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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身旁的禁军甲士才反应过来,当即弯弓搭箭,其他甲士也纷纷有模学样的拿出弓箭瞄准。
“别瞄了,快放箭!”
吴闵急的直拍大腿。
“嗖嗖嗖!”
一根根的利箭朝着赵湛射来。
见状,赵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竟然连避都不避,迎面而上,手中链刀上下飞舞,凌空将箭支打落,抬手一抓,徒手抓住一根箭矢,反手当做暗器丢了回去。
“噗!”
当前一个禁军甲士中箭倒地。
徒手接箭!
“哗!”
刚刚放箭的禁军甲士皆被赵湛的神技所震惊。
一个个面露惊慌,手握着弓箭,下意识的开始后退。
何栗和吴闵更是吓懵了。
这是什么手段?
徒手凌空接箭,当作暗器,反射过来。
这还是人吗?
“哈哈哈!”
赵湛昂头大笑,“两位奸贼,黔驴技穷了吧。本太子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何种手段,尽管使出来!”
下一秒。
吴闵突然冷笑了起来。
“呵呵,太子,你的武道实力的确是让本相所震惊,徒手接箭,厉害,可你再看看身后?”
赵湛理都不理,轻蔑道:“当老子三岁小孩,还想诓骗本太子?”
“不不不!”
吴闵摇头,“你回头看一眼。”
赵湛切了一声,扭头瞥了一眼,就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猛的一滞。
只见身后数百禁军残兵败将,皆是一个个手握弓箭。
吴闵冷笑,“太子,不知道这数百道箭矢一同齐发,你还能不能接住?”
话音一落。
赵湛身后突然想起一连串的弓弦破鸣声。
“嗡嗡嗡!”
一团由箭矢组成的铁幕陡然升空,直直的朝他落下。
“卧槽!”
赵湛忍不住骂了一句,十几道箭矢,他可以选择无视,可数百道箭矢齐发,他就是再强,也不敢赌,搞不好就是阴沟里翻船。
明知不敌,还拼死一战,这种热血的愚蠢,他是不会干的。
可眼下。
他浑身上下无寸甲裹身,手中只有一道链刀,仅凭这把链刀想阻拦住数百道箭矢根本不可能,连躲都躲不过。
眼看箭矢就要朝他袭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扭头看到路边斜躺的马车。
正是刚刚何栗和吴闵准备逃跑搭乘的马车,被他一刀撕碎车轮,只剩一个轮子,正斜斜的躺在地上。
见此情形,赵湛来不及反应,极速朝马车奔去,脚掌猝然踏地,猛力一蹬,借力凌空翻进马车。
“砰砰砰!”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马车车棚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砰!”
一根箭矢洞穿马车车棚,擦着赵湛的脖颈处,重重的落入马车中。
最倒霉的莫过于拉车的两匹骏马,在漫天箭雨之中,哀嚎一声,顷刻变成了一摊烂肉。
不等赵湛反应过来,又是一波急促箭雨袭来。
“嗖嗖嗖!”
本就千疮百孔的马车车棚,此刻再也承受不住箭雨的破坏力,瞬间化作一地碎片。
“草!”
赵湛骂了一句,急忙左右腾挪躲避箭矢。
透过几乎露天的车棚,一根根箭矢毫无阻拦的射入马车之内,射得最近的箭矢,距离他不过是咫尺之距。
见状,赵湛不敢再继续待在马车中,再待下去,他的下场不会比两匹马强。
念及至此,他迅速跳下马车,趁势躲到马车底部。
此刻。
吴闵看着赵湛狼狈不堪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何相公,你看看太子这副德性,像不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在院子里躲雨?”
“像!”
“太像了!”
何栗也拍手叫好,眼底透的一丝畅快淋漓,“这不只是像,明明就是,太子就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败在你我联手之下。”
“没错!”
吴闵得意道:“太子终究还是年轻,真以为凭借一腔武勇热血,就能撼动你我的位置,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没错!”
“今日,本相要亲眼看到太子赵湛死在乱箭之下!”
何栗眼底泛着狠辣,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恨不得生吃其肉。
与此同时。
禁军甲士再度弯弓搭箭,第三波箭雨蓄势待发。
而赵湛躲在摇摇欲坠的马车底下,俊脸满是不甘心,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得意忘形的何栗二人,愤愤道:“老天不公,为何不帮好人,反而处处帮这些奸贼!”
“既然如此,又为何让我穿越而来,难道就是想让我亲眼目睹靖康之耻的惨状?”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嗡嗡嗡!”
在他的耳边再度响起了一连串弓弦暴鸣之声。
赵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彻底认命了。
他尽力了!
此乃天意,非人力可阻!
然而,等待的箭雨没有落下,反而远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什么情况?”
赵湛心里正纳闷,忽然又听到一道整齐划一的怒吼声。
“先登死士,有死无生!”
“救太子,杀!”
赵湛眉头一挑,俊脸上映出一抹狂喜,“先登死士,鞠义!”
