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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为第一回,萧明彻并未继续太久,不多时便结束了。虽说正儿八经开始的时间不算多,但加上前期两个人的折腾,姜雪容还是出了一身黏糊的汗,萧明彻也没好到哪里去。
姜雪容扯过被角,挡在胸口,以胳膊肘撑着上身,慢慢坐起身来。她长发散落,因出了汗有些黏在额头与肩颈处,一抬眸,撞入她视线的便是萧明彻坚实的胸膛,上面还有汗珠滚落。
姜雪容偏开头,避开这一幕,不由得吞咽了声。
萧明彻在她偏过头那一瞬刚好看向她,故而只看见她乌黑浓密的长发遮住半边轮廓,只余下小巧挺拔的鼻子。她肌肤白皙如凝脂玉一般,与乌黑柔顺的发又营造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萧明彻愣了一愣。
回神之际,正见姜雪容轻咬着嘴唇,眉目之间隐隐透出些不舒服。女子初次会不舒服,那册子上也写了,萧明彻反应过来,开口问:“很不舒服?”
姜雪容摇摇头:“还好啦。”
她慢吞吞地挪到床侧,只想洗个澡,赶紧清清爽爽地睡觉。
“银蝉。”姜雪容唤了声。
银蝉与绿蕊都在门外候着,听见姜雪容的声音,当即推门进来,扶姜雪容去净室沐浴。
萧明彻亦去另一边净室沐浴。
净室内,姜雪容缩在浴池内,闭着眼睛趴在浴池边缘,任由银蝉替她擦拭身体。
银蝉鞠了一捧水浇在姜雪容如玉肩头,替她高兴:“太子殿下唯二两次召幸妃嫔,都来了咱们宫中,看来殿下对您与旁人的确不同。”
姜雪容懒懒开口:“还是别了吧,那是那样的话,那不是完蛋了,到时候整个东宫的女人都会针对我仇视我,还得斗来斗去,好累。”
她睁开眼,双手合十朝着空气拜了拜:“太子殿下下次可别来找我了,各路神仙保佑。”
银蝉被她的反应气笑了:“承徽您应当努力一些,不能总想着遇到事就躲懒。”
姜雪容理直气壮:“我一向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天知晓了。”
银蝉一时无可反驳,只好耐着性子劝道:“您从前得过且过便罢了,从前您是国公府的小姐,可如今您是太子的嫔妃了,后宫尔虞我诈,您若是不争不抢,如何自保?”
姜雪容不以为然:“可若是我与她们斗来斗去,一个不小心死得更快。”
银蝉又道:“您若是得宠,太子殿下自然会替您做主,哪能轻易叫人欺负了您去?”
姜雪容转过身,背靠着浴池边缘,道:“你这话就更难说了,你看太子殿下的性子,像是会为女色所误的人么?”
银蝉道:“……这倒是不像。”
太子殿下这么久了,才来了后宫两回,简直不近女色,又哪里像是能被女色所误的样子?
