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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的季节,正是农人最忙碌的时候。
东河曦几人的到来,让大家在忙着秋收的间歇,多了一些忙碌之外的休闲谈资。
东河沿岸都是两岸村子的田地,这个时候,到处都能看到顶着夏日烈阳忙得浑身是汗的人。
从东河曦他们踏上前往东河村的乡村土石路时,便就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
等到他们在东河村的地界停下马车,好奇看过来的人便就更多了。
“哎,你说那几个是哪里来的贵人,那马车看着可真值银钱。”
“这是来咱们村找人来了?”
“咱村谁家有这富贵亲戚?”
“要不你去问问?”
“我可不去,万一说话冲撞了贵人,我可得罪不起。”
田地里,大家一边收割粮食,一边不时抬头往这边看,手中动作不停,嘴上还能跟人闲扯几句。
方婶子看了一圈,问一边的东河曦,“小公子,这片地是都被老太爷买下来了?”
老宅前面挺大一块地都是荒芜的,上面长满了杂草。
竹林长得也很是好,若不是今日还有风,那被掩映在其间的房顶怕是都不能这般快被他们发现。
“对。”东河曦点头,“我们先进村子里去找村长,顺便借点工具过来将路收拾出来。”
唯一一条进老宅的小路都被杂草给掩盖了。
“行。”
进村的路并不好走,留下墨琪与墨砚两兄弟在这边看守马车,东河曦带着雷疏朗三人去村子里。
拐过一个小山弯,大片的房屋出现在几人的视野里。
放眼看过去,青砖瓦房寥寥无几,茅草屋顶倒是能见到好些,不过大部分还好都是普通的泥坯瓦房。
但相较前面三个村子,东河村确实看着要穷上一些。
东河曦踩了踩脚下坑洼的泥土路,想起了蓝星一直以来都贯彻的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
无论是影像资料里的末世前,还是丧尸遍地的末世,各个基地在清剿干净生存基地周围的丧尸,变异动植物之后,便就是开始将基地附近的路修好。
就连那些小基地也都是如此。
在东河曦看来,这句话真的是很对。
若是连一个村子的进出都那么艰难,又何谈富起来?
去一趟镇子来回都要好几个小时,就算当真想卖点东西,也不会愿意去花这么多时间去做的,成本太大。
除非一趟出去能赚许多。
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人,平日里连吃饱喝足都难了,哪里来的东西去卖上许多的银钱?
东河曦一边走一边往前看,这大概就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因为穷,整日里想着填饱肚子,自然也就不会想着去修路。
毕竟修路也是需要银钱的。
如此循环,能不穷么。
“那个,请问你们是来咱村子找人吗?”一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大婶手里挂着个竹篮子,正站在路边上的一小块菜地里,神情有些拘束的询问他们。
方婶子连忙笑着上前了一步,神情热情的招呼道:“是呢大姐,我想问问,你们村长是住在哪里?”
