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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董平点了一些心腹,打马通街,就往府衙牢狱里去。
那边,苏武带着武松飞奔往阳谷县,也不入县城,直去景阳冈那边村里,西门庆、刘唐一干人等还羁押在那里。
一切从速,只管带着人犯就往大名府去,大名府也是大宋朝北京城,从阳谷县去大名府,也不远,二百里路出头。
东平府衙里,忽然吵闹起来,就是董平正在与衙门里一个押司争吵。
那押司在说:“这里是府衙,府衙牢狱,将军怎可随意冲闯?若是要进去见人,也当至少有通判的文书才是。”
董平甲胄在身,倒是没有立马发作,毕竟还真是这个章程。
只看董平回头轻声问云理万:“你可当真笃定人就在里面?”
“将军,昨天傍晚事发,不见那苏武回阳谷,今日却见苏武那厮就出现在东平府,定然是把人擒到这里来了!”
云理万笃定非常,常理而想,公人办案,总是要点手段,也要有关押之处,更要人手来看管。
不是那个衙门,就是这个衙门。
董平转身去,对那押司便是呵斥:“你是个什么官?”
“卑职不是官……”那押司还真不是官,就是个小小吏员。
“本将就是进去看看,何以不可?寻常百姓看个亲眷都可入此处,怎么?莫不是也要本将与你使些钱财?”
董平像是拿住了把柄来问,这话也不假。
那押司一脸为难,只管摆手摇头:“不是不是,将军误会,就是将军这般往里进,教人知晓了,卑职怕是担待不起啊。”
“本将还得偷偷前来?”董平怒目再问。
也是以往,陈文昭当知府的时候,董平在这衙门里面子不小,而今换了知府,这个面子若是不管用了,那就是有人瞧不起他。
知府瞧不起他,倒是还忍得住一二,若是连个押司都瞧不起他,那他可不忍了。
那押司被吓了一吓,果然连忙说道:“将军何必为难卑职啊,将军只管往那判官之处走一遭就是,何人能为难将军?”
只看董平手一抬,把那押司往旁边一扒拉,话也不说了,就往里面去。
左右狱卒倒是不少,一个面面相觑,便是这东平府里谁人不知董将军手段非凡人?
这般当面,哪里吃罪得起?真是一通老打,又哪里能伸冤去?
就这么简单,董平当真闯进去了,那云理万跟在身后也进,还说:“将军好威势!”
董平来的时候就知道,进个牢狱,不过小事,却也稍稍昂头:“算不得什么事。”
府衙牢狱颇大,里面一间一间,黑咕隆咚,只见外人来,囚犯们皆趴着来看,云理万是四处去看,到处去找。
后衙书房里,也有人飞奔往知府面前禀告:“相公,可了不得,那董将军竟是无事闯进府衙大牢里去了……”
“什么?”程万里也是一惊,便是着实觉得董平失心疯一般的胆大包天。
“这可如何是好啊?还请相公吩咐。”
如何是好?还能如何是好?起一本往朝廷与枢密院去弹劾,还能如何是好?
只待枢密院反应过来,弹劾真成了,太阳也都下山了。
程万里摆摆手:“随他去随他去,只要他不闯到这后衙里,都随他去。”
便是程万里也知道,这厮闯那大牢是为何,好在,有人棋高一着,当真就没把人带到东平府来,只管往北京大名府送去了。
便让他在牢里寻吧……
“那……”禀告之人对于知府的反应有些诧异。
“别这这那那了,你去吧……”程万里心情很不美,这种无可奈何的知府相公,就问这大宋朝还有第二号吗?
那禀报之人一脸疑惑退去了,也是闹不懂这世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位知府相公真是一点……
不能议论知府相公,心中腹诽也要打住,别多想,赶紧走……
那知府相公坐在书房里,倒也不是唉声叹气,而是有几分咬牙切齿,还有话语:“只管闹,便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得场面……”
许多事,不当回事的时候,无人在意的时候,那都是小事,不叫事。
真当回事的时候,上纲上线的时候,那就是塌天之祸。
却是董平带着云理万在牢狱里好一通找,越找越是心焦。
云理万甚至大声来喊了:“西门庆!西门庆……”
还是找不到!
云理万已然急得满头大汗,却是董平开口来骂:“你这厮,当真是一点正经用处都派不上!”
只待找完一大圈,董平就问:“人呢?”
云理万一边皱眉在想,一边说道:“竟是不在这里,那……怕是又去了阳谷县衙。”
“哼!”董平一声鼻响,迈步就出大牢,左右一看:“走!”
云理万跟得极快:“将军,下官这就回阳谷县去,只要人在阳谷县里,那倒也好说。”
“你真是被一个小小都头耍得团团转,还教某跟着你胡乱忙碌。”董平语气极其不耐烦。
“将军放心,此番定然就在阳谷县,只待下官回阳谷去,便是万事大吉。”云理万连连拱手。
董平手一摆,手中的马鞭也是挥起,倒也不是打人,只是表达不爽:“事情弄清楚了,做爽利了,再来禀报。”
“遵命遵命!”云理万连连躬身,就看董将军出得衙门,翻身上马就去。
云理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也上马,赶紧回阳谷,却也心中大定,安心许多,只要不在府衙里,在县衙里,怎么都好说。
那孟义其实不难打发,乃至就算有什么难做之事,终归在自己地盘了,如此危局,怎么也当想办法做得成。
那边苏武,二百里路还不到一半,这边,云理万已经就赶到了阳谷县。
只在城门下,云理万便是抬手一招,那城楼上的牌头官已然飞奔而下。
云理万也不管自己疲惫不堪,就问:“苏武可带了人回来?看到西门庆了吗?苏武与那叫武松的衙差入城了吗?”
连连三问,牌头官只管摇头:“回将军,小人一直盯着呢,不曾见啊……”
“嗯?其他城门呢?”云理万再问。
“小人知道将军叮嘱此事,便是时时教人几面去问,当真不曾见人回来,县衙那边也有人看着,也不见人进了县衙……”
云理万一个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左右去看,竟有几分恍惚:“这都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将军,怎么了?”牌头官还问呢。
“往校场去击鼓聚兵!”云理万已然不知如何是好了,但他还有座下一营兵马,便是他身份所恃,更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倒也不是要干什么荒唐事,也干不了什么荒唐事,更不敢干什么荒唐事。
但总要想办法,那就唯有派人出城去寻了,到处去寻。
这般若是寻不见,哪里还能睡得着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