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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震闻言，神情微微一怔，很快从惊喜之中冷静下来，待冷静下后，便想到了关键，但他没说，而是问道：“为何？”
苏信阳绷着青涩的脸庞，神情严肃的分析，“徐涛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在他第一句话出口时，谢震眉心狠狠一跳，果然下一句话，让他恨不得捂住小孙子的嘴巴。
“坐在皇位上的那位，的确昏庸。”
谢震忍不住提醒道：“慎言！”
苏信阳压低声音说道：“祖父，这不是没人，就我们祖孙二人，孙儿才敢这么放肆。”
谢震是知晓这孩子有分寸，倒也不会太过担心他到外面去会胡言乱语。
“皇帝昏庸，对我们谢家有诸多的忌惮，而朝堂的诸公心思复杂。倘若连弩一旦搬到他们的面上，只怕要不了多久，这东西就会传到大戎，传到南诏、传到周边各国。”
“连弩设计的初衷，是为了增加我朝的战力，减少兵卒死亡率。孙儿可不想，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谢震认真的听着，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孙儿的意思，咱们秘密培养一批使用连弩的军队，届时给大戎国一个惊喜。”
谢震点头，“制作呢？你打算如何？”
“可以找兵器世家，南宫世家。”
“南宫家主可是兵部尚书。”
苏信阳摇头，“不找他，孙儿这里有另外一个人选。他叫南宫景之。他既是南宫家的人，精通各类兵器。他与嫡系一脉不和，据说前段时日受伤，差点身死，而这手笔是出自南宫家主之手。”
“前些日子万氏商行的人送粮食过来时，我从那人口中知晓，南宫景之就在咱们西北这一带。”
“孙儿觉得咱们可以和对方合作，想来他会很乐意。”
南宫家的情况，谢震自然知晓一些。南宫景之想要在嫡系一脉的打压下活下来，必然要找靠山。
正好他们需要人帮忙秘密制造武器，可以说双方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祖父，孙儿想要亲自前往汤泉城，同南宫景之商议此事。”
谢震看着自己的孙子，眼露欣慰。
再过几年便可成家立业，可眼下的孙子成熟、冷静，往往会让人忽视了他的年岁。
“好！”
“时间宜早不宜迟，孙儿想尽快出发。”
谢震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既有了打算，自然是越早越好。
苏信阳看着祖父肩膀上的伤，想到了阿姐和弟弟的交代，开口道：“祖父，西北大军毕竟有一段时间不在咱们谢家的统领下，这将领之中有多少人还是真正同我们是一条心的？你无法知晓，孙儿也无法看透。”
“你想做什么？”谢震大概猜到了孙子的想法。
苏信阳视线落在他受伤的手臂上，“祖父，咱们不如上演一场你病危之事。正好孙儿可以借着出去给你寻找神医的名头离开军营，还不惹人怀疑。此事一举两得。”
利用谢震病危之事，将那些牛鬼蛇神统统吸引出来，正好可以肃清西北大军，免得到时候爹他们起事时会被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人捅一刀。
二来，自己借着此事光明正大的离开，不至于惹人注意。
谢震略一思索，“妥！按你说的办。”
祖孙两人又细细的合计一番，最后实施计划。
在人前谢震故作什么事都没有，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人后，会有亲兵偷偷摸摸的将黑色的血水端出营帐，更有人看到小公爷偷偷摸摸的抹眼泪。
不知不觉西北大军之中流传出了谢震中毒之事，且命不久矣的消息。
“你们听说没？大将军中毒了，命不久矣。”
“我昨日看到小公爷偷偷抹眼泪。”
“对对，我也瞧见了。明明新岁那夜，咱们大捷，小公爷还获得了功勋，应该高兴才是，结果却见着他偷偷抹眼泪。”
“大将军中的那一箭，有剧毒！”
“你们莫要胡说。”
这样的传言自然都传到了西北大军各个将领的耳中。
主帅营帐内，谢震的声音中气十足。
“莫要听外面那些胡言乱语，此事定要查清楚，必然是有大戎人在作祟。”肃国公这刚一说完，便一阵咳嗽，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谢震唇角溢出的血，但很快被谢震的手给挡住。
注意到的人心照不宣，没注意到的人义愤填膺。
“大将军你放心，末将一定会将躲在幕后散播谣言的人揪出来。”
苏信阳适时开口，“诸位叔伯，小侄还有事同祖父说。”
其他人闻言纷纷起身离开。
离开帐中后，每个人心思各异。
深夜时分，某间营帐之中，两名将领低声交谈着。
“王爷得到的消息是真的，谢震真的命不久矣。接下来，我们按照计划进行。”
“不妥。”另一人声音低沉。
“有何不妥？此事可是事关王爷的大计，若有闪失，我们如何向王爷交代。”那人警告道。
“正因此事事关王爷大计，所以我们得越发小心谨慎。肃国公此人能统领西北大军这么多年，绝非泛泛之辈。此事小心为上。”
“你当如何？”那人不悦的说道。
“再观察观察，确定他真的命不久矣，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若你耽搁了王爷之事，我定然会如实同王爷汇报。”
两人的交谈就此中断。
关于肃国公中毒的消息通过各方的探子，以最快速度传到不同势力，不同人物手中。
三日后肃国公出现在人前，一举打破了肃国公中毒的消息。
有人心中庆幸，有人懊悔自己过于唐突。
当日，苏信阳打着回京探望祖母的消息离开了军营，众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某间营帐内，两名鬼鬼祟祟的人再次聚头。
“这是前方传来最新的消息。谢鹤龄那小子偷偷脱离了队伍，现在不知所踪。”
“倒是他原先的队伍继续往上京城出发。”
不得不说此事处处透着古怪。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捉摸不透。
“前段时间有传出，药谷的虚无老者在南边出现，谢鹤龄那小子八成是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