大婶被她的热情弄得稍微有些不知所措,但神情却稍微放松了一些,“你们找村长啊,呐,沿着这条路往前,看到前面那棵大梧桐树没,就是那再往前,最大的那座青砖瓦房就是咱村村长家了。”
大婶在说到最大的青砖瓦房时,言语里不无羡慕。
“谢谢你啊大姐。”方婶子笑着跟她介绍自己,“我姓方,不知大姐姓啥。”
大婶笑着道:“我姓李,夫家姓东河,村子里人都叫我惠婶子。”
方婶子笑道:“我俩看着一般大,我叫你惠大姐吧。”
惠婶子脸上笑出几道褶子来,知道方婶子是在恭维她,心里高兴得很。
其实无论是从外貌还是穿着来看,方婶子都肉眼可见的比惠婶子显得年轻,说是比她小个好几岁都不会有人有意见,眼下方婶子却说跟她一般大,惠婶子自然高兴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告辞。
两人聊天的功夫,东河曦几人便就在边上等着,两人的对话,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等到互相告辞,几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方婶子几句话之间,套出了许多关于村子里的事情。
其中一个便就是,老村长十几年前便就不管事了,如今东河村管事的是老村长的大儿子,虽说还没正式接任村长,但在村子里的威信还是很大的,村子里人都听他的。
祖父与他说,他会先写信回来与村长说一声,算是提前给村长打声招呼,让他与租种他家田地的人说一声,若是秋收了还想种什么,最好是能等等。
也是担心他们路上耽搁了时间,回村时人家已经将田地种上了东西,他们若是要想用地,便就得等明年。
谁当村长倒是对他无碍。
路上还遇见好些个人,大人还好,只是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然后用自以为低的声音跟身边人交头接耳。
小孩就要活泼多了,嬉闹着看着他们不说,偶尔还会稍微凑近他们,用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打量他们。
见他们看过去了,又立马猴子似的哈哈哈笑着窜走。
墨书几人无语,东河曦眼里闪过笑意,心里却很是感慨。
在末世是见不到这样笑得轻松的孩子的。
就连两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跟在大人身边,帮着基地做一些能所能及的事情来赚取积分。
几人走到大梧桐树下,不知谁家养的狗窜出来,对着几人汪汪汪一顿叫。
墨书吓得一下子窜到自家大哥身后,“谁家的狗都不拴起来的吗?”
狗子就是一条田园犬,浑身土黄,眼神倒是凶狠,冲他们一边叫一边呲牙,看着有点凶。
雷疏朗与方婶子倒没有多怕,尤其是雷疏朗,双眼一瞪,浑身的气势吓得狗叫声瞬间消下去了一些,但却依然挡在几人身前,并未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把我家狗拉开。”从边上一间泥瓦房里走出一个脚有些跛的中年男人,男人脸上满是风霜,一边神情惶恐的与几人道歉,一边跛着脚过去使劲拽自家的狗离开,“走,旺财,回头仔细被人打了炖成狗肉。”
墨书从自家大哥身后探出头,“你家狗咋不栓绳呢,多吓人呐,这也是我们没动手,不然它已经被打死了。”
这一路过来,墨书一行人已经开始入乡随俗改了自己的说话方式。
平日里自家人说话还是会文绉绉一些,但对着这些村人,便就尽量会说话俗一些。
这会儿见狗子已经被自家主人拉住了,墨书便就有些生气这人养狗不栓绳了。
即使知道一般村子里人养狗都是放养,但如这般放养的狗一般也都不会随意冲人就叫。
可这只狗子却是见着他们就叫不说,还挡着路不让走。
男人使劲拽着自家狗,听见墨书的话,立马弯腰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平日里我都拴着它的。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一个劲道歉,神情很是不安惶恐,生怕自家狗子惹得这些贵人生气将他家狗子给打死了。
墨书看了看男人,噘了噘嘴没再说话了,看了一眼自家小公子。
东河曦朝边上的泥瓦房扫了一眼,“走吧。”
男人立马拉着虽然没再叫,却依旧冲着几人呲牙的自家狗子费劲的让到一边。
前面不远就是村长家的青砖瓦房。
东河曦几人过来时,大门处正有一个青年男人挑着谷穗往里走。
“这位郎君,稍等一下。”雷疏朗赶紧几步走过去,等人停下来,便问道:“请问这是村长家吗?”
青年男人闻声停下,将肩上担着的稻穗放下,拘束的问道:“是,不知几位是?”一边问着,一边不自在的拿起脖子上放的巾帕擦了擦汗。
雷疏朗笑着往前介绍道:“我们是东河民家的,这位是我家小公子。”
东河曦冲人点点头。
雷疏朗说道:“我们今儿个刚回来。”
青年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有些拘谨的快速看了几人一眼,让出大门来,“那个,你们先进来坐一会儿,我爷爷去老族长家了,我爹在田里,我去田里叫他回来。”说着领着几人进屋,不好意思的道:“正是秋收的时候,家里有些乱,别介意。”
“无事无事,是我们打扰了。”雷疏朗跟在青年男人身边走进院子。
右边靠墙一圈摆了一排的竹席,上面已经铺了一层打好的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