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推荐:我不做妾 (穿书)土系憨女 每次提辞职马尔科都会给我涨工资 被雪狼夫君薅秃了怎么办? 向师祖献上咸鱼 祭司大人略感疲惫 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 汴京小面馆
已是十一月,京师长安大街,秋风萧瑟,落叶飘飘。
日头已是西沉,太阳即将落山,"东林叛徒"阮大铖眼神迷离,漫无目的地于街道上徘徊着,瞧上去好似意志消沉,全然没有了前段时间的精气神。
因为失魂落魄的缘故,阮大铖已是先后多次于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相撞,如若不是其身上穿着青色官袍,寻常百姓不愿招惹,怕是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为何会这样?"
良久,身材枯瘦的阮大铖缓缓行至街边角落,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语,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紫禁城中的天子自从刚刚继位的时候,便是表现出了对东林的"不喜",双方之间的暗流涌动几乎人尽皆知。
前段时间,贼心不死的东林党更是打着"阉党余孽"的由头卷土重来,南方勋贵们也为之摇旗呐喊,倒是颇有些"清君侧"的味道。
就当所有人以为天子顾及南直隶的稳定,终是要棋差一着的时候,却没料到风云突变。
锦衣卫北镇抚司将"陕西民乱"的案子重新移交给了大理寺,由大理寺卿曹于汴亲自审问。
彼时的市井间层有所传闻,声称"陕西民乱"的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其中尤以南方勋贵及掌握士林舆论的"东林党"嫌疑最大。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不少人私底下所猜测的一般,如此关系重大的案子在大理寺卿曹于汴的手中却是落了一个"虎头蛇尾"的结果,前后不到三天的功夫便是草草结案。
而作为大明九卿之一的曹于汴也在案子审理结束之后,以"身体有恙"的原因向紫禁城中的天子递交了辞呈,并于三日以后低调离京,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大理寺卿曹于汴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令不少"聪明人"都是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几乎就在大理寺卿曹于汴离京的第二日,便有自作聪明的御史言官们开始上书弹劾尚且于京中逗留的几位东林官员。
而他阮大铖作为公开与东林决裂的"叛徒"更是首当其冲,主动上书天子,建议朝廷将天下所有的"私立"书院尽数归于礼部管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下人谁不知晓,近几十年来声势最为好大的"东林书院"便是不折不扣的"私立"书院,不但于民间拥有莫大的影响力,甚至还能影响官员的升迁,历任"东林魁首"更是被无数士子推崇,地位比之朝野间的六部九卿也是丝毫不差。
阮大铖本以为此举会赢得天子的赏识,令他由吏部主事的位置再进一步,但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紫禁城中的天子虽然将其奏本"留中不发",但一连多日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非但如此,一同上书天子,想要将"东林"赶尽杀绝的杨维垣甚至还被贬到了淮安府任职。
须知,淮安府可是"漕运总督"的驻地,一向由东林党人牢牢把持,据小道消息,调令下发的当天,杨维垣嚎啕大哭。
而他阮大铖虽然没有被外贬出京,但吏部原先对他颇为热情的同僚们也开始冷淡起来。
就连自己最大的"靠山",宫中大裆,御马监提督曹化淳曹公公也对他不闻不问。
"本官不甘呐!"
心烦意乱之下,阮大铖再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便是于街道上响起,惊得周遭的行商百姓们皆是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位身着青色官袍的官员,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也是随之响起。
受诸多议论声的影响,阮大铖终是反应了过来,胡乱以宽大的袍袖挡住自己的面容,便是急匆匆的朝着自己的宅子跑去。
其实不怪他如此失态,他心中的苦闷实在无处言说。
天启初年,东林党"众正盈朝",一众"东林骨干"皆是受到了提拔,唯有他阮大铖作为高攀龙的得意门生,因为东林内部的倾轧而无辜受难。
不但没有被委以重任,反而被昔日的同窗好友们落井下石,排挤出京。
为了能够一展胸中之抱负,也为了洗刷东林党施加在他身上的耻辱,他转而投奔了"九千岁"魏忠贤门下,正式与"东林"反目,并贯穿整个天启朝。
如今到了这崇祯朝,昔日"众正盈朝"的东林党终是元气大伤,而他阮大铖却依旧无人问津,这怎能不让他抓狂?
...
...
及至阮大铖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宅院之后,望着院落中因为瑟瑟凛风缓缓飘落的秋叶,心中突然涌现了一丝明悟。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的奏本为何没有被天子采纳,态度更为激进的杨维垣更是被贬到了淮安府任职。
自己眼下的所作所为与昔日"排除异己"的东林党又有何区别,也难怪天子会对自己不喜。
呼。
长舒了一口气,想清楚了其中内情的阮大铖满脸苦涩,在府中下人有些担忧的眼神中坐在了湿冷的青石砖凳上,眼神迷茫的盯着紫禁城所在的方向。
眼下朝野的局势已是趋近于明朗,随着"五朝元老"周嘉谟重新入京辅政,并且担任吏部尚书一职,"东林党"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也是越来越低。
而与先帝通过扶持"阉党"控制朝政所不同的是,天子于军中的掌控力也是越来越强。
"女真驸马"佟养性的尸首已是被运回京师,并被天子下令传首九边;万余名京营士卒也在悄无声息间出了京师,赶赴蓟镇,归属蓟镇总兵卢象升及居庸关总兵尤世威统率。
与此同时,曾经赶赴西南平乱的"白杆军"也是跋涉三千余里,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师。
一时间,天子于军中的威望远超历代先帝,怕是仅次于开国的太祖及先后数次远征北元的成祖。
如此情况下,自己怎么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重新被天子"起用"呢?
自出仕起,自己便一直在京为官,从未有过地方任职的履历,一身所长也早就变成了朝野间的"互相攻讦",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瑟瑟凛风中,吏部主事阮大铖眼神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