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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一句话,再无人敢窃窃私语议论。
他们默默看着萧来仪的那幅画,心底波澜久久不能平息;尤其是将门子女,深知战场上将士们的风骨,甚至微微红润了眼眶。
可这样一幅大气的画,竟然只是个第三名?
目光再次聚集在那夫子身上,只是这次暗藏了些许审视;主考官本就与张贵妃认识,如今若是授了张嫣然的意,刻意偏袒四公主…
“夫子,这样好的画,竟然只是第三?”景安雅满是惋惜叹息一声,“五皇姐能有这般心胸着实不易,第三名,委屈了。”
“七妹妹,你的意思是我的画不好?”景舒月狠狠瞪了眼景云和,示意她管好自己的妹妹。
景云和无奈,也只能借故将景安雅带离。张嫣然盛宠,若是她们贸然得罪四公主,会给母族带来麻烦。
只是景安雅这样一问,却让贵女们更加不服气。
且不说这个野丫头五公主,就算是六公主那幅宫墙红梅图,也比四公主那幅寓意好上许多。
“夫子这样评判,是否有失公允?”姜清绾清冷的嗓音传来,似有些许怒意。
“您不能因为跟四殿下关系好,就偏袒四殿下吧。”
夫子脸色一沉,看向萧来仪的目光尽是厌恶;这个五公主,就知道给他添麻烦!刚刚五公主那番话便是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骂他是非不明,连幅画都看不明白!
“老夫再说一遍。”夫子开口,却十足高傲,“此番是论形,不是论神!若是论神,五殿下六殿下当之无愧!可若是论形,四殿下更胜一筹!”
姜清绾看不惯他这副做派,刚要上前,却被萧来仪拉着。
萧来仪轻轻摇头,“表姐,若再纠缠,就成了不知好歹了。”
“那就任由他这番刻意为难?”姜清绾清冷如冰山的面容少见这般怒容。
“表姐,无妨。”萧来仪轻叹一声,“公道自在人心,刚刚咱们那番说辞已然让众人心底有了一柄标杆,至于这标杆何时倾斜,且要看天时地利。”
“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被逼到穷途末路准备咬人的疯狗?”
萧来仪的话瞬间将姜清绾逗笑;她无奈又心疼地看着自己这位表妹,“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琴试,你可有把握?”
“没有。”萧来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姜清绾微微蹙眉,“那你……”
“表姐。”萧来仪无奈笑笑,“我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怎会有十足的把握?”
“就像这次,不还是没能如愿得到第一吗?”
姜清绾愣了一瞬。她渐渐缓了脚步,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心底再起波澜。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如此信任萧来仪;仿佛与她相处时,她才是年纪小的那个,行为处事竟还没有这个表妹一半的果断沉稳。
……
“殿下!”紫苏见萧来仪回来,连忙递上暖手的炉子。
“殿下,待会琴试,奴婢特意备了暖手炉,您温温手指,待会发挥得更好。”她小心翼翼,可见心底还是愧疚的。
萧来仪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们紫苏懂的这么多啊。”
紫苏不好意思地低头,“都是李嬷嬷教的好,奴婢什么都不会。”
“别这样说。”萧来仪喝了一口李楠递上的热茶,有些惬意地眯了眯眼睛,看向紫苏的目光更加温柔,“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否认你自己;所以不要自卑,不要怯。”
“嗯!”紫苏开心点头,脸颊浮现两团红晕,“奴婢记下了,谢殿下教诲!”
她恭敬地捧来那把御赐的琴,“殿下,奴婢已经检查过了,一切都好。”
萧来仪点头,接过琴,紧了紧弦。
时间紧迫,她只来得及喝完那盏热茶,就得去参加琴试考核了。
萧来仪起身后,刚要抱起琴;一双温润的玉手就替她将琴抱起。
“二皇兄?”萧来仪有些警惕开口,“二皇兄若是喜欢这把琴,我送给你?”
景珩嗤笑一声,低沉的嗓音如沉渊般,“谁稀罕?这种琴,也就你拿着当宝。”
“那二皇兄的意思是,嫌弃御赐之物不好?”萧来仪轻声道。
景珩轻轻昵了她一眼,“少给我下套,你这套,留给张贵妃吧。”
他转身,桃花眼中波涛涟漪,言语之中也似多了一份轻柔,“跟上。”
萧来仪示意李楠不必跟上,她理了理裙摆,仪态万千的跟在景珩身后。
“画试之事,若你愿意我可以回禀父皇母后。”他有些不自在开口,语调中竟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意。
萧来仪微怔,思虑片刻后,摇了摇头,“暂时不用;先留着那夫子,眼见为实,父皇总得亲眼瞧见真相才忍心处置。”
“对了,父皇母后呢?为何方才不在?”
萧来仪看向空悬的龙椅,心底划过些许怅然;若是刚才景帝在场,定然不会被这般刁难。
“小八游学归来,父皇母后去接他了。”景珩刻意压低了声音,看着萧来仪疑惑的目光,神秘一笑,“怎么,五妹妹不知道吗?”
看萧来仪似有些许烦闷,景珩也不再故弄玄虚,“八皇子景若云聪颖非凡,一小便被送往国教院学习,由国师亲自传授知识。”
“我这个亲弟弟,自小学奇门遁甲和卜卦占演,听说他的卦从无例外,准的出奇。若是五妹妹喜欢,我可以让他给你占一卦。”
萧来仪礼貌一笑,“多谢二皇兄,只是我不信这些,只能辜负二皇兄的好意了。”
景珩似是想到了什么,瞬间也不再开口。
是啊,景瑶就是被推算出了灾星命格才被迫离宫,想来对这些定然是极为排斥。
他有些歉意地偏头,少女与他并肩而行,不卑不亢;一步步坚毅而沉稳,大气庄重。
这样的一个女子,若被灾星骂名框一辈子,多可惜啊……
却见萧来仪在他没有察觉之时悄然松了一口气;若是占卜,发现她并非是真正的五公主那可如何是好?
两人相视无言,似有些许尴尬。
景珩轻咳一声,打破沉寂,“琴试不必担心判决不公;此次,那位探花郎也会参与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