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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一众红袍重臣出宫之后,一道道政令也是由紫禁城先后而出,使得本就喧嚣的京师愈发热闹。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京师的大街小巷间竟是不约而同的响起了爆竹声,发自内心的笑容洋溢在每一名大明百姓的脸上。
人头攒动的长安街道上,不时便能见到冲着辽东方向‘‘手舞足蹈’’的百姓,其中甚至还有不少‘‘文曲星’’下凡的士子们。
这些读书人全然不负昔日的镇定模样,皆是涨红着脸色,大声传诵着刚刚由通政司发出来的军报。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虽然建州女真仍在辽东虎视眈眈,虽然大片疆土仍在女真鞑子的掌控之中,但一年之内,接连两次的辽东大捷,却是结结实实的让无数大明百姓看到了朝廷王师‘‘复土’’的可能性。
时隔多年,建州女真笼罩在众多京师百姓心头之上的阴霾,终是消散了些许。
但与喧嚣异常的长安大街所不同,位于京师西侧的成国公府气氛却很是冷凝,尤其是府邸深处更是人影稀少,偶尔有家丁婢女路过的时候,也是屏气凝神,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免得惊扰了书房中的公爷。
书房中,虽然是白天,但因为门窗紧闭的缘故,屋子里的光线反倒是有些昏暗,仅有桌案上亮起两三支烛火,勉强能够让人看清屋中的陈设。
桌案后方,正值壮年的成国公朱纯臣身躯微微颤抖,呼吸急促,一双眸子不可思议的盯着手中一封来自辽东的书信。
滑天下之大稽!
女真驸马佟养性拥兵数万围困锦州城,结果毫无所得不说,自己还将命丢在了锦州城外,麾下大军也是伤亡过半。
自万历四十六年,努尔哈赤于赫图阿拉建国称汗以来,女真人何曾有过这么大的伤亡?
尽管佟养性麾下的大军几乎都是昔日投降女真鞑子的‘‘汉人包衣’’和蒙古流民。
按理来说,朝廷在辽东取得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大胜,自己身为世袭罔替,与国同休的尊贵也当喜不自胜才是,但一联想到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成国公朱纯臣便是心情沉重,如坐针尖。
一年多以前,养于深宫之中的天子才刚刚继位便是迫不及待的选择了对"京营"动手,为了维系自己在京营的利益,也为了保证自己隐藏在水面之下的"生意",他默许了抚宁侯朱国弼及恭顺侯吴汝胤蛊惑京营士卒哗变。
本以为此举会令稚嫩的天子"知难而退",但朱纯臣却是没有料到,一向声名不显的天子却是提前想好了诸多对策,轻而易举的便是化解了这场来势汹汹的"兵变",并且顺势将抚宁侯朱国弼及恭顺侯吴汝胤赐死,一举收回了京营的军权。
此间事了,天子虽然没有对他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但他却是惶惶不可终日,只觉大难临头。
值此关键时刻,"势单力薄"的天子又开始选择对"众正盈朝"的东林君子们动手,试图凭借着手中刚刚握有的军权,将贯穿整个天启朝的"党争"彻底解决。
为了能够维系己身的地位,他与"东林魁首"钱龙锡一拍即合,试图凭借着这些文官的力量,为自己赢得一张护身符。
但好景不长,还不待他喘息太久,"东林魁首"钱龙锡便是在天子一系列的筹措之下,被迫辞官回乡,黯然离京。
自此,他便终日深居简出,深怕引来天子的注意,但在背地里,却又偷偷找寻了一位新的盟友。
万历初年,辽东总兵李成梁为了维系自己在辽东的超然地位,选择"养寇自重",将建州女真的首领努尔哈赤收为养子,并默许其不断蚕食其余女真部落。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建州女真早已成长为一头令大明君臣都是谈之色变的庞然大物,只能凭借着"宁锦防线"苦苦招架。
而在这条防线当中,当数"辽东将门"的地位最为超然,甚至隐隐有了昔年李成梁拥兵自重的影子。
为此,朱纯臣主动派遣下人,前往辽东,与现任的"辽东将门"之首祖大寿接触,而彼时的祖大寿也苦于在朝中无人,双方同样是一拍即合。
自从与以祖大寿为代表的"将门世家"组成同盟之后,朱纯臣终是彻底放下心来,着实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他知晓,只要建州女真于世间存在一日,朝廷便要仰仗这些将门世家,而自己也将高枕无忧。
但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料到,这拢共不到几个月的功夫,来势汹汹的建州女真竟然又一次在锦州城外吃了败仗,甚至连主帅佟养性都是魂断锦州。
砰!
深吸了一口气,朱纯臣越想越是心烦,眉眼间的焦虑之色溢于言表,身旁的茶盏也被其随手扔至地上,划为一地碎片。
早知今日,他何必一错再错,老老实实的与昔日的"代王"一样,认罪伏法不就好了?虽然身上的爵位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至少能够留得一条性命,总好过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毕竟归根结底,他最大的问题,不就是收受了些许"贿赂",曾与宣府及张家口堡的那几家晋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往大了说,他这是"私通建奴",但往小了说,最多就是一个"识人不明"。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随着他与东林魁首钱龙锡达成同盟,他便天然的站到了天子的对立面。
前段时间的那场"陕西民乱",他虽然没有涉事其中,但东林党却是从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就凭当今天子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岂能绕得了他?
究竟该怎么办,是继续一条路走到黑,与天子对峙到底,还是即刻进宫,向天子请罪,换取天子的谅解?
但如此一来,这主动权便是落入到了天子的手中,生杀皆在天子的一念之间,自己再也没有半点招架的能力...
幽静的书房中,面色惨白的成国公朱纯臣沉默不语,只是死死的盯着桌案上几只微弱的烛火,叫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