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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荡荡一行人回到梅府,自是又一番鸡飞狗跳。
与范府大差不差,闻得宫中之事后,梅执礼喜形于色,梅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虽说他们儿子本来就是庆国第一才子,时不时蹦出一首传诵天下的名句,他们早就习惯了。
但今晚宫中情形与以往截然不同,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他们当然不介意儿子的名头更多,名声更响呢,仙啊圣啊的听着多提气啊。
夫妇两个给报喜的萧鸣和护送的禁卫安排了谢礼,恭恭敬敬的将他们送走了。
萧鸣没有拒绝,也没有特意提起梅呈安往日是他的照顾以及恩惠,这时节找这个存在感没有必要,皆大欢喜最重要。
小院儿。
梅呈安一把将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东问西问的妹妹一路从前厅推出了院外。
“改天!改天我跟你细说。”
梅妤兮撅着嘴。
“哥你怎么这样啊,我不问你问老王总行了吧,这么刺激的事儿不问清楚我晚上怎么睡的着呀?”
梅呈安眼皮都不眨。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嘛,诗词你是一窍不通,问了也白问。”
梅妤兮嘴撅的更厉害了。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的诗我每一首都背的滚瓜烂熟好吧。”
梅呈安呵了一声。
“好,浓茶解烈酒,下一句是什么?”
“额…清,清,清…”
梅呈安弹了她后脑勺一个脑瓜崩。
“清茗养精神啊笨蛋!”
梅妤兮哎呦一声捂住小脑袋瓜。
“哥才笨蛋!我马上就想起来了!”
梅呈安嘁了一声,在院门口停住脚步,一把将妹妹推到院外。
“走你!”
梅妤兮一个踉跄,往前倒了好几步才站住身形,怒气冲冲回身一指挺着小奶音娇喝道。
“你推我,我要去告诉娘!”
梅呈安抱着手臂倚在门口,闻言轻笑一声。
“去吧,友情提示,最好改天再去呦,现在去保不准你得挨一顿骂。”
梅妤兮变脸很快,眨眼就换成了讨好的笑容哀求道。
“哥,求求了,不要这么绝情,我就跟老王打听一下晚宴细节,保证问完就走,我发四!”
梅呈安刚想开口,红薯领着藤梓荆过来了。
“小姐,少爷,你们在这儿聊什么呢,怎么不进去。”
梅妤兮一听一把抱住红薯的胳膊抱怨道。
“红薯姐姐你来的正好,我哥把我赶出来了,他嫌我烦,你说说哪儿有他这么当哥的。”
红薯额了一声看向梅呈安。
梅呈安翻了个白眼摆摆手。
“你来的正好,把她送回她院儿里。”
说罢梅呈安看向藤梓荆。
“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看热闹的藤梓荆闻言噢了一声。
“范闲托我转告一句话。”
梅呈安点点头,转身进院。
“进来吧。”
藤梓荆当即抬脚跟了进去。
梅妤兮见状也要跟着进去,被红薯一把拉住了。
“小姐,少爷那边有正事,你想问什么问我好了,宫里的事儿我方才跟送少爷回来的人打听清楚了。”
梅妤兮眼睛一亮。
“真的吗?”
红薯笑道。
“我怎么敢骗小姐,走吧,咱们先回小姐的院子,我慢慢跟你说。”
梅妤兮拉着她转身就走。
“好好好,快走快走。”
到了前厅,梅呈安随手指了指。
“随便坐啊,桌上有茶水。”
藤梓荆走到桌前跟正在吃点心的王启年点头示意之后摆手道。
“我就不坐了,就几句话,说完我还得赶紧出城呢,城门快关了。”
已经落座的梅呈安耸耸肩,自无不可,伸手示意。
“你说。”
藤梓荆点头道。
“范闲让我转告你们,今晚计划不变,老王你得照计划带锁匠去指定位置待命。”
对此梅呈安丝毫不意外,王启年惊讶不已。
“不是说小范大人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吗?难不成是装的?”
藤梓荆闻言道。
“装肯定不是装的,但也没到不省人事那种地步。”
说着他想起昨日范闲醉酒,吐完人很快就正常了,于是接着说道。
“他应该是有办法短时间内给自己解酒。”
王启年恍然,无奈道。
“行吧,真是够拼的,那我就依计行事了。”
话转告完,藤梓荆就告辞了。
梅呈安和王启年将他送回院门口,梅呈安止住了脚步,让老王一个人送他出府。
他对外展示的是走路都走不稳的醉酒状态,今晚这个时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不要被人发现他是假装的为好。
王启年很快便回来了。
“少爷你今晚跟我一起去吗?”
