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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沈宴,道:“别挖了,我们都在呢,我们会挖出来,会救它,你赶紧坐旁边歇会儿!”
沈宴像是魔障了似的,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
他轻推开我,还在不停地挖。
并且在挖土的过程中,也不停地咳嗽,嘴角渗血。
我和洛凤苔都觉得不妙。
洛凤苔已经在盘算着从背后偷袭,打晕他。
而苏离则在拼命地帮忙挖。
还道:“别再激怒他,再激怒他,我怕他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终于,我们挖出了埋在下面的大金毛。
大金毛有呼吸,只不过呼吸很微弱。
并且两条后腿,早就干瘪瘪的剩下皮了,特别可怜。
但这个时候,大金毛醒过来,看到我,竟然还想伸出舌头舔我的手,还努力冲我摇尾巴。
我看着它,真是笑中带泪,它活着就好,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可能是泥巴比较干松,透气,所以它一直活着。
也不对……
再一看,周围还有丢掉的火腿肠外皮。
还有牛奶袋子!
有人之前喂过大金毛,让它努力地活着。
我拽了拽洛凤苔,要说什么,洛凤苔一个眼神就示意我,他心领神会了。
是沈宴那丢失的一魂二魄,过来喂过金毛。
但现在我们无法追究这些事。
我的注意力更倾向沈宴的身体,我就差伸手在沈宴的身后护着,生怕他直接晕倒。
苏离想把沈宴换出来,他主动去摸金毛。
沈宴却回头,皱着硬挺的小鼻子,冲苏离呲牙咧嘴。
完全杜绝苏离去碰。
苏离立即抬起双手,“我不碰,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查看它的伤势而已。”
“不用!”
沈宴吐出两个字,双手便按压在大金毛的身上。
手掌处似乎有一些火红的光,但转瞬即逝。
大金毛的双腿从干瘪变为饱满,它除了身上的毛还有些脏,其余都变得很好。
很快,它就站起身,冲我们不停地摇尾巴,扭屁屁,舔沈宴的手。
一双温顺的大眼睛,透着和善与感激。
沈宴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来,对我说:“水姐,我不想死……我不想看到这些……我只想和你永远待在一起……”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儿,甚至说着话时,还流下泪水。
“我只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不想看到这些……不想看到世间的恶!”
我也不想看到啊。
但我比沈宴好一点。
以前在水牙村,我觉得人们都很朴实,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等于我比沈宴,早一点面对现实。
早一点看到不美好的一面。
但也同样看到了生物的美好一面。
例如饭馆老板,例如这个大金毛。
我赶紧擦擦沈宴的眼泪,安慰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让你活下去,别的事别想,知道吗?其实惩罚他们的事,你也不用亲自动手,水姐能干。
水姐早就和洛凤苔商量好了,把他们引下来。
还有苏离,他亲自过去搞的聚火符,我们都不可能只看着,一点事不做。”
洛凤苔点头。
沈宴却张嘴想咬洛凤苔。
被我一把拉住。
“你还干什么?”
“我讨厌蛇,讨厌蛇!”
洛凤苔趁机问:“你为什么讨厌我?”
“呜……我也、我也不知道,本能的讨厌……”
沈宴说完,捂着嘴开始咳血。
鲜红从指缝中溢出,我过去扶他的时候,他直接再也支撑不住,歪倒下去。
一双杏眼圆睁,他大口地呼吸,胸口起伏严重,血不停地涌出,堵得他气管都不能呼吸了。
“沈宴!”
情况危急,洛凤苔试着用灵气去稳住沈宴的魂魄。
但效果不佳。
大金毛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只是发出一两声“哦呜”的气音。
而沈宴一直抓着我的手,十分用力,把我的手都抓出血印儿。
嘴巴张张合合,还在说那几个字。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讨厌这世间的恶……”
洛凤苔“啧”了一声。
“我的灵气不管用,难道是因为我本身属于阴,没有阳火只有阴火吗?!”
苏离挤开洛凤苔,开始给沈宴灌输自己的纯阳之气。
我原以为这会有用,但沈宴吐血比洛凤苔灌输的时候,还严重!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不行。
我气急败坏地挤开苏离,也不想什么灵气,只双手按在沈宴的胸口处。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要沈宴死!
“沈宴,你不是说要和水姐永远在一起吗?你不努力活着,怎么和水姐永远在一起!
你好好想想,水牙村出来的,只有咱俩,水姐要是没了你,那过去就一丁点都没有了!”
在我这么激烈诉说下,沈宴神奇的呼吸渐缓,没有那么急促。
也不再咳出鲜血。
而是依旧抓着我的手,用细小的声音说:“我……我要和水姐在一起,水姐别、别担心……”
这么说完,头一歪,彻底没了意识。
“沈宴!”
“没事没事,这次只是睡着了。”
他也开始扒沈宴的眼睛,查看沈宴的身体。
初步怀疑沈宴之所以这样冲动,倒不是因为分离的一魂二魄扰乱,而是他自己,受不了所谓的“恶”之冲击。
我有些疑惑。
“什么恶之冲击?”
苏离接过话来说,“简单点就是,他的魂魄很干净,很纯粹。一定是曾经高居于某处,不受尘世污染,也不会出来看尘世的那种……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得找个地方安顿他,因为要下雨了。”
他指了指天空,果然是乌云密布。
我当即往斜上方一指,道:“往上走,刚才在他们那几个男人生火的斜上方,有间房子,里面有床,整体宽大,窗户有两扇,比较通风,咱们四个外加一条金毛进去,也不会转不开身。”
我说完,不止洛凤苔和苏离愣住。
连我自己都愣住。
我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我没去过啊。
我咳嗽两声,“昨晚你们被地里伸出的手围堵的时候,我自己上来看的……”
这算是敷衍过去,但我自己深知,我上辈子绝对来过此地。
是巧合,这辈子又碰巧事赶事的来这,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