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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琦听安柏这样说,看看安柏,又看向艾姜,面露狐疑。
“你中午在天井弹琴了?”安柏突然想起来问罗琦。
罗琦诧异地看了安柏几秒,终于反应过来,点了下头。
艾姜看着安柏和他的交流,基本上都是安柏在说话,要不是刚刚亲眼看见这人开口唱歌了,她都会认为他是个哑巴呢。
她对他没什么兴趣地靠在椅子里,小口抿着鸡尾酒。
面对罗琦这种性子,安柏也无奈地笑了笑,提醒他:“老罗,袁艾姜跟我告状,说你中午吵到她休息了。”
几乎是这话一出,当事两人都有了反应。
艾姜立马从椅子里坐直了身体,拿眼瞪安柏。
虽说是她跟他抱怨了这回事,但也不是让你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明晃晃地把这抱怨摊开在桌面上说出来啊。
可对面罗琦听完,怔忪了几秒后,就突然一脸歉意地看向艾姜:“抱歉,我夜里才回来,不知道民宿里来了新客人。”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不多,但那双沉静的眼里,可以看得出他的真诚。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艾姜也只是在话题说到这里的时候,对安柏随口抱怨的。
见人家这会儿这么诚恳的表示歉意,她也就没什么好挑的,只是微笑着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没关系,我只是随口一说,是安总真就认真地当件事了。”
“我敢不当事吗?”安柏在一旁笑着插话道,“怕你这尊贵的,唯一的客人跑了呀。”
艾姜有些无语,翻了下眼睛,真诚对安柏劝道:“安总,你不是应该致力于开发新客人吗,而不是紧扒住我这唯一的客人,有什么用呢,也拯救不了你的民宿。”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艾姜已经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到,安柏的民宿应该已经挺长时间没什么客人了,估计的严重点儿,恐怕早就已经入不敷出,在勉强维持了。
安柏却不在意地说:“没事儿,你可是尊贵的大客户,伺候好了您呐,万一您哪天一高兴,一条短片发出去,全国各地海了去的客人,不就都来了吗?我疆遇的门到时还不被挤破了啊?”
“想的美!”艾姜哼了一声,端着鸡尾酒喝了一口,不再接他的话茬。
她知道安柏是在半真半假地跟她开玩笑。
虽然她所有账号上的输出内容确实是出自她手,但所有内容又都要经过公司的审核,绝不是她一人的一言堂,想发什么内容就发什么内容。
公司对视频输出的内容也是有着严格输出流程的,要会议讨论策划,通过后才能落地拍摄,再到后期配合着文案剪辑制作,最后再发回公司审核。
就算是她有心要做好事,也可能连讨论会这关都过不了。
所以,以她和他几顿酒肉的交情,她也没必要真在会上提出来,费那个劲,况且私人关系意图太明显,她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不过好在安柏也没再说什么了,这个话题自然而然的被略过。
余下的时间,袁校宁小迷妹一样地硬缠着罗琦问这问那,不过这男人多数时候话都少的可怜,直熬到他又一次上台的时间,才逃似的离开。
那天晚上,姐妹两个酒没有喝多少,但却莫名其妙的有点醉了。
可能是罗琦的歌声让人陶醉,也可能是那个超个性的调酒师调的酒太烈了,反正不知不觉,两个人就有点喝醉了。
最后还是安柏深夜里跟在两个摇摇晃晃,在巷子里扯着嗓子嚎的女醉鬼后面,将两人护送回民宿的。
次日一早,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安静的屋内乍然响起,艾姜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捅了捅身旁的袁校宁,声音轻懒,“去,告诉罗琦那家伙别唱了,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困死了。”
袁校宁猛地坐起身,揉揉酸涩的眼睛,屋内漆黑一片。
她凭感觉回身摸过手机,关了闹钟音乐,又闭了会眼睛,才真正清醒过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早上八点整。
她掀开被子下地,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一番,又重新回到卧室。
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在床头,轻轻拍了拍艾姜,“姐,我今天要带个团去帕米尔高原,晚上宿在塔县,这两天就不过来找你了,你闲着无聊可以多出去逛逛,不想逛就看看书,我给你留了本书在床头,保证你看了会喜欢。”
艾姜却一把扯过被子蒙过头,在被子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
“哎呀烦不烦,跟个老妈子似的。”
袁校宁站在床头双手叉腰叹了口气,“好好,我不烦你了,天还早呢,姐你再睡会吧,我走了。”
袁校宁走后,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迷迷糊糊了好一阵儿,艾姜终于伸出一只胳膊将捂在头上的被子揭下来。
不知怎么的,她这会人还有点精神得睡不着了。
想起刚才迷迷糊糊间听到的话,艾姜伸手开了床头灯,发现床头柜上真的多了一本厚厚的书。
艾姜坐起身靠在床头上,单手拿过书瞧了一眼。
嚯!
大唐西域记?
随手翻了翻,才发现这是由唐代玄奘口述,辩机编撰,又经现代学者翻译而成的一本地理史籍。
“玄藏?”艾姜忍不住轻声嘀咕了句,“不就是孙悟空的师父,唐僧么?”
想不到袁校宁这丫头,现在都开始看这种书籍了,怪不得关于老城的历史故事,这丫头张口就来,想来是来喀什这三年多,她就没闲着。
早早考了导游证,自己出去带团兼职不说,这历史文化知识看样子也是没少琢磨。
这丫头表面上嘻嘻哈哈,实际上心思也是细腻的,面对未来,她头脑里也有自己的清晰规划,不像一些糊里糊涂混日子的大学生。
也许,她应该相信她,给她一个按照自己的想法证明她自己的机会,而不是一味地站在小婶那头,打压反对她的所有想法。
艾姜轻勾着唇角,无奈地摇摇头,随手将书放回床头柜上,下地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