他迅速从马车内翻身而出,视线之中,出现一支手持强弓硬弩的铁血甲士,领头之人正是鞠义。
另外,还有恶老大。
恶老大速度尤为之快,赤手空拳,身体却犹如按了飞行马达一般,闪烁之间,便奔出十余步。
再看鞠义左手持盾,右手握刀,身后的先登死士临战先发三矢,一波波箭雨犹如暴风骤雨般朝禁军甲士席卷而来。
“噗噗噗!”
禁军甲士猝不及防,顷刻间,便被射倒一片。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恶老大一马当先,怦然杀进他们当中,双臂轮动,一个个禁军甲士,犹如草人般被打飞出去。
鞠义带领先登死士紧随而至,迅速杀出一条血路。
见此情形,残存的禁军甲士再也没了反抗之意,纷纷丢下弓弩兵器,跪地投降。
“殿下!”
鞠义满脸惊慌的四处寻找,而在他入目之处,皆是遍地的尸体,“殿下,你在哪?”
恶老大老脸满是绝望,泪如雨下,“殿下,俺……俺错了,俺不该走,不该走呀!”
随后,高宠,高瑾,刘宁他们也赶到了现场。
看着满地的尸体,高瑾脚下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俏脸上写满了绝望。
高宠昂头对天,怒吼一声,“殿下!!”
随即,轰然跪地。
而赵湛坐在破成一堆木头的马车上,翘着二郎腿,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行了行了,嚎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高宠他们齐齐抬头,“殿下!”
“殿下,您还没死!”鞠义惊呼道。
“太好了,您没事?”刘宁喜极而泣道。
赵湛看了他们一眼,“怎么,你们盼着本太子死?”
“不敢!”
“俺们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
“胡说,太子乃是未来的天子,是长命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说得好!”
众将皆是惊喜万分,见太子无恙,又开始互相开玩笑打哈哈。
赵湛眉头一挑,视线朝后移去,人群后处,高瑾一个人低头擦着眼泪。
“这小子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整天的抽抽凄凄的?”
赵湛开玩笑一般,发了一句牢骚。
一旁的高宠脸色微变,目光紧紧的盯着赵湛,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
赵湛分开众将,踏步朝高瑾走去,“高先生,没事了,本太子福大命大,天神保佑,死不了。”
高瑾扬起脸,白皙的脸上满是泪花,薄唇紧紧的咬在一起,生气道:“你还说,若是我们再来晚一步,你怕是……”
“没事了!”赵湛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高瑾蹙眉,看着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抬起白皙的手臂,轻轻拉拉拉他的衣领,“殿下,你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屡屡以身犯险?哪要我们这些手下干什么?”
“知道了!”
赵湛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暗暗道:“高瑾这小子不会是个兔哥吧,长得也是白白净净的,也没点儿男子气概,不行,老子以后还是防着他点儿吧!”
突然。
他猛地转过身,像是想起什么来,眉头一皱,“不好,快抓何栗和吴闵!”
众将听到这道声音,纷纷涌了过来。
“殿下,您刚刚说什么?”
赵湛推开众人,目光落到了刚刚何栗和吴闵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神色顿时猛沉,“坏了,让这两个奸贼跑了!”
“刘宁!”
刘宁闻言,上前一步,“诺!”
“你立刻带着东宫金枪班直,沿着这几条街,一处处的搜索,任何角落都不得放过。”
赵湛阴沉的眼眸中,一股狠戾的杀意油然而生,“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两个奸贼跑了!”
“诺!”刘宁点头应道。
“殿下,咱们接下来作甚?”高宠问道。
赵湛视线猛的抬起,目光直直的盯着东华门,“高宠,鞠义,现在茂德帝姬极有可能已经被送出了东华门,城外就是金鞑人的大营,你二人可敢随本太子出城营救?”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坚定应道:“愿随太子死战!”
“好!”
“救出茂德帝姬,本太子亲自在东宫摆下宴席,为你二人庆功!”赵湛意气风发,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从体内迸发而出。
时间紧迫,赵湛立刻披甲上马,重新抓起禹王槊,纵马直奔东华门而去。
与此同时。
就在刚刚乱战不远处的一个巷子深处,何栗和吴闵蜷缩一团,浑身都在发抖,而他们周围一堆装满了米田共的木桶。
可两人丝毫顾不上刺鼻的恶臭,紧紧的靠在木桶旁。
“太子走了吗?”
“嘘,小点声,不知道。”
“要是被太子发现,我们两个人小命就没了。”
“是啊,想不到还是棋差一招,让太子躲过一劫。”
突然,巷口处出现一阵脚步声,“伍长,这里还有一处巷子没搜。”
“什么味道,这么臭?”
“是米田共吧!”
“何栗奸贼不会躲在这里吧?”
“不能吧,进入看看,小心一点!”
听到外面的动静,何栗和吴闵身体猛然一僵,吓得牙齿颤抖,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
这要是被赵湛抓住,他们的下场只有条路。
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最后估计骨灰都能给扬了!
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何栗和吴闵全身已经冰凉如冰块一般,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恰在这时,又一道声音传来,“站住,这里不用搜了,你们走吧!”
“诺!”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何栗和吴闵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突然耳边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太子已走,相爷速速离开!”
吴闵表情都凝固了,“何相,这……这是……”
何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是本相在太子身边安插的一颗钉子,一颗大钉子。”
与此同时。
赵湛马不蹄停的赶到东华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