觉,她觉得小战士又多看了自己几眼,还用余光偷瞄了田不苦好几眼,随后才对田瑛说:“团长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两个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军官朝大门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那个女军官可能是军医,军装穿在洁白的白大褂里面,皮肤白净,留着齐耳短发,鹅蛋脸,杏眼,嘴唇偏薄,目测至少一米七,那身高让现在只有一米六三的田瑛有些羡慕。
而那个男军官眼睛狭长幽深,脸型立体,鼻梁高挺,身形挺拔,身高估计都快一米九了,唯一扣分的地方,就是这人身上有一股匪气和煞气融合的气质。
田瑛虽然在末世前就常听人说,长的好看的人都上交国家了,但迎面走来的这个男军官,帅的还是让田瑛的精神为之一震,一路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她,田瑛在末世看的最多的就是面目狰狞的丧尸,即使还有好人,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所以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过的一样的贫乏。
现在别说是大帅哥,但凡长得平头整脸一些的男的,在田瑛眼里也能算得上眉清目秀,就比如站岗的那个小同志,她觉得也挺帅的。
当然她也不是花痴,就是纯欣赏的那种。
不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看过这么帅的大帅哥后,田瑛不觉又想到了照片上萧北放的样子,她只能在心里自我催眠,心说看人不能光看脸,萧北放虽然长得确实磕碜了点,但他说不定是心里美。
就在田瑛自我催眠的时候,那个男军官明显也看到了她和田不苦,他扭头不知对那个女军官说了什么,随后就朝田瑛他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而那位女军官也微皱着眉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