姜雪容轻哼一声:“那不就得了,太子殿下既然不会被女色所误,又怎会在意我是否被人欺辱?为我做主?以太子殿下的性子,若是后宫闹起来,他恐怕只会觉得厌烦罢了。殿下又不像我爹似的。”
银蝉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姜雪容打断:“水要凉了,你帮我擦干净吧,我困了。”
银蝉只得咽下话,替姜雪容擦干净身子,出了浴池。
另一边,萧明彻亦泡在浴池中,还在回味方才的事。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除却最初的不顺,后面都做得很完美。如此一想,前些日子因这件事带来的挫败感一扫而空,甚至有几分愉悦。
虽说他仍然未从中悟出任何趣味,但这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失败的事了。
至于楚当风所说的意趣,他只得认为,人各有志。就像有些人觉得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很有意思,但萧明彻只觉得勤奋刻苦万事皆求完美才有意思。
仅此而已。
姜雪容从净室出来,换了身淡粉色的寝衣,愈发衬得她像一颗水蜜桃。男子沐浴比女子快,她出来时萧明彻已经躺在床榻之间,阖眸养神。
姜雪容唤了声殿下,掀开被子一角,在萧明彻身侧躺下。
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躺下没一会儿便困意来袭,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姜雪容又睡到日上三竿。她醒来时,萧明彻早已经走了。
与上回一样,送来的吃食又十分丰盛,还有姜雪容心心念念的兔子糕。
用过早膳后,皇后娘娘那边又差人送了好些赏赐来。
皇后愈发笃定自己的儿子对这位姜承徽不一般,“原来彻儿喜欢这类女子,日后若是选太子妃,也有了些参考。”
皇后心情愉悦,听夏也跟着高兴,道:“只是世家大族中,如姜承徽这般的女子倒是太过少见。”
皇后若有所思,在她看来,姜雪容做太子的嫔妃还成,做太子妃却是万万不成的。
“日后再说吧,一步一步来,本宫已经很欣慰了。”
得知此事,飞燕殿中又是闹翻了天,洛慧儿把桌上的东西都掀翻在地,碎了一地的瓷片。
“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姜雪容么?”洛慧儿不愿相信这种事,她甚至觉得,哪怕是太子喜欢姜思娴,也比喜欢姜雪容好。
那个姜雪容分明哪里都比不上自己,被自己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人狠狠压了一头,这感觉实在不好受。
洛慧儿不禁趴在紫檀木圆桌上委屈啜泣。
与此同时,姜国公府内,自从上一次太子选秀落选后,姜思娴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肯出门。
刻如意祥云纹的窗下,姜思娴走神地坐着,阳光底下她白皙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没什么血色。孙夫人推门进来,见女儿如此颓废模样,不由叹了声。
“思娴,阿娘来看看你。”
姜思娴终于回神,艰难转头看了眼孙夫人。孙夫人瞧着女儿的模样,心疼地将女儿搂在怀里。这些日子姜平一直宠爱若水阁那位,原本孙夫人对姜平宠爱谁已经不在意,可如今竟生出几分怨憎,她倒是春风得意,她的女儿也春风得意,可怜了她的思娴。
姜思娴艰难开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阿娘,我……还是不甘心,你帮帮我,好么?”
姜思娴手指扯了扯孙夫人的衣袖,一向高傲的人语气哀求,孙夫人心里哪里好受,当然是应下。
“你说,阿娘都帮你,你说你要阿娘帮你做什么?”
姜思娴道:“阿娘帮我与太子殿下私下见一面,好么?我想再试最后一次,若是最后一次也不行,我便死了心,嫁人。”
孙夫人眼眶红着,其实想劝,可又觉得反正都这样了,又能劝什么?
“好,阿娘替你想办法。”
看着姜思娴颓废,姜月华心里高兴极了。当然,也有些不高兴的事。
她与沈泽已经接触许久,沈泽也明白她的意思,可每次她暗示沈泽上门提亲时,沈泽总会岔开话题。这让姜月华有些担心,沈泽身份高贵,才貌双全,想嫁给他的人太多,姜月华很不安心。男人的承诺与柔情蜜意都不长久,再这样耗下去,她怕发生变故。
姜月华心中着急,却也不知该怎么才能推进关系,她自然不甘心放掉沈泽,只能这样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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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当风今日得空,来了东宫。
萧明彻端坐白玉桌案前,执笔批阅奏折,楚当风则是吊儿郎当地坐在另一侧,翘着二郎腿,没个正形。
“说起来,你那些嫔妃都是谁啊?我还未曾见过呢,还真有点好奇。你不会纳了几个貌若无盐的女子进宫吧?”
萧明彻头也没抬,脑海中却闪过姜雪容的脸,道:“什么貌若无盐?少诋毁孤。”
楚当风轻笑一声,又问:“那殿下跟我说说,殿下看过我的宝册后,可有从中得了趣?”
萧明彻只道:“孤的意趣不在此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