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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些小恩小惠就背弃祖宗成法,这些寒门出身的官员,真是妄为清流!”
“我觉得,朝廷就该限制一下这些寒庶出身的士人为清贵之官,省得败坏朝堂风气!”
祖上三代为官的礼部左侍郎刘龙对礼部里呼吁改制的寒门官员并不理解,甚至对他们此时的表现有些不满。
锦衣卫籍出身的翟銮倒是没有多言。
尚书吴一鹏自己则劝着刘龙:“说这些做什么,而且,这也不能算是小恩小惠,这是天子大仁大德,但就是,此等大仁大德,是夺大户之利才能有的,恐难长久。”
刘龙没再说话。
但朝廷又增加一大笔外财,让更多的人改变观念,支持朝廷改制革新,而行仁政惠万民的现象,的确让缙绅大户如坐针毡。
他们是真不愿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被天子拿来行仁政。
尽管,士大夫们在明面上都会主张让皇帝行仁政。
但真等天子行仁政时,又一个个郁闷的不行。
浙江杭州。
许守愚就在得知朝廷又从东洋得一笔大财后,而在地毯上叉腰踱步转起圈来,心情烦躁地恨不能即刻就让天子朱厚熜断了财源,而不能继续改革。
因为他是真担心将来有一天,这仁政持续推行下去后,卖田卖房的越来越少,卖儿鬻女的也会越来越少。
这样的话。
他这样的富户,还怎么兼并田地,蓄积新奴?
所以,许守愚是真害怕“嘉靖仁政”推行下去后,出现这样一幕。
因为他已得到消息,他的第七子和第九女已经呱呱坠地了。
他不可能让他的这七子九女长大后,服侍两人的丫鬟小厮,要比两人的哥哥姐姐们少一大半。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可能真等自己幼子成年后,会没有田地可分给自己幼子,使自己幼子不能食租,进而不能安心举业。
许守愚越想越焦虑。
当他出了家门,来到市井时,看见市井中插标卖首与乞食讨钱的贫民的确比正德朝大减,他突然开始觉得,以前流民四处密集、处处插标卖首的场景其实挺好的。
现在,这些百姓看上去大都过得很殷实祥和,让他这个官宦之家出身的富贾巨商,反而很不舒坦,很不安。
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感受。
他自觉,他应该为天下越来越繁荣昌盛而感到高兴才是。
但只要想到朝廷是以牺牲他们这些缙绅富户为代价,来实现民殷国富,他就如看见别人在用他的肉,炒了一盘美味佳肴一样难受。
所以,许守愚是真高兴不起来,心情复杂的很。
因要去东洋而下两浙且到了杭州的徐阶,心情也很复杂。
他是王阳明心学的拥护者。
在徐阶看来,心学让他知道他自己所主张的就是良知,不用求于外物,而他只需要知行合一,将自己的良知,也就是心中价值观,推广于天下各个方面就行。
可当他看见朝廷财富大增,开始真的加强地方管理,增设巡检司和巡检所,又投三百万银元的专款加强东南地方财力以备倭患后,带来的却是东南卖身为奴的数量在急剧减少,卖田卖地的贫户也在减少,而打行地痞这些恶霸势力也越来越难以依托缙绅存于市井后,他也不由得开始承认,朝廷夺取海利、且积极对外拓取资源,并非坏事。
但同时,他也明显通过各种渠道感受到,作为跟他都属于缙绅阶层的亲友并没有因为卖儿鬻女、卖田卖地的流民贫户减少而高兴,反而各个心情糟糕的很。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是兼并难度增加,也知道,他徐家也会因此大受影响。
而他刚在京师买了大宅子,家中子弟也在增加,也需要兼并更多的田地来增加棉田种植收入。
但现在……
江南小民生存环境大为改善,两位国舅的低息贷,让很多江南小民不用再担心,会因为偿还不起高利贷而被迫拿田地做抵押。
这自然让他徐家扩大棉田种植面积的难度大增。
所以,徐阶现在心情很复杂。
但他知道,他现在只能支持皇帝,乃至尽心为皇帝为国家增加国帑收入!
毕竟,他还是大明的臣子。
毕竟,圣人之教是不支持因私废公的。
徐阶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自己徐家转型!
他这次把家中最善棉业种植的佃仆,和最善经商的老仆,都带在了身边,还拿了一万亩松江良田的田骨契约为抵押,准备也向外戚张家借贷一笔钱,然后以开发皇明直统区日出的名义,在东洋扩张自己徐家的棉业,顺便也在日出发展自己徐家的商业。
在徐阶看来,既然在江南卖田卖地卖儿鬻女的越来越少,导致他这样的大户并田蓄奴的成本大增,东洋那边总该不会这样吧,不能廉价买汉人为仆,廉价买倭人为仆总行吧。
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让自己徐家更加兴旺发达。
徐阶因而也就托人提前联络了在浙江的寿宁侯张鹤龄,约他在杭州见面。
只是,徐阶刚到杭州,许守愚却以徐阶与其兄长是同年同乡的关系,来求见了徐阶。
徐阶因想到他将来能否提前回朝,也需要这些在朝中任言官的好友在圣上面前提起,也就见了许守愚。
“你见我什么事?”
徐阶在见到许守愚后就问起他来。
许守愚道:“没别的,只是想请公带着我一起去东洋。”
“去东洋?”
徐阶有些惊讶,紧锁起了眉头。
许守愚笑道:“没错!”
徐阶又问:“为何要去?”
“因为我想入仕为官!”
许守愚回道。
徐阶听后道:“继续说下去。”
“是!”
“现在朝廷停了捐纳,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求您带我去东洋,这样就能荐举我为官,而在国内,我已考不过他们年轻士人,何况,只怕也不会欢迎我这样的人为官。”
许守愚回道。
徐阶听后呵呵冷笑:“你应该明白,去东洋毕竟是跨海穿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凶险。”
“我知道,但我已这把年纪了,不在乎这些。”
许守愚说着就朝徐阶跪了下来:“还请公成全!只要公成全,学生愿带上所有现银去东洋助公兴盛日出!”
徐阶现在就缺钱去开发日出,要不然他也不会还准备找外戚张家借贷。
所以,徐阶答应了许守愚。
就如同他答应了其他来投奔他,要跟他一起去东洋的士人一样。
不过,在徐阶带着许守愚等投奔他的士人一起去见张鹤龄时,却得知张鹤龄临时下榻的别苑起了大火。
徐阶在赶来后,还亲眼看见正跑出来的张鹤龄,被不知何处冒出来的一伙人给来了个万箭攒心。
“有人杀了国舅爷!”
许守愚因而故作惊讶地对徐阶说了起来,徐阶身边的其他士人也同样大惊。
徐阶只在这时神情沉重地回答说:“那不是国舅爷,是陛下的锦衣卫!”
“你们当中,果然有人是假意投奔我!”
徐阶随即回头看向许守愚等人,说了一句。