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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川带着欧阳玉收拾好东西，坐上马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欧阳玉用手打开窗帘，看到窗外的景象，有些诧异。
“唉？这是往北辽去的方向，师父，莫非我们要去北辽救人吗？”
那可是一条极远的路啊。
姜川闭目养神，双手放在双膝之上，沉稳又命令。
“不是去北辽，是去北辽与西周的边境。”
说完，他便想起了段忠。
此人可是一位射箭的天才，素有百步穿杨的美誉。
上一世。
他可是只凭借一箭，用自己特制的弓弩，在一百五十米开外，直接射死了北辽君主拓拔弘凡。
使得当时天下都风云诡谲，各国都想要蚕食北辽。
姜川对北辽没有兴趣，但是对这段忠极为感兴趣。
北辽后来有幼年皇帝顶上，宦官当政维持朝廷。
而这段忠则是被大乾给找到了。
自此之后，这段忠就成为了皇甫青手下一员暗杀大将。
不少忤逆皇甫青的官员都被眉心一箭魂归黄泉。
这段忠曾经也是个心善的人。
杀了北辽君主则是因为，北辽男少女多，女子及第之时，若是还没有嫁人，就要上交十倍的税款。
交不上税款者就要带走，然后嫁给官府所指派之人。
他段忠的姐姐因为火灾毁过容，就算是白送也没有男人愿意要。
而段忠家境贫寒，又交不出十倍税款。
姐姐就被官府的人带走，嫁给了一个乞丐光棍，最后惨死路边。
才让段忠狠心，暗杀北辽君主。
还被他一箭得手，又逃走捡回一条命。
而此前皇甫青便已经给他抛出了橄榄枝，段忠这才进入大乾，寻得皇甫青的庇护。
这孩子还是再姜川的带领之下，才走出杀人的阴影。
也是姜川上辈子唯一一个徒弟。
现在这个时候，那脑袋有点傻的拓跋弘凡还没有颁布那离谱的增进人口法典。
而段忠这会儿应该也因为受到村子里的羞辱，正往西周边境跑呢。
也就是这一跑，她姐姐在家里烧的容貌尽毁。
欧阳玉见姜川闭目养神的十分安静，便不由自主的也安静下来。
时而想想究竟师父要他救什么人，时而看看窗外的景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便行至到了一旷阔无垠的草原，草原的尽头似有村庄一般。
一条泥土小道蜿蜒着看不到尽头。
欧阳玉大喜：“师父，到边境了！”
姜川终于睁开了眼睛，停住了马车，同欧阳玉步行往北辽去。
“走路的时候找一找，应该有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在。”
欧阳玉听姜川说完，嘴巴张的大大的啊了一声？
困惑的询问道：“师父，我……我没听错吧…你怎么知道这还有个孩子的？难道是跟人约好了？”
姜川随意的嗯了一声，便专心致志的看着路边的浅草中。
欧阳玉好歹也认识姜川许久，他一言一举是什么意思，他早就已经参透了。
这一声嗯他是把意敷衍的意思听的清清楚楚。
谁家约人，还得趴在草丛里面让人找的，何不直接走出来呢？
就在欧阳玉疑惑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前面的姜川蹲了下来。
立马快步跑过去。
惊奇的发现草丛里还真趴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小男孩。
“师父！竟然真的有小男孩！这人是北辽人？莫非是师父的暗探？”
欧阳玉设想了不少。
最后姜川只淡定的说了一句：“先去把马车开过来，我们要送他回北辽。”
欧阳玉毫无怨言的回去赶马车。
将小孩抬上马车之后，欧阳玉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治疗伤势的药膏。
便乖乖的在前面驾马。
同时更是不解，师父同这小男孩约好的？实在是不像。
若是没有约好，那师父是如何得知这卞令海晕倒着一个小男孩的？
师父不是向来将那句不要多管闲事挂在嘴边吗？
现在竟然会到这么远的地方多管闲事？
他正疑惑千丝万缕系在一起解不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小孩的吃痛声。
他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那小男孩一脸惊恐的看着姜川。
然后十分忌惮的用拳头猛砸姜川。
这可把欧阳玉给吓坏了，连忙用手阻止。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还恩将仇报呢，若是没有我师父救你，你在这草原上，说不准就被狼给叼走了！”
“赶紧把拳头拿来，你这小崽子！”
段忠终于从浑浑噩噩中反应过来。
他昏迷的前阵子，自己正在被所在村子的叔叔阿姨虐待，连平时的玩伴都拿石子砸他。
原因则是。
他偷了邻居家的一个南瓜，被发现之后就是一顿打骂。
他就是想给姐姐做一顿粥饭吃。
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从村里面逃出来，便直奔着西周而去。
看着这马车，看着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妥善的处理了。
段忠心中便明白，这两位公子都是好人。
于是羞愧道：“谢谢两位哥哥救命之恩！刚才我实在是糊涂了，才手里没有分寸的，哥哥一定要原谅我啊！”
姜川扯了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
“好，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段忠心中的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了。
可是当他看着周边的景象，越来越像农村的时候，段忠顿时又如同惊弓之鸟。
一把抓住了欧阳玉，鼓着腮帮子生气道：“你们是不是想要抓我回去！我不回去，回去就要挨打，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他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西周边境，
怎么就这么巧的把他给送到北辽去。
欧阳玉不明白这小孩有什么遭遇，不耐烦地说道：“你小子，这马车岂是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了！”
“乖乖回去，你娘定是要找你找的着急了。”
听到这话，段忠眼睛通红，就差没发出哭嚎啊。
对欧阳玉说道：“我娘亲在我跟小的时候便去世了，我只有长姐在家。”
提到姐姐，姜川则在一旁适度的开口。
“你若是现在不回家，他们欺负不到你，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若是寻到你家去，寻到你姐姐恐怕就要追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