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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驹眼神一亮,抬手示意那人退出房间,就笑眯眯道:“项将军,你在这多呆一会,大概到子时,会有人来访。”
“好,我就等到子时。”项羽目色幽深,他倒要看看,这景驹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说动了赵川麾下将领。
两人坐在屋子里饮酒,桌上的菜肴换了一圈,几名侍女都因为疲惫,趴在另一张桌子上酣睡,只有一名护卫还认真的守在屋外。
“什么人?”屋外传来侍卫的惊呼声,两人从打开的房门望过去,就见门口的台阶上,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用黑布遮住面容,看着持刀逼上来的护卫,语气轻松道:“安侯,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你是什么客人?”护卫冷声,持刀往那人脖子架去。
“住手!”
景驹大喝,快步跑到门口,摆手示意护卫退开,就拱手道:“陈将军,久侯了。”
那人看了眼桌上摆满的菜肴,看着那在烛火上蒸腾得热气,不由得解开面上黑面巾,语气钦佩道:“安侯果然厉害,竟然算准陈某会来。”
果然是陈余,景驹暗笑一声,抬手领着陈余进屋,他在侍女们趴在瞌睡的桌子边敲了敲,往陈余身上指了指。
“还不快来给陈将军倒酒?”
侍女们从桌子上爬起来,顺着景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就娇笑着上前,一人搂住陈余一边胳膊,拉着他坐到酒桌前。
陈余的手贴着两名侍女肌肤,只觉两人肌肤水润光滑,让他的心都跟着荡漾起来。
他身子微微摇晃,趁机跌倒在一名侍女怀里摸上一把,就在她的娇羞声中,把她贴身丝巾攥在手里,得意洋洋的嗅上一口。
“倒酒!”
“是,陈将军!”两名侍女一人替他暖手,一人弓着身子把酒斟到他嘴边。
陈余张嘴咬住杯沿,用嘴吸上一口,就顺着杯沿往下,在侍女的匆匆玉指上一啄。
“呀!”侍女脸颊一红,身子一软就差点倒进陈余怀里。
“哈哈,陈将军好兴致啊!”
景驹笑着拍手,又一脸调笑地往那两名侍女身上扫了一眼。
“陈将军要是喜欢,我可以把她们送到你府上。”
陈余眼神一亮,随即就暗淡了下去。
“不行,赵盟主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要是知道我收下侯爷送的美女,那我恐怕是小命难保啊。”
“不会吧,我看赵盟主心怀宽广,不是这种人吧?”景驹故作惊奇道。
“哼,宽广!”
陈余冷哼一声,不快道:“陈某今日进言,让那四位将军退回侯爷送的礼物,免得他们公私不分影响大局,可盟主他却被小人挑拨,不识陈某的一片苦心。”
“我陈余无论兵法谋略,哪里不如他们几个庶民,可最后却只能当一个三千步卒的副将,连一个初来乍到的韩信都能当上将军!”
咚!
酒杯被重重拍在桌上,众人都看见了陈余那阴沉的脸色。
两个侍女被吓得不敢说话,正想着是不是要继续倒酒伺候,就被陈余甩手推开。
“安侯,还有这位项将军,深夜招陈某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相商啊?”
陈余面无表情,眼神凌厉的扫向二人。
那目光,似把两人心中的谋划看穿一样。
项羽心中一惊,这陈余一进门就搂着两个侍女逗闹,还以为他是个色令智昏之徒。
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做戏而已。
“景某没有看错人,陈将军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
景驹站起来,弯着身子朝陈余敬了一杯酒,就笑眯眯道:“陈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替我在军中张罗,拿下赵川。”
陈余神色不变,眯着眼道:“安侯太看得起我了,在下统领的士卒不过三千人,哪里有本事拿得下盟主大人!”
景驹笑着摇头,目光灼灼道:“我知道将军你的本事,只要你拿下赵川,我就奏请王上封你为陈侯,统领这一郡数万人马!”
“陈侯之位啊,武信君还真舍得!”
陈余轻叹一声,眼中忽然闪过一道锐光,沉声道:“你们在城外有多少精锐士卒?”
景驹瞳孔一缩,笑着摆手道:“陈将军说笑了,这里可是赵盟主的地盘,他在周边安插有骑兵,我们哪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带兵过来。”
陈余看着他,淡淡道:“颖水。”
景驹面色一僵,而项羽眼中陡然蹦射出一道凶光,他右手抄起短戟往前一刺。
啵!
短戟刺破空气,化作一道黑光,直扑陈余胸口。
陈余眼神一凝,双目死死盯着眼前黑光,他双手抓住刀柄,起身用力往前一劈。
叮!
一声撕裂耳膜的爆音传来,陈余只觉双臂咔的一下垂落下来,却是再也无力抬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短戟刺向胸口。
他瞳孔猛缩,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一样,忽然间停止了跳动。
这项羽,竟然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力不可挡。
“住手!”
一声暴喝,让短戟停在陈余胸口。
项羽那裂开的双目似要把人吞噬一样,凝视着景驹寒声道:“这人知道我军情报,不能留!”
“不行,陈将军跟我们是一路人。”
景驹目色坚定,又语气强硬道:“你别忘了武信君的吩咐,这次行动要听我命令行事!”
在景驹的厉声下,项羽收回了短戟。
陈余心头一松,忽然间双膝发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一边暗暗喘气,一边心有余悸的看着项羽。
这个项羽,简直是一尊杀神,战场上遇见他,有多远就要多多远。
“陈将军莫怕,项将军刚才冲动了,我代他向你赔罪!”
景驹端起酒杯走到他面前,笑着朝他敬酒。
陈余冷哼一声,摆手道:“安侯不必多言,要是你们不信任我,那就当我没来过。”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没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景驹的急呼声。
陈余转过头,就被景驹揽住胳膊。
景驹仿佛自来熟一样,笑眯眯的把他来回椅子上。
景驹亲自给他杯里斟酒后,就拍了拍他肩膀道:“陈将军的为人在下自然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