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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获得《百毒炼体功》残册。”
“百毒炼体,以种种毒药、虎狼之药、彼此消减,以药力养胸中五气?这……
看来那西域妖僧得此秘籍,却自身不敢练,因此才将马宁儿炼成毒人之体,一为试验,二为养个打手。
也对,引毒入体,无异于引狼入室,若体内无防御之力,定然肠穿肚烂而死。这么说的话,这本《百毒炼体功》的下半册,当是修炼内力之法,以内力护住心脉,再徐徐炼化毒药、滋养五脏,虽然练法邪门,却也不失为堂皇大道、正派炼气法门……
那马宁儿身无内力,借着药力,勉力护住生机不失,却也难免压制不住药力,搞得周身溃烂、形容恐怖。”
这方世界的武者,对“内力”、“真气”理论上分得很清,但在平时,内力、真气也是胡乱叫,知道那个意思就行,白决入乡随俗,平时也不太在意称呼。
“对于我来说,如今并未修出真气,若只凭搬运气血的手段,实难压制毒性,练此功必有损伤。”
“不过,若是遇上突发情况,我中了对手之毒,凭借此法,倒是可压制一时毒性,倒也是难得,须得用心研磨……”
白决翻看间,浮想联翩,对这门《百毒炼体功》起了兴趣。
寻常武功,炼气血、炼内力的都很主流,但专门修炼胸中五行之气的,白决却听都没有听过,其他的倒还罢了,白决就想看看要是自己的肾水之气修炼之后,会是个怎样的战斗力。
白决在一旁专心研究秘籍,旁边几个铁血少年团的白衣少年,可就坐不住了,眼睛不时往他身上瞟,尤其是白决拄在地上的巨阙剑。
此神兵是陈近南费好大力气寻来,耗费的代价,没有人比这些白衣少年清楚。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面孔方长,如同马脸的白衣少年目光闪动,突起过来恭敬抱拳一礼:“晚辈马大礼,见过白兄,方才白兄舍命救下总舵主,不知白兄日后有何打算?”
白决放下书册,玩味地看向他:“没甚打算,你有话便直说。”
马大礼挺身扬声道:“方今九州尽为鞑虏所占,正是我辈拨乱反正、反清复明的时候!白决既有此身手,又机缘巧合得了我天地会镇会神兵,何不加入我天地会,一来彼此有个照应,二来也可与我等一起建立大好功业!”
此言一出,旁边两个白衣少年顿时一阵懊悔,此时陈近南重伤昏迷,天地会群龙无首,这时若能像马大礼一样稳定大局,对以后自己在天地会的声望,简直不可估量!
一旁为陈近南疗伤的鸡婆大师闻言,不由面现厌恶之色。
天地会镇会神兵?
白决眉毛一挑,横起手中巨阙,不由笑了:“既为天地会神兵,自是不能落于外人之手,我纵然救了天地会众人一命,也是不可据剑为己用,是这个意思是吧?”
“呃,呵呵,白兄莫要误会,非是我天地会失礼,实在是此剑非同一般,乃是总舵主配剑,为我天地会的信物,白兄何不加入天地会,我天地会愿以‘长老’之位相待,那样两全齐美,岂不最好……”
一句话,在马大礼心中,是礼节周到、言辞正好,自己以小辈自居,既奉承白决,又表明自己态度,为天地会说出陈近南不适合说的话。
但在白决听来,这一席话,又臭又长,说了半天也不肯直截了当,说个话还要去猜。
小孩子吗!还猜!!!
因此……
白决直接不再理会马大礼,而是看向鸡婆大师:“天地会众人心如此,可见一斑。看来总舵主即使醒了,便是承我救这几人的人情,也未必会传授我内功心法,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掏出厚厚一本书,跟我说是‘绝世武功的目录’,再拿出一书架书,说是什么‘绝世武功’。”
此话一出,白衣少年们尽是面色一变,马大礼正要申辩,白决却早已不把他当个人,自顾自道:“我原本以为‘内力’的机缘,在陈近南身上。如今看来,却是在大师你的身上,不知道我今日救下陈近南,可算是表了心迹、立了大功?
“不够么?”
“若再加上这柄巨阙剑,少林心法后续,大师能否教我?”
事已至此,白决强留巨阙剑,也能留下,但人家才是几十年朋友。与其如此,倒不如用这把剑,套路对方,换取内功心法。
白决赌对了。
鸡婆大师厌恶地看了马大礼一眼,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本古朴册子,又将旁边一个包裹给白决系在身上,道:“这些人终究是反清之士,我不好说些什么,白决你离开也好,免得将大好青春与热血,平白抛洒!”
“宿主获得‘少林入门心法注解’一册!”
白决点点头,将巨阙剑置于一旁,腰悬青木,手持干戈,一身清净离开,回想自己初入这个世界时的汲汲营营,不由自嘲一笑。
自己想要的东西,本就该自己去取,将希望寄托在旁人的感激、好感,何其可笑。
便如现在,自己若想从陈近南身上取得内功心法,本就只有两条路。
一条,直接杀了他,看他身上有无秘籍;
另一条,便该在他处身危局时,以利益交换,换得秘籍。
……
而在后面,鸡婆大师看着白决远去的身影,听着一旁白衣少年们不忿的彼此争吵声,心中厌烦之极,突然便将个酒杯摔掷于地,惊得一众白衣少年不敢再说话。
而原本躺在床上,似是昏迷的陈近南,也默默地坐起身来。
他毕竟身怀真气,马宁儿虽能一时将他打伤,但一个真气高手从没那么容易杀掉,且恢复极快,战局之中看似昏迷,但不过是见有护法,陈近南借昏迷之机,全力调息罢了,方才又受鸡婆大师疗伤,已然能够行动。
“总舵主!弟子方才冒昧,请总舵主降罚!”马大礼恭敬下拜请罪。
其他几个白衣少年,也似乎刚发现陈近南醒来,俱是请罪。
陈近南叹息一声,看向成鸡婆大师:“师兄!天地会正是用人之时,你何不劝白决留下?若留下,神兵、心法,自然都送他。”
“是吗?”鸡婆大师知道陈近南说的是真心话,但又忍不住讥讽,“现在你当然可以说这些话,可真要如你所说,传授神兵、心法,你身边这些得意弟子,又会怎么想?名传天下的陈总舵主,又是否会为了一个外人,弄得‘自己人’离心离德?”
“再说了,白决若留下,你又要给他什么位子?若你陈总舵主将来打下天下,你这些得意弟子,又是否都会爱民如子,盘剥百姓比着如今的官府轻些?白决离开,才是真的对他好!”
陈近南一时沉默不语,看着白决远去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有些羡慕。
一个人,总是能来得潇洒,但又有几人,能去得从容呢?自己反清复明二十余年,是否还是昔日那个心思单纯、一心复明的‘陈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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