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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会所外。
车里。
空调开着，但算不上暖和。
副驾驶上的男人将瓶子放到胯下，折腾了两下，嘘嘘了两声，然后长舒了一口气，似是舒服了很多，展颜笑道：“我去扔东西，你盯着，吃点儿啥，我给你买。”
“随便。”
驾驶位上的男人依旧盯着外面。
他姓秦，叫秦风，但并不是秦家的人，只是曾经受过秦家的恩惠，加上他是一名孤儿，长大后干脆就以“秦”为姓了，至于另外的“风”字，是别人给他取的，好像原本打算要叫枫叶的枫，秦风觉得实在是太娘气，就改了名字叫秦风了，其实秦风也好，秦枫也罢，风璟是完全无所谓的，在他的眼里，秦风就跟秦家的狗没什么区别。
所以，真的不明白，上面的人为什么会派这么一个人来盯着陆铭。
他可更偏心秦家。
在他的眼里，龙灵儿早烙上“秦”家的标记了，她生来就是应该要嫁入秦家为奴为婢的，这可不是风璟瞎说，而是他真实听过秦风就是这种想法。
其实，除了和陆铭有点儿不满之外，秦风为人还算不错的。
真是麻烦。
风璟将车里的塑料瓶全部都扔进了垃圾桶，进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箱水，一些干粮什么的，扛着回到了车里。
热乎的熟食就别想了。
二人啃着面包，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前半夜你来还是我来？”风璟问。
“你来。”秦风道。
“成。”
风璟正喝着冰咖啡，提神醒脑，“他这大半夜的，我觉着也不可能走吧？”
“说不好。”
秦风对陆铭有偏见，自然见不得他好。
风璟瞥了他一眼，叹气道：“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人家在里面暖烘烘的，咱们在这儿挨冻，你说……事儿真是陆铭泄露出去的？”
“不知道。”
秦风摇头。
“你在秦家待那么多年，不知道秦家有什么消息来源？”
风璟试图和秦风聊聊秦家的事情。
但只要说起秦家，无论是面对风璟，还是面对其他的任何人，秦风的嘴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绝对不会说起当年在秦家发生的事情。
“听说秦家人当年其实也没对你多好。”
“……”
“听说，就是那你当陪练。”
“……”
“真的假的？”
“……”
“聊会儿呗，反正也无聊。”
“……”
秦风不耐烦了，瞪向他！
风璟妥协：“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你这人也真够无聊的。”
“这是工作！”秦风认真道。
“真这么想的？”
风璟撇了撇嘴，还在挑衅。
“行了，秦风，谁不知道你和秦家的关系，你偏心秦家属于是正常，但我真心觉得，这次的泄密事件和陆铭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想要那玩意儿，在五仙教的时候，就不用交出来，你说对不对？”
秦风皱了皱眉：“他是不是觊觎那东西，是看咱们手里的证据链，不是看你我的心情来决定的。”
“就是觉得奇怪，就那么一样东西，引来了那么多人，幸好老大把咱们放出来了，这要是在总部，估计又要跟那帮人打交道，我听说这次好像来了不少人。”
“……是不少，军部也来人了，苏令武知道吧？”
“嗯。”
“他也来了。”
“也是为了仙王蛊鼎？”
风璟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不是。”
秦风看了他一眼，似是觉得他好像有点儿怪怪的。
“那是为了啥？”风璟追问。
秦风道：“一批枪，一批早就应该已经被销毁的枪，却到了五仙教的驻地之中。”
“那批枪，跟他无关吧？”风璟皱眉道。
秦风耸了耸肩。
风璟道：“那他怎么来了？”
“那我哪儿知道，有空管那些，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你还看不出来吗？老大不是让咱们盯着他是不是会和秦家的人联系，是让咱们盯着他会不会和外界进行联系。这件事情啊，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
秦风打了一个哈欠，看模样是准备休息了。
“那咱们就这么盯着？”风璟道。
“不然呢？”
“要我说，还不如找个地方睡会儿，反正真要动手，咱们也不敢对陆铭怎么样。”
“又不只是因为这个……”秦风呢喃道。
“还因为啥？”风璟问。
“江南……”秦风意味深长道。“当初老大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得益于江南四大家族的帮助，可对凌无思的审查，当时你是在场的，你知道……凌无锋完全就是在四大家族的呵护下长大的，你说老大敢对四大家族动手吗？”
“不动手……也不行吧！”风璟怔怔道。
秦风冷笑道：“动了手，就没有前程了，你说，他是要为了良心呢，还是要为了前程？要了良心，就没有了前程，没有前程就吃不饱，可要是为了前程，就会有更多的人吃不饱饭。换成是你，你怎么选？”
风璟苦笑道：“这确实很难选。”
“是啊！”
秦风长叹了一口气。
“但我听过一句话。”风璟道。
“什么话？”秦风道。
“但将行好事，莫要问前程！”风璟近乎一字一顿般说道。
听到这两句话，秦风猛一下睁开了眼睛，像一只豺狼一样，猛一下抓住了他的领口，恶狠狠道：“你不是风璟，你是谁？！”
“崔莺莺。”风璟道。
闻言，秦风瞳孔放大，瞪着他道：“崔莺莺早死了！”
风璟微笑。
“你真是崔莺莺？！”秦风依旧抓着他的领口，全身戒备。
“我骗你作甚。”风璟道。
“陆铭让你来的？”
秦风终于松开了他的领口，似是觉得这样揪着一个人的领口，非常的不优雅。
风璟笑道：“不是，是吃完夜宵正好溜达，听到你们在说话，有点儿好奇。”
“好奇什么？”秦风道。
“好奇一下，本可以身居高位的秦家少爷，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的语声中并不带着讥讽。
秦风却自嘲一笑，道：“什么秦家少爷，不过就是个私生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