说实话,梅呈安有些意动。
……
范府范闲卧房。
在范闲的暗中授意下,范若若将大呼小叫拌嘴的柳如玉和范思哲以及一众侍女以范闲需要好好休息为由全部赶了回去。
她刚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的范闲一个翻身就从床上下来了。
范若若听见动静赶忙上前去搀扶。
“哥你没事吧。”
范闲纵使被搀扶着,走的依然是七歪八扭,实在是这会儿他脚力虚浮。
踉跄着来到桌前,从放在桌上的他的随身物品中翻出一个一布袋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蓝色小药丸,一把塞进口中。
闭眼缓了片刻,范闲睁开双眼时,眼睛稍稍恢复一些清明,气喘的也柔顺多了。
“我没事。”
……
皇宫。
太后寝宫。
卧床前,太后身穿一身明黄睡衣安坐在凳子上,正在由身后的侍女为他拆卸饰品梳理头发。
看着眼前躬身而立的洪四庠,太后开口问道。
“庄墨韩,真的吐血了?”
洪四庠颔首道。
“是!今夜过后,范闲就是,小范诗仙!”
“由此可见,庄墨韩真是在扯谎诬陷。”
“庄大家,七十年声名,一朝尽丧了。”
太后闻言拍了下腿,幽幽的叹了口气。
“哎,都这个岁数了,一生全毁了,何苦来哉,哎,罢了,我也倦了,有话明日再说吧。”
洪四庠朝太后拱拱手,悄然退去。
……
“呕~”
范闲坐在床边抱着一个盆吐的稀里哗啦的。
范若若坐在他身边,丝毫不嫌弃味道难闻,一边帮他拍背催吐,一边担心的问道。
“不是吃药了吗?”
范闲吐的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呕~啊,咳咳,咳咳,呼~tui~呼~”
“吃药,就是为了吐出来,呕~咳咳~”
“若若,朝中有人跟庄墨韩串通一气,今天是早就准备好的。”
范若若闻言一惊。
“是谁?”
范闲喘了两口气,扭头看向妹妹。
“长公主,郭攸之!”
范若若闻言皱起眉头。
“长公主?长公主在殿前,不是一直在为你说话吗?”
范闲勾了下嘴角。
“你这么聪明,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有了提示,范若若很快就想明白了,长公主是在跟庄墨韩配合演戏呢,她唱白脸。
“这个女人好生阴险!”
范闲笑笑不再看妹妹,抱着盆继续干呕。
片刻之后,范闲缓了口气。
“今晚我会照原计划进宫。”
范若若一听急了。
“哥你都这样了!”
范闲朝盆里tui了一口。
“就是这样,才没人怀疑是我,若若,你替我守住这个房间,我回来之前别放别人进来。”
见哥哥主意已定,范若若不再多言。
“我知道,只要我不死,绝不会让任何人踏进房门一步!”
范闲笑了。
“嗯。”
……
深夜人静。
距离皇宫最近的一条街道。
一身夜行衣的范闲漫步在街上,到了约定好的地点,除了王启年,他还见到了另一道身影。
“你怎么也来了?”
范闲诧异的问梅呈安。
梅呈安和王启年坐在一处茶摊,闻言笑了笑。
“酒喝的不够多,精神有些亢奋睡不着,过来凑凑热闹。”
范闲伸手一指。
“那你这一身夜行衣什么情况?你打算跟我一块儿进宫吗?”
梅呈安低头看了一眼。
“你想多了,我穿这个纯粹是没穿过,想体验一下,要的是那种feel,你懂吧。”
“……”
范闲翻了个白眼,顿时不想搭理他了,有毛病。
看了一眼王启年,范闲问道。
“锁匠来了吗?”
王启年点点头,指了指斜对面一间屋子。
“来了,我让他在屋里呆着呢。”
范闲嗯了一声,瞥了一眼梅呈安后开口道。
“行,那你跟那货就在这儿等着吧。”
王启年刚想点头,觉得不对,挠了挠头。
梅呈安嘿了一声。
“敲丽吗,我是你大爷!”
范闲随口丢了一句反弹,然后转身走了。
梅呈安切了一声,冲他背影比划一根中指。
“幼稚!老王你说他幼不幼稚!”
刚刚坐下的王启年果断点头。
“确实幼稚!”
梅呈安满意的点点头。
“就是,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
王启年眨眨眼。
……
一条连接宫墙的廊下。
“叔!”
范闲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身影叫一声。
一身黑袍的五竹转过身看向他。
“按照之前所说,一炷香的时间,我引开洪四庠,你进宫拿钥匙。”
说罢五竹转身要走。
范闲叫住了他。
“等等叔!”
五竹回身看向他。
“怎么了?”
……
第二章我